“皇上有什麽打算?”


    自從千巧趕著來報了信,虞皇知道鳳淺招惹了國師,虞皇除了叫若蘭立刻帶著她的令牌去救人以外,對這件事,沒再提過一句。睍蓴璩曉


    若蘭喜歡鳳淺,見皇上這樣,心裏不安,試著探她口風,看能不能給鳳淺傳點信息,讓她平安渡過這關。


    “什麽也不做。”虞皇輕瞟了若蘭一眼。


    也不見若蘭和鳳淺有多少接觸,鳳淺那丫頭怎麽就把若蘭給勾去了?


    若蘭怔了,鳳淺在國師手上強搶了人,國師在人前不便對鳳淺怎麽樣,但私下絕不會放過鳳淺,如果皇上不管的話,郡主憑她自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抵得住國師的報複。


    正想再問,聽見門外傳外。


    “寧王和長樂郡主到了。”


    虞皇坐直身子,把臉垮了下來,讓自己看上去象是正在生氣。


    若蘭倒了杯茶,向鳳淺遞了個眼色。


    鳳淺捅了這麽大的漏子,見著虞皇,不敢象在外頭一樣狂妄,忙去接了若蘭手中熱茶,蹭到母親跟前,“娘,喝茶。”


    那聲‘娘’直接把虞皇的心給叫化了,不過虞皇見鳳淺隻是奉茶,卻不認錯,又喜又憂。


    喜她和自己一樣任性,認定的事,就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原則。


    但這樣的性子,不夠圓滑,一生當中,注定要吃很多苦頭,她自己就是一例子,為了那點原則,孤獨地坐在這所謂的高位上,眼巴巴地看著他人妻妾滿堂。


    這樣的日子,她一個人過就是夠了,絕不讓她的女兒再過這樣的孤獨無依的苦日子。


    她早些年放在長樂府裏的那些個男兒,個個都是極好的人選,但他們和她都隻是協約,她屈駕不了他們,特別是雲末。


    雲末十一歲時被長清送到她身邊,十一歲的雲末竟助她擺脫國師的壓迫,得到太上皇的認可,雖然仍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虞皇,但終究是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可以慢慢地發展自己的勢力。


    國師見她突然懂得用策略,自然會想到她身邊有了謀士,想方設法地想要除去她身邊的這個謀士,但他查遍了她身邊的人,卻獨漏了雲末,因為他根本不會想到,那所有讓他招架不住的策略會出自一個隻得十一歲的少年。


    等國師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成長到可以保護自己的人,國師再不能在她眼皮底下動雲末一根頭發。


