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棟的電話是直接打到磚廠的,姐夫的生意越做越大,為了做生意方便,他想辦法給磚廠接了條電話線。姐姐接到張家棟報喜的電話,高興壞了,不斷的囑咐他要好好照顧田蘭。這是他們的第一胎,身邊又沒有老人,姐姐怕他們因為沒有經驗讓孩子有個閃失,不停地傳授張家棟各種孕期注意事項。張家棟即將當爹的興奮勁還沒過,興致高昂的聽姐姐在電話那頭絮叨,到後來幹脆拿了紙筆把姐姐的話一條一條的記下來。姐弟倆聊了好久才掛電話。


    磚廠的電話就放在姐夫的辦公桌上,看到電話打完了姐夫倒了一杯水給老婆,“說了這麽長時間電話,我都替你口渴,先喝點水吧。”


    咕咚咕咚的下去半杯水,張桂香緩過勁來,對潤生說:“不多說點要行哩,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好不容易盼來的金疙瘩,蘭子年紀小不懂這些事,萬一不小心孩子出了閃失可怎麽辦,娘臨終前還念叨著孫子呢!”


    “你要是真不放心,幹脆去南邊看看他們。”張桂香有一種俠氣情懷,不論是當年對失聰的潤生還是後來獨自打拚事業的田蘭,隻要是被劃歸自己勢利範圍的,她會想盡一切辦法照顧。潤生看她這麽不放心,就隨口提了一句去部隊探親的話。


    潤生是隨口一提,張桂香卻把這話放在了心上,琢磨幾天後還真的就準備收拾東西去看田蘭一家。她從沒有單獨出過遠門,潤生放心不下,可是家裏還有一攤子事,和朋友在省城合夥的建材城也快開業了,他實在是抽不出時間陪老婆去部隊。好在許向前聽說他們要去田蘭那,自告奮勇的要求同行。臨走前姐夫給張家棟打了電話,商量了接人的事。


    聽說姐姐帶了一大堆的家鄉特產過來,張家棟高興壞了,心想田蘭這下說不定能吃頓好飯。最近最讓張家棟頭疼的問題不是戰士們的訓練,而是自家老婆的吃飯問題。田蘭已經度過懷孕初期比較危險的前三個月,正常來說現在應該是比較平穩的時候,可不知道怎麽的,張家棟迴來沒幾天,原本好吃好睡偶爾晨吐的田蘭突然嬌氣起來,一聞著飯味就犯惡心,吃什麽吐什麽。


    楊倩雪和阿好根據自己的經驗幫著想了幾個轍也不管用,倒是有一天張家棟因為不放心田蘭,把訓練交給何明,自己提前迴來時,田蘭跟他說想吃糖水蛋,就是婆婆以前經常做的那種。


    張家棟聽她說想吃東西,高興壞了,“行,你到桌子邊坐著,等一小會兒就好。”


    畢竟是經常搞野外生存的,打火燒水,不到五分鍾糖水蛋就新鮮出鍋,拿小碗盛好,張家棟小心翼翼的把蛋捧到田蘭麵前,看著田蘭吃了第一口,沒吐,長出一口氣。


    “咋了,想吐了?”吃第二口的時候,田蘭皺了皺眉,張家棟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深怕她又吃不下去。


    “沒,沒什麽。”這碗糖水蛋並不是田蘭記憶中的那個味道,她有一些失望。可是看著麵前這個一臉希冀望著自己的男人,不好吃的話她說不出口。


    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老婆身上的張家棟敏感地發現田蘭並不喜歡他做的糖水蛋,他努力迴憶母親當年做的蛋是什麽味道,迴頭又做了好幾份,吃了五六個雞蛋之後他挫敗了,嚐起來都差不多嘛。


    “爸爸,你煮糖水蛋啦!”小海剛放學迴來,正是饑腸轆轆,聞著味兒就到了廚房門口。


    “你媽說想吃奶奶以前做過的糖水蛋了,我給她做了一碗,不過味道好像不對,我在這正試著呢。小海餓了沒,爸爸也給你做一份,你幫著看看那裏不對勁,好不好。”張家棟雖然會做飯,但手藝一般,也就是餓不死人的級別。他有心好好做,可自己做的東西自己嚐著怎麽都是好的,他隻能抓小海這個壯丁來試吃了。


    張家棟新做的糖水蛋端上桌,小海先是動動小鼻子聞了聞,感覺還不錯,這才動筷子。第一口還好,第二口就皺眉頭了,表情和田蘭一模一樣,張家棟緊張地問:“怎麽了,哪裏不對?”


    “蛋煮的時間長了,跟帶著殼的蛋一樣裏外全熟了,應該是糖心的,咬下去蛋黃都會流出來。”小海覺得爸爸真笨,連糖水蛋應該是糖心的都不知道。


    “嗯,這是一條。”張家棟記下了,無視小海嫌棄的小眼神,接著又說“你把這碗都吃了,看看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小海確實餓了,唿唿啦啦的吃完,抹抹嘴,繼續點評:“你糖放多了,味道太甜,我和媽媽都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還有沒有?”張家棟記下第二條。


    “還有就是水放少點,糖水蛋吃的是蛋,放那麽多水幹嘛。”水喝的有點多,小海打了一個咯,噴出一口雞蛋味。


    家裏的雞蛋被張家棟禍害的差不多了,他跑到隔壁問楊倩雪借了幾個雞蛋,準備按小海說的試驗一番,爭取晚飯能讓田蘭吃上可口的。


    楊倩雪拿碗給張家棟裝了幾個雞蛋,然後才奇怪的問:“這雞蛋是阿敏娘家的,她昨天剛拿迴來,我們三家一家分了十個,你們家這麽快就吃完了?”


