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琦站在遠阪家的魔術工房外。天色已開始發暗,除了遠阪家,冬木市覆蓋有魔術或神術的領域,已全部被她探查完畢。


    cat’s grace(貓之優雅)。


    detect magic(偵測魔法)。


    為自己加了兩個持續法術,羅琦平靜的看向寂靜的遠阪家院落。花園裏和普通人所知道的真實的“不合理”陷阱,完全呈現在她的眼底reads();。附加了貓之敏捷的雙腿隱約有煙霧升騰,羅琦把大劍掛好,衝司狼微微頷首。


    “小心。”司狼囑咐道:“不行就退出來。”


    羅琦腳下用力一蹬,輕靈的撲入了遠阪家的院落。透明虛無的魔術陷阱在她的眼裏散發著半透明的光暈,根據危險的程度深淺不一。


    施法者和魔術師有本質的不同。魔術師必須擁有他們的魔術禮裝,而施法者隻需要明確他們要施展的“真理”就能用出法術。


    要說潛入的話,欺愚者派係的施法者應該算個中好手。欺愚者不像戰法師那樣以產生主職破壞的力量為首,欺愚者們更喜歡破壞現有的力量,比如影響對手的感官從而使對手判斷失誤。


    欺愚者是一群五感的欺騙者。


    法術和魔術始終有些差距,法術蘊含的真理更直觀。羅琦為自己臨時加了個undetectable alignment(陣營隱匿),魔術工房十數重的陷阱就連她的氣息都察覺不到了。越過最後一波群體檢測和攻擊,羅琦站到了遠阪家魔術工房的最後一道防線前。


    曆史宛如冬木市那般長遠的遠阪家主宅,是個占地頗大的豪華洋房。在洋房前還覆蓋著一層無死角的淡藍色感知結界,如果發現敵人,結界所有的能量反撲下,恐怕連大象都能瞬間殺死。羅琦思考了片刻,打了個響指。


    作用是遮蔽視線的wall of gloom(幽暗之牆)徐徐升起,覆蓋住蛋形結界的一角。


    幽暗之牆沒有攻擊的作用,不會引起結界反彈,暗影力量又有侵蝕的作用。幽暗之牆消散後,結界果然被侵蝕出一小塊漏洞。結界本身似乎將其判斷成了正常的能量損耗,不斷榨取庭院中間雕像裏的寶石魔力,修複空洞。


    羅琦後退兩步,靈巧一躍穿過結界,毫不觸碰周遭被修複的地方。她在結界對麵的草坪中打了幾個滾卸力,停在了遠阪家主宅的牆角下。


    站起身的羅琦透過內部緊鎖的窗戶看去,偌大的遠阪宅空無人煙。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初,遠阪時臣已把內宅裏的仆人和雇工打發了。或許為了不牽連普通人,或許怕其中有其他勢力的探子。


    每扇窗戶不光牢牢鎖住,兩側厚重的落地窗簾還拴有嬰兒拳頭大的金色鈴鐺。暗中感歎遠阪時臣的謹慎,羅琦食指點了點窗戶中央,法術的波動擴散開。除了必備的開鎖術,還有一個零級的戲法。


    silent portal(寂靜門戶),用來消除開門或窗的聲音,便於和專心致誌做事的朋友開玩笑的小戲法。


    羅琦悄然的翻過敞開的窗戶,像貓兒般無聲無息的落到走廊裏。她過於鋥亮的銀色眸子閃爍兩下,恢複了平常的色澤。偵測魔法的時效過去後,她還能感覺到遠阪主宅裏濃厚的不合理性,尤為是右邊的通道,魔術法則幾乎壓製住了現實。


    本來便是以探查為主的羅琦快速向右方跑去。在遠阪宅魔術力量最濃厚的房間裏,羅琦發現了通往地下室的機關。


    剛想開啟機關的羅琦,突然抽出大劍刺向背後左側的虛空。虛空仿佛有人站立般,大劍和不知名的事物發出金鐵交擊的脆響。


    一名全身漆黑,唯有腰間圍有純黑色麻木的半□男子,雙臂交叉用腕刃擋住了羅琦的攻擊。連耳釘都是暗色調的男子,臉部覆蓋有潔白的骷髏假麵。他架著羅琦的劍鋒站起身,赤.裸胸膛的肌肉隨著力量的使用而略微鼓起reads();。


