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命人去將璟瑟帶過來。


    璟瑟在科爾沁部待了這麽多年,她的手劄,寨桑根敦很是輕易的得了不少。模仿起來,自然不在話下。


    那黑衣男子更是寨桑根敦麾下的暗衛死士,一心服從指令,是主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隻是如今,皇上已然被怒氣衝昏了頭腦,沒有人會再去深究什麽了。


    等待的間隙,厄音珠得意不已。


    誰讓璟瑟總是對自己一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討厭模樣。這次,她可算是死定了。


    璟瑟來時,還以為皇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見自己,激動的熱淚盈眶,欲語淚先流。


    “皇阿瑪,兒臣很好,您不用擔心兒臣。倒是您,此番受傷嚴重,還得好好保重龍體啊。”


    料想中的父慈子孝場麵,並沒有如約出現。


    皇上一身明黃色寢衣坐在床邊,背後鬆鬆的披了件深黃色的外袍,就那麽沉默的審視著下方跪著不住抹眼淚的璟瑟。


    璟瑟被皇上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半晌,她小心翼翼的抬頭,正欲開口詢問。


    一張薄薄的書信就那麽輕飄飄的摔在了她的臉上。


    璟瑟懵然拿起書信,越看越覺心驚。


    到最後,她甚至不敢看完就急忙辯解道,“皇阿瑪,這不是兒臣寫的。這是有人在蓄意汙蔑兒臣啊。”


    證據確鑿,璟瑟這幾句自辯實在是過於蒼白無力了。


    皇上失望的看著璟瑟,痛心不已,“璟瑟,朕知道你心中對皇後一直存著芥蒂。


    可你怎麽能對你四弟下手?他可是你的手足親兄弟啊。”


    “兒臣沒有,真的不是兒臣啊。”


    璟瑟簡直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來都敬愛如神明的皇阿瑪,竟然如此的不信任自己。


    “皇阿瑪,皇額娘在世時,一直賢良淑德,寬厚待人。


    兒臣是皇額娘跟您的女兒,說不上繼承了皇額娘的十分品性,至少耳濡目染,也學到了七八分的。


    皇阿瑪怎會覺得兒臣是一個如此惡毒的女人呢?”


    璟瑟口中所言的皇額娘,顯然並非如懿,而是富察琅嬅。


    富察琅嬅辭世已久,皇上對她早已隻剩下了模糊的懷念與好處。


    可如今,璟瑟這麽一提醒,皇上又追憶起了富察琅嬅臨死前的那些算計和見不得台麵的小心思。


    璟瑟還不知道,自己故意提前富察琅嬅,本是想讓皇上念及舊情,卻適得其反的惹得皇上更加厭煩了。


    涉及皇家手足相殘的秘事,海蘭和高曦月都默默的縮在角落,極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唯獨厄音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忙不迭在皇上的耳邊添油加醋。


    “皇上,您有所不知。和敬公主常常在臣妾們麵前以嫡公主的身份自居,何嚐把其餘的阿哥公主們當作手足了?


    在公主的眼裏,怕是隻有端慧太子永璉和八阿哥永琮,才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吧。”


    說完,厄音珠還不忘做作的捂著自己的嘴,像是發現什麽新鮮事物般低低的驚唿。


    “哎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敬公主的命數太硬。


    孝賢皇後統共生育了兩子兩女,明明都是健健康康的好孩子。可怎麽會都活不下去,唯獨和敬公主平安長大了呢?”


    “你住口!”璟瑟驚怒交加,對著厄音珠劈頭就是一句喝斥。


    “皇阿瑪,您別聽豫妃挑唆。分明是她,是她汙蔑兒臣的!”


    璟瑟雖然還在極力為自己辯解著,可她的氣勢明顯弱了不少。


    厄音珠嗤笑著正了正旗頭上的發簪,隱約覺得頭上好像少了什麽。


    不過她也沒來得及多想,隻以為是自己出門匆忙,沒有佩戴齊全罷了。


    “和敬公主這話說的可真奇怪。現在人證物證俱全,公主不會是百口莫辯了,所以才要攀咬旁人吧。”


    “是攀咬還是汙蔑,怕是豫妃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吧。”


    簾幕從兩邊掀開,營帳外明豔的陽光傾瀉而入,帳內的燭火瞬間被襯得黯淡無光。


    如懿逆著光,就那麽端然的立在不遠處。


    她一身暮山紫染繡團窠蓮紋旗裝,旗頭上綴著的各式團花在光影下,似是被描上了一層神聖的金邊。


    眾人的目光齊齊投向了如懿。


    璟瑟更是從來不曾覺得,如懿的聲音有這般悅耳動聽過。


    如懿略過了眾人或喜或怒的目光,隻神色清冷的在容佩的攙扶下,目不斜視的緩緩入內,從容不迫的給皇上請了安。


    “皇後,你怎麽來了?昨夜你照顧朕辛苦了,合該好好歇息才是。”


    皇上命人給如懿搬了把椅子,嘴上雖然都是關心之話,卻並沒有給如懿迴答的機會。


    如懿早就習慣了皇上這般虛偽的模樣,她淡淡一笑,柔聲迴應,“臣妾擔憂皇上的傷勢,如何能夠安眠?


    好在臣妾沒有休息,命人幾番探查之下,果然發現了些線索。又聽聞皇上蘇醒,所以臣妾這才趕著來向皇上稟報了。”


    皇上欣然頷首,讚了幾句如懿的貼心賢德。


    如懿獻上了一張手書,上麵是的禦膳房奴才們的口供。


    皇上凝眉審閱,怒極反笑道,“昨夜可真是熱鬧。不光有黑熊作祟,還有人暗中在酒水中下藥啊?”


    如懿端了一杯茶水遞給了皇上,輕聲道,“其實,昨夜在筵席之上,臣妾就覺得那酒水好像格外烈了些。


    所以隻飲了幾杯,便不勝酒力,失禮離席了。


    隻是臣妾萬萬沒想到,那酒水中,竟是被人故意下了藥,才會如此醉人。”


    高曦月恍然驚唿,“是啊,臣妾昨夜也深有此感。


    還以為是自己平日裏喝的藥與這圍場的酒有所衝突,所以才按下沒提。”


    “是什麽藥,可有查清?”


    皇上接過茶水,一飲而盡,不悅道。


    如懿抬眼看了看容佩,容佩會意,很快就把江與彬叫了進來。


    江與彬也不磨嘰,跪下之後直接恭聲說道,“這是火葉花磨成了藥粉之後加進去的。


    不過,這火葉花並無毒性,隻是會催發酒中勁頭。所以微臣和試酒的宮人才並未察覺,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此時的注意力,並不在懲治江與彬上。


    他擺擺手,沉聲道,“按你所說,喝過此酒之人,會覺得這酒性極烈。


    那是不是,還會覺得反應遲鈍,手腳無力?”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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