    “田蘭想吃糖水蛋,我給她做了一碗,做的不好她不怎麽愛吃,我就試著又做了幾碗,這不等我摸出竅門了,家裏的蛋也快沒了,所以到你這來借幾個。”張家棟無奈的說。


    “雞蛋腥氣,我懷孩子那會兒碰都不願意碰,她怎麽還會想吃呢,真是奇怪。”楊倩雪知道田蘭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她突然想吃起雞蛋來,這讓楊倩雪覺得奇怪。


    “我也不明白是為什麽,不過隻要她能吃的下去就行,反正雞蛋不管怎麽說也是有營養的好東西。”張家棟向楊倩雪道了謝,捧著碗迴家。


    他不知道,因為他的這一舉動鄭明哲晚上迴家被老婆數落了,“都是做人丈夫的,田蘭妊娠反應吃不下東西,人家張家棟急得團團轉。田蘭一句想吃糖水蛋,他就親自下廚,怕做的不好老婆吃不下去,人家反複的做了五六次自己覺得差不多了,才給老婆吃。我嫁給你這麽多年,孩子都生兩個了,你給我煮過一個蛋嗎?我生老大那會兒反應比田蘭還大,喝口開水都想吐,那時候你在哪?”


    鄭明哲動了動嘴唇,心說:那會兒一大家子人都圍著你轉,喝不下水也就是一兩天的事,丈母娘用橘子皮加糖煮了水之後不久好了嘛,再說當時一個在老家一個在部隊,我就是想伺候也沒那機會啊!


    鄭明哲看他家天鵝公主越說越激動,大有要哭一場的架勢,識相的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伏低做小的賠禮道歉,第二天一大早又起來給全家做了早飯,就這樣還看了老婆好幾天的臉色。


    迴到家,張家棟按小海說的注意事項先做了一碗,嚐嚐感覺像那麽迴事,這才動手給田蘭另做一份,怕她不夠吃,一口氣給放了三個蛋。


    田蘭端著那碗張家棟花了一個下午才成功捯飭出來的糖水蛋,眼淚都快下來了,雖然對她現在的胃口來說有點多,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把它們都吃完了,連湯都喝得幹幹淨淨。


    張家棟看著她,心裏比自己吃的都開心,從此每天給田蘭做糖水蛋就成了他雷打不動的使命。再好的東西吃多了都會膩,田蘭已經不想吃糖水蛋了,可是想到每天在廚房裏歡快的吹著口哨給他做糖水蛋的張家棟,還有每次見她全部吃光後他帶笑的眼睛,田蘭就逼著自己咬牙吃下去。說來也奇怪,別的東西田蘭是吃什麽吐什麽,可張家棟給做的糖水蛋,雖然吃的都膩味了,可吃完後她就是沒有想吐的感覺。


    “哥,吃你做的糖水蛋我都不會想吐,一定是咱們孩子知道這是爸爸給做的,所以才這麽給麵子的。”雖然孩子還很小,連胎動都沒有,但田蘭覺得孩子是能夠感受到他們對他的愛的。


    “是嗎?既然孩子這麽有靈性,咱們要不要給他起個名字,天天叫他的名字,跟他玩,你說好不好?”張家棟也覺得這個小小的生命很神奇,想要更加親近他。


    “好啊,他這麽喜歡糖水蛋,叫他糖糖好不好?”糖是甜的,田蘭覺得糖糖是一個寓意甜美的好名字。


    “這名字聽著像個女孩的,咱兒子不能叫這名字,得叫一個好聽的、響亮的、有男子氣的。”張家棟否定了田蘭的提議“咱先不著急,我這兩天好好想想,一定給孩子取個好名字。”


    張家棟下意識的認為田蘭肚子裏應該是個兒子,雖然有重男輕女的嫌疑,但田蘭並不計較,甚至她心裏也希望能是個男孩。畢竟張家棟是張家的獨子,按照中國人的傳統思想張家需要一個男孩傳宗接代,況且婆婆臨終前還念叨著抱孫子,婆婆就像她的親身母親一樣,她希望能夠完成母親的遺願。


    接下來的幾天張家棟的全副心思都撲到了給他沒出生的“兒子”起乳名上,他把手頭上能找到的字典都找出來,一有工夫就在辦公室裏翻字典,還向鄭明哲打聽他當初是怎麽給天翊、天翔起名字的,鄭明哲還在因為張家棟爭當模範丈夫,自己受牽連被老婆埋怨的事情而生氣。現在又被張家棟天天纏著,心情著實不太美好,迴到家裏就向老婆訴苦,楊倩雪又把這事說給了田蘭聽。


    “我們家老鄭也不會起名字,平時在家我們都是直接叫老大、老二,或者叫孩子大名,就是這大名還是按著家裏的輩分請長輩起的。”楊倩雪表示做父母的都一樣,越是重視自己的孩子就越是不知道該怎麽對他們才好。


    張家棟翻了好幾天的字典,知道姐姐和向前來了,都沒能給田蘭肚子裏的孩子起上名字。倒是許向前說起元元的時候給了他靈感,“元元還在肚子裏那會兒,我和潤葉也為了給孩子起名字而犯愁,後來實在想不出來,就幹脆叫孩子寶寶。生孩子的時候跟同病房的人一聊,發現大部分人都管孩子叫寶寶。元元正好是元旦那天生的,這不正好就叫元元了,後來我媽他們醫院的人還開玩笑,說這孩子要是性子急一點提前幾個小時出來是不是就該叫末末了。”


    聽了許向前的話,張家棟覺得隨大流叫寶寶也不錯,於是寶寶就成了大家對田蘭肚子裏小生命的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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