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是項塵的管家,他是從萬人之中被選出來的隻侍奉項塵的管家。


    白如一直以來都以能夠侍奉項塵為榮,在白如看來,他的主人項如是一個很冷靜也很強大的男人。


    他幾乎很少有外放的情緒,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心中。


    白如很是敬佩項如,在他看來,沒有人能夠比項塵更加的強大了。


    可是,即便強大如項塵,也會有軟弱的時候。


    那是白如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景象,也就是從那一天起,他知道了,自家主人心中藏著一個人。


    項塵很是信任他,他也爭氣,將項塵交給他的事情都料理的很好。


    隻是有一件事,白如覺得很奇怪。


    每天項塵早上醒來的時候,總是會在床上呆坐一會兒,他總是看著床頭櫃,好像那裏有什麽東西。


    有一天,白如好奇的問道:“主人,那上麵有什麽東西嗎?”


    項塵轉過頭看著白如,眼神有些冷。


    白如隻覺得冷汗從背上冒了出來,他連忙低下了頭。


    “你看到了什麽?”項塵冷冷的問道。


    “屬下什麽都沒有看到。”白如戰戰兢兢的迴答道。


    誰也不知道,就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徹底的打開了項塵心中的閥門。


    他看著空蕩蕩的床頭櫃,大聲笑了起來。


    那笑聲很大,但白如卻覺得裏麵溢滿了悲傷。


    “是啊,什麽都看不到。”


    “因為,什麽都沒有啊。”


    項塵說著,笑聲也越發的大了。


    白如甚至感覺到整個房子都在顫抖著,不知道是不是在和項塵共同大笑。


    白如看著項塵猛然站了起來,然後快步走了出門。


    他連忙跟上,項塵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快要拆遷的房區,準確無誤的找到了一個矮小的平房。


    然後項塵大力的推開了其中一間房,裏麵的灰塵很厚,看得出來裏麵很久都沒有人住了。


    白如看著項塵慢慢的走了進去,一步步,一步步,像是在做著什麽儀式。


    在被厚厚的灰塵掩蓋的桌子上,放著幾顆糖。


    白如站在項塵的身後,看著項塵猛然跪了下來,他雙手捧著那布滿了灰塵的糖果,笑了起來。


    他的肩膀一顫一顫的,笑聲越來越小,到後來,竟是有了嗚咽聲。


    項塵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哭聲越來越大,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用雙手抱住頭,糖果撒在了地上,有一顆滾到了白如的腳邊。


    白如撿起了那顆糖,擦去了上麵的灰塵。


    糖紙很漂亮,糖紙折射著陽光,投下一道五彩的光。


    白如想要說些什麽,就聽到項塵發出了一聲聲嘶吼。


    他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那是夾雜著痛苦與悲傷的嘶吼,那是夾雜了絕望與混亂的哀嚎。


    白如看著他,覺得他仿佛正嘔出靈魂。


    窗外,陽光明媚,一切安好。


    但繞是如此,那溫暖的陽光也沒有帶給項塵絲毫的溫暖。


    白如甚至覺得,此時此刻,項塵是最孤獨最冰冷的那個人。


    那一天,是白如見過的項塵最脆弱的一天,從那之後,他仿佛又成為了那個強大無比的救世主。


    可是,那天項塵的絕望,那種仿佛要嘔出靈魂的痛苦,卻深深的印在了白如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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