    身為帝王是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勢力強大到壓過自己。


    國師那些年太過張狂,大有壓主取而代之的味道。


    雲末就借著這點,編了許多兒歌,讓人教會各地孩童,讓他們到處唱。


    唱得多了,自然就傳進了朝中各臣和太上皇的耳中。


    朝中人心恍恍,而太上皇更是暗怒。


    太上皇固然不舍得,也殺不了國師,但這時候如果有人能打壓一下國師,她當然會很高興看見。


    這時候,虞皇跳了出來,用了一些很巧妙的辦法暗殺了支撐國師暗中勢力的支柱,再借機發展自己的勢力。


    如果換成以前,太上皇絕不會允許她這麽做,但這時候,太上皇卻睜中眼閉隻眼,甚至暗中還扶她一把,利用她來約束國師。


    所以說她與國師鬥,能得到最大好處的是太上皇。


    她不過是收了點利息,獲得了一些自由,不用再受國師的挾製。


    但她很清楚,她這麽做的底線是不觸碰到太上皇的權限,如果她強大到可以與太上皇對抗,太上皇會毫不猶豫地打壓她,甚至廢掉她。


    她明白這個道理,身為她的謀士的雲末,更是清楚這一點。


    在雲末謀士身份暴露的一天,就吸引了國師的所有仇恨,同時也引起了太上皇的注意。


    如果太上皇要廢了她,第一個要殺的就是雲末。


    所以在找到鳳淺的時候,雲末毅然請令前往北朝長樂府。


    明裏是照看長久,實際上是巧妙地避開,從她和國師的鬥爭中脫身而去。


    識得進退的聰明人,任何人都會喜歡,他的做法自然得到了太上皇的賞識。


    因為,他繼續留在她的身邊,太上皇怕雲末助她奪了母親手中大權。


    但如果殺了他,母親又怕他一死,國師再次強大到讓她無法掌控。


    朝中風雲變幻快得過眨間,雲末遠在北朝,絕對沒辦法再助她應對這些變化,所以再不能造成威脅。


    但隻要國師真的再次強大,那麽還要吧所雲末調迴來對付國師。


    所以,雲末得活,不過得活在太上皇許可的地方。


    雲末離開虞國,遠在北朝的長樂府是合適不過的。


    不過要殺一個人,距離不是問題。


    雲末遠離虞國,雖然避開了太上皇的顧忌,卻也脫離了虞皇的保護範圍。


    國師必定派各路人馬刺殺遠在北朝的雲末。


    隻可惜,他仍低估了雲末。


    雲末在前往北朝之前,就在自己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


    壟斷官運的水族,掌控著天下商業的於家,天下第一醫的容瑾,還有不知來曆,功夫卻高得可怕的止燁,另外還有一股國師查不到的暗勢力,這一切都可以保他不死。


    國師的人在雲末周圍徘徊了數年,對他下手的人都死了,而他仍然活著。


    雲末活著,對太上皇有利,所以任國師和雲末在北朝怎麽鬥,她都睜隻眼閉隻眼。


    鳳淺的那些個侍郎雖然都是赤陽之身,可以保住鳳淺的性命,但他們留在長樂府卻不是為了鳳淺。


    這樣的關係,虞皇自然不能指望他們能真心待鳳淺。


    所以他們不是鳳淺的良人,包括雲末。


    虞皇瞟了眼無顏,無顏就不同了。


    鳳淺現在雖然是北朝的長樂郡主,但等自己成了真正的虞皇,她終究是要迴到自己身邊,迴到虞國的。


    無顏是虞國的王爺,根在虞國,如果他能與鳳淺結成夫妻,真心對待鳳淺的話,她也就不用擔心鳳淺走上自己的路子。


    這次鳳淺撞闖,拉了無顏下水,倒是把他們綁在一起的好機會。


    看著女兒遞到麵前的茶,不接,冷著臉,“今天你可知錯?”


    鳳淺扁了扁小嘴,“女兒沒錯。”


    虞皇猜到她會這麽說,仍皺了皺眉。


    鳳淺厚著臉色笑道:“娘先喝口水,聽女兒慢慢說。”


    “虧你還笑得出來。”虞皇接下茶杯,喝了一口,“你有什麽說的?”


    鳳淺見母親喝了茶,順勢跪坐到她腳邊,給她捶腿,“聽千巧說,娘有腿寒,天冷,在這裏坐得久了,還是該拿毯子蓋一蓋。”


    虞皇僵住,眼慢慢地濕潤,慢慢抬手輕撫上鳳淺的頭。


    她以前南征北戰,冬天裏也是在雨裏雪裏滾,自然也就落下了病根,她是帝王,雖然太醫不斷,但女兒的貼心話卻是第一次聽見。


    十幾年來,第一次感覺到女兒的疼惜。


    “淺兒啊,你可知道,這次的禍撞大了。”


    鳳淺老實點頭,“女兒知道。但女兒也知道,百姓是帝王的根,數百條人命的命案,如果不是編出來的,娘不該不管,女兒也不能坐視不理。”


    虞皇輕抿了唇,她不過是一個無用的帝王。


    鳳淺看看左右,屋裏隻有若蘭和無顏,沒有別人,放心道:“如果這件事是國師編排出來的,就說明國師在用不正當的手段迷惑百姓,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沒有君王喜歡自己的百姓被他人蒙騙,女兒想娘也不會喜歡。”


    不但母親不會喜歡,就是太上皇也未必喜歡。


    國師是太上皇一手提拔的,國師在外頭做的一切,都打著太上皇的幌子,太上皇到現在都緊抓著大權不放,可見是占有欲多強的一個人。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願意背上蒙騙百姓的罵名。


    “如果是真的呢?”這個問題,虞皇當然早已經想到。


    “一個人同時殺死數百人,不是笑話嗎?”鳳淺哼了一聲,“如果真有數百條人命,更應該查明真相,找出真兇,為民升冤。”


    “如果那孩子真的是魔族的人呢?”


    “女兒不信世上真有這麽可怕的魔族人,可以一個人同時殺死數百人。”


    虞皇沉默下去,腦海裏閃過一個慘絕人寰的畫麵。


    她不知道魔族的人是不是都有人所不能有的能力,但當年國師帶人剿殺魔君,帶去的數千人確實沒有一個活下來。


    國師再次請母親聯合北朝等國國君,一同出兵剿殺魔君。


    那場戰役,母親派皇兄帶兵,她督戰。


    她親眼目睹了各國盟軍的慘烈。


    國師後來不知借助了什麽可怕的力量,才把魔君殺死。


    那場戰役魔君雖死,但也造成了人類對魔族人的恐懼。


    正因為這樣,國師才能一次又一次的,以除魔為借口,向母親請兵,奪城殺人,達到他尋找靈獸的目的。


    “娘是擔心國師把不可能的事,變成了可能?”


    “國師確實有這個能耐。”


    鳳淺笑了,“我們不是有未必知嗎?”國師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虞皇向無顏看去。


    如果這件事,能讓無顏出麵搞定,自然比她和國師硬碰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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