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宮中,宋貴人剛剛用了摻著玫瑰花汁的水,洗淨了她那一雙白嫩的柔荑。


    她的手骨節秀窄,皮膚豐潤如凝脂。指尖纖細,指甲雖不染鳳仙,但卻修成了杏仁的形狀,素雅又不失精致。


    宋貴人素來以自己的手為傲,愛惜不已。平常莫說磕碰,就連潤膚的霜脂都是日日塗著,精心養護。


    但此刻,宋貴人卻很是用力的在用帕子仔細擦拭著手上的每一寸肌膚。


    擦了許久,她才用力的將帕子丟棄在桌上。細看不難發現,她的眼底盡是嫌惡。


    彩恩將帕子拾掇起來,“主兒,那個寧貴人又不得寵,您何必要髒了自己的玉手,親自為她的臭腳上藥?”


    宋貴人拿起小巧的銀挑子,從鏤花的琺琅瓷盒中挖了一勺霜脂,輕輕塗在了手中,小心揉搓著。


    “別看寧貴人不得寵,我倒覺得,她活的挺通透的。”


    宋貴人的眼眸幽深,迴想起了剛剛她與寧貴人說的那些話。


    皇上年歲漸長,在男女之事方麵越發力不從心了。


    不僅每個月翻牌子的頻次減了不少,還越發不喜歡留宿嬪妃。總是到了後半夜,就尋些政務或是旁的理由,將嬪妃們抬出養心殿。


    可如今國泰民安,縱使宋貴人和寧貴人都不懂朝綱,可也猜的到其中定有蹊蹺。


    而這不能為外人道也的緣由,其實就是皇上的身子骨,遠不如從前了。


    寧貴人愁眉訴苦,說皇上隔了幾個月才好不容易翻了一次她的牌子。


    結果二人耳鬢廝磨間,她的肚兜還沒解開,皇上就臉色一變,推開了她。


    皇上解釋說昨日熬夜看折子,太累了,需要休息。就讓太監又將她帶了出去。


    這事兒屈辱,要不是宋貴人今日仗義執言,讓兩人之間關係親近了不少,寧貴人本是不願啟齒的。


    誰料,宋貴人好言安慰了她一番,也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原來,她侍寢的時候也經曆過類似的事情。


    皇上外表雖然看著好端端,可每次到了床榻間的關鍵時刻,卻總有理由。


    不是說有著急政務要處理,就是說豫嬪或是其他嬪妃纏了他太久,導致身子疲乏。


    二人本也是私下說說,畢竟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不光有礙聖譽,她們怕是也得小命不保。


    不知是不是寧貴人將心事憋在心裏太久了,一對著宋貴人,便幹脆傾訴了個痛快。


    寧貴人直言,現在宮中最受寵的便是豫嬪,現下她又有了身孕。她懷疑豫嬪是不是用了什麽手段,讓皇上隻能對著她一個人行。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宋貴人現在滿腦子都是寧貴人的這句猜測。


    宋貴人現在著急有孕,可皇上不配合,她自己幹著急也是沒用的。


    若是真能讓她找到些厄音珠用不光彩手段爭寵的證據,或許還能有轉機……


    急迫的念頭一旦萌生,便如春雨後的竹筍般瘋狂生長起來。


    隻是,寧貴人提供的猜想實在是過於縹緲難尋了。宋貴人差遣彩恩查了許久,也沒個眉目。


    春意漸融,暑氣將至。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厄音珠的肚子也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


    皇上極為寵愛她,眼看入了夏,厄音珠都已經顯懷的厲害了,還是堅持隔上幾日就翻一翻她的牌子。


    皇恩滋潤,加上得寵懷子,厄音珠的一張尖臉兒,也被流水似的補品撐得越發如煮熟的湯圓般圓潤起來。


    宋貴人急得一頭秀發都脫了不少,可她心心念念的晉封旨意,到底還是落在了永壽宮。


    厄音珠的肚子,被太醫確診為了男胎。皇上下旨,要將她晉為妃位了。


    宋貴人在景陽宮氣得砸碎了不少瓷器。


    怎麽連厄音珠那般粗鄙淺薄的人,都要封妃了。可她謀算了這麽久,連個嬪位都沒有得到。


    彩恩來報,說是禦膳房送來了午膳。可宋貴人哪裏有心情吃,隻叫彩恩收下,自己想法子分掉就是。


    彩恩也吃不完那麽多。她挑了些留下,餘下的便讓那送飯的小太監自行處置了去。


    小太監得了這樣好的飯菜,連連殷勤道謝。


    彩恩本是要打發他走的,無意抬頭發現今日給景陽宮送飯菜的小太監有些臉生,不免問起了一二。


    見彩恩問起,那小太監賠著笑說,“姑姑慧眼,奴才原是給其他宮裏送飯的。


    原來給景陽宮送飯的那個太監命好,認了個在禦膳房負責燒飯的廚子師傅。


    那個廚子似乎很是得豫嬪娘娘的賞識,連帶著那太監也得了提拔,攀上了豫嬪的高枝,即將要被調去永壽宮了。


    禦膳房的管事向來擺高踩低,可不就得苦著奴才多多跑腿了。”


    彩恩疑惑,遂問的深了些。小太監不設防,一一作答。


    彩恩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臨走時,她還給那小太監包了些碎銀,叫他有什麽消息,無論什麽,都知會她一聲。


    小太監見錢眼開,將那碎銀牢牢揣入懷中,滿口應下。


    彩恩轉頭就將打聽來的事情一一說與了宋貴人。宋貴人的眼睛,終於落在了禦膳房裏。


    今日的永壽宮,很是熱鬧非凡。宮人們來往匆匆,臉上卻都洋溢著止不住的笑容。


    本就富麗堂皇的永壽宮,被粉飾一新,更加華麗出彩了些。甚至隱隱有些要比肩翊坤宮的架勢了。


    如懿並不在意那些浮於虛表的裝飾。厄音珠再如何得意,嬪妃就是嬪妃,永遠越不過皇後。


    永壽宮再如何奢靡,隻要規製仍在嬪妃的位份裏,如懿就始終不曾出手彈壓過厄音珠半分。


    厄音珠的封妃禮,如懿尋了個永璟晨起哭鬧為由,並不打算出席。


    但還是讓容佩從庫房裏拿了足額的賞賜,送去了永壽宮。


    容佩端著錦盒,瞧著裏麵那支金鳳嵌珊瑚玫瑰釵子,眉眼都耷拉了下來。


    “娘娘,豫嬪不過是剛剛封妃,哪裏就配得上這樣好的東西。”


    如懿理著手中的絲線,頭也不抬的輕笑一聲,打趣道,


    “這釵子雖然珍貴,可翊坤宮向來不缺這樣的物什。你伺候本宮多年,何時眼皮子如此淺了?”


    容佩還是有些不情不願,“您是個寬厚待人的,可豫嬪卻從來都不知好歹。奴婢是怕您吃虧。


    豫嬪的性子本就狂妄,您還如此縱著她,就不怕她以後想著法子,更加不安分嗎?”


    “容佩,你這不都看出來了嗎?本宮就是在故意縱著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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