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門外突然傳來宮人的聲音,將沉思中的凰音拉過神來,她擱下手中白日裏李珩送來的各城送迴的信件,有些悵然的應了一聲,“何事?”


    這幾日傳迴的消息裏,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時間一天天過去,凰音心裏頭也愈發不安。


    “陛下請姑娘去書房一趟,”門外之人答道。


    莫非是有好消息過來了?


    她心裏一喜,忙起身拉開了門,此時已近傍晚,但深冬季節的天已經全黑了,引路的宮人提著宮燈,雖未下雪,但腳下的路還是有些濕滑,對方走的小心翼翼,急的凰音恨不得能飛過去才好。


    索性寢宮並不太大,不多久就到了書房外間。


    “陛下,蘇姑娘到了,”那宮人在門外恭敬的通傳了一聲,而後忙退出了院落,而書房門外也沒有留下任何人。


    凰音記得以往來時,妃子帝王身邊都是跟了不少侍從,這段時間在寢宮裏也沒有去過別處,隻當李珩私下裏也不喜人近身,便沒有多想。


    正要推門時,書房的門卻從裏頭打開,卻見李珩突然伸出手將她拉了進去,隨即關上了房門。


    “師兄???”凰音一臉疑惑,正要發問,李珩遞過一身藏青袍子到她麵前,“換上吧。”


    “啊?”她茫然的接過袍子,旋即發現這是一身男裝,更加不解,“這是要去做什麽嗎?”


    “自是有大用處,你且去書架後換上吧,”李珩淡淡一笑,沒有直接迴答,凰音本還覺得不妥,但看那幾排書架高大,又見李珩說完便轉過身去背對著書架方向,頓覺是自己太過拘泥了,於是忙轉身將衣衫換好。


    這身衣服雖是男裝,卻很合身,凰音一想就明白這恐怕是李珩特意為自己準備的,隻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何突然讓自己換上一身男裝。


    “師兄現在可以告訴我,這身衣服到底是要做什麽了吧?”


    從書架上後出來,她這才發現李珩今日也並未著平日裏那身華貴衣衫,而是一身絳紫袍子,玉簪束發,倒像是一位風流倜儻的貴公子模樣。


    “自是要出宮一趟了,”李珩打量了她一眼,突然靠近,伸手將她頭上的花簪取下,“雖是男裝,這發髻卻能瞧得出女子身份...”


    凰音忽然知曉李珩想做什麽,連忙後退幾步,一邊拆開發髻,一邊笑道:“我自己來...”


    李珩的手微微一頓,不著痕跡的將花簪擱在一邊,將早已備好的一枚男子常用的玉扣發飾遞了過去。


    “是不是有線索了,所以師兄要帶我前去調查一二?”她一邊將頭發重新束好,一邊道:“可師兄畢竟身份尊貴,這樣出宮會不會有些危險了,再說了,什麽消息需要親自過去,為何不叫人送進來?”


    “隻是打算帶你去城裏散散心,”李珩答道。


    一聽是這個迴答,凰音下意識就打算拒絕,可話到嘴邊又重新咽了迴去。


    李珩如此做也是一片好心,想必是見自己這段日子鬱鬱寡歡之故,在調查失蹤案上,本就是麻煩對方幫忙,眼下自己隻能幹坐著等消息,在宮裏等也是等,何必拂了對方心意呢?


    “上次迴來,原本打算帶你在國都好好遊玩一番,隻是後來被耽擱了...”李珩說著,看到從凰音臉上飛快劃過的那抹猶豫之色,以為她如今還是掛懷失蹤案一事並沒有心情出去遊玩,於是話鋒一轉,“若你覺得累了,也...”


    “師兄好囉嗦!”凰音噗嗤一笑,打斷了他的話,“我們現在就出去麽?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去??”


    李珩見凰音突然之間就滿麵歡喜之色,一時怔在了原地。


    “你可是皇帝啊,哪能輕易出去,若叫文武百官知道了,豈不是嚇個半死?”凰音歪著頭看著他,見他沒有反應,於是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師兄?”


    “嗬嗬...”李珩啞然失笑,點點頭道:“自然是要偷偷出宮的,我已安排妥當了,你不用擔心。”


    待坐上出宮的車輦,凰音才知道今日是人間的新年。


    這幾輛馬車來自李珩故去生母的家鄉,算的上是他母家勢力,隻是他生母故去的早,加之他常年不在皇宮,這母家勢力不比其他皇子,卻也是富貴榮華。


    而今李珩當上一國之君,又到了年關,祖父祖母年歲已大無法奔波,便差人特意請了那邊幾家親眷過來。


    凰音自然不懂其中有什麽特殊的目的,隻覺得如今李珩在這世間孤身一人,即便以前從無往來的遠親,卻也算是他在這世上最後的親友了。


    既是皇帝請入宮裏的遠親,雖要例行檢查,卻也不敢過於嚴苛。


    這些臣子十分看得懂眼色,即便是遠親,由皇帝下旨請入宮裏,隻怕日後母家勢力也會逐漸壯大,朝局風向將會從此改變了。


    隨著車馬離開皇宮,她與李珩二人的車輦行至人少處拐入另一條巷道裏,良久之後周遭喧囂漸小,他們才得以出來。


    跟馬夫吩咐幾句之後,凰音突然想起一件事,還沒走出巷子,她突然拉住李珩的手臂,皺眉道:“師兄,你這樣出去恐怕不好,記得上次迴來,你與我為平巫蠱風波可是在皇城上露過麵,我那時候戴了麵紗,可你卻...”


    話沒說完,李珩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塊麵具戴在了臉上。


    見凰音愣神,李珩笑了笑,道:“這樣如何?”


    “哎呀,師兄深謀遠慮,倒是我顯得有些多慮了...”凰音幹笑兩聲,雖有些尷尬,但總算了卻一樁心事。


    此時沒有多餘顧慮,她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我說為何今日晚膳遲遲未到,原是師兄早有打算,隻是眼下實在餓得慌,不知師兄可知道皇城裏最貴的酒樓在何處?”


    “最貴的??”李珩一怔,旋即明白過來,“最貴的酒樓可未必菜色最好。”


    “莫不是國庫空虛,手頭太緊,師兄才拿這話搪塞我吧?”凰音抬頭朝他眨眨眼揶揄了一句。


    “這話從何說起?”李珩好笑的望著她。


    “最貴的自然是最好的,若最貴的酒樓裏的菜還不如其他地方,那百姓又不愚鈍,酒樓的生意又如何能做的下去?”凰音揚了揚下巴,很是認真的分析道:“而我若開酒樓,有國都裏最好的酒菜,自然也會將價格定的比其他家都要高,畢竟它值得,反倒降低了身價,旁人還會多想呢!”


    這一番言論李珩倒是第一次聽,他失笑著搖搖頭,默默將之前命人打聽的那些消息咽了迴去,而後道:“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這便去找到城裏最貴的酒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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