    羅琦收迴大劍,漠然看向似乎一直守護在這個房間裏的男人。


    “人類?”皮膚黝黑的男人聽不出喜怒的歪頭道:“區區人類也能無聲無息潛入到我麵前這一點,很不錯了。不過,到此為止了。”


    “assassin(暗殺者)。”與黑皮膚男人assassin質疑的口吻不同,羅琦不緊不慢的念出他的職稱:“雖然你是英靈,但是我趕時間,讓開。”


    “嗬嗬嗬嗬。”assassin發出夜梟般的竊笑:“人類,你確定在和我說話?”


    冥頑不靈。羅琦搖了搖頭,貓之敏捷的時效未過,讓她出手的速度比善於暗殺的assassin還要快半分。向前一個滑步,羅琦的大劍橫砍向assassin的腰部,受驚的他向上跳起。羅琦眼底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assassin的動作猝然一停。


    daze(眩暈術)。


    assassin畢竟是英靈,零級戲法控製不了他多久。向羅琦上挑的劍鋒上一踩,assassin翻身躍到和天花板平行的高度,借著蹬向天花板的反震力,極快的衝向地麵。他急於挽迴高空不便靈活行動的劣勢,卻沒看見羅琦嘴角邊的笑容。


    確定assassin落腳地點的同時,明知大劍攻擊趕不上的羅琦搖了搖指尖,expeditious retreat(腳底抹油)這個原本是瞬間增加自身速度的法術,落在了他腳下。本來靠精準判斷暗殺別人的assassin身體猛然前傾,撞向羅琦的方向。


    早有準備的羅琦讓開身,大劍筆直的刺入了assassin的心髒。大劍暗金色的花紋微微發亮,羅琦向上一挑,劃破了他的喉結。


    assassin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緩緩化作了虛幻的光點。


    “小看別人可不是好習慣。”羅琦摘掉assassin的骷髏假麵,把玩漸漸虛化的假麵,道:“何況我不能算是人類。”


    “你……是……”長有普通男人麵孔的assassin雙目無神的望向天花板。


    羅琦笑了笑。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清楚fz半位麵第四次聖杯戰爭的她,清楚的知道assassin並非個體,而是共享視聽的整體。不欲過多暴露自身情況的她,扔掉骷髏麵具,轉身打開通往地下室的機關。


    魔術的能量噴湧而出,帶著一絲雷光和閃電的威嚴。


    羅琦走過長長的甬道,親眼看見利用寶石溶液在祭壇四周刻畫陣法的遠阪時臣,露出魔術迴路被壓榨的忍痛表情。祭壇中央第一條蛇蛻的化石散發出無盡的光亮,雷光和狂風組成的漩渦使得遠阪時臣、言峰父子相繼閉上雙眼。


    傳說中,因為唯一摯友恩奇都之死而意識到死亡,去冥界求得長生不老靈藥的吉爾伽美什,粗心大意的讓靈藥被蛇所吞吃。


    遠阪時臣卻用第一條蛇的蛇蛻化石召喚出吉爾伽美什,蛇蛻的主人很可能是傳說中吞吃靈藥的蛇。


    “也許這應該算最嘲諷的召喚吧。”隱藏在暗影中屏息的羅琦,看著蛇蛻化石的消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第四次聖杯戰爭裏,最嘲諷的。”


    傳說中,吞吃靈藥的蛇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蛻皮的能力reads();。


    說到底,servant們不管是哪個時代的英雄,被master召喚出來的他們,在其master眼裏大體脫離不了工具的作用。無論他們為曆史做出的貢獻多麽巨大,自身的名號多麽響亮。


    羅琦看向祭壇的方向。


    在狂風與雷鳴之中,金色的人形身影由虛幻變得清晰。那人有著燃燒般直立的金發,烈焰般的淩厲雙瞳。職稱archer的servant高傲的俯視遠阪時臣和言峰父子,黃金鎧甲發出叮當碰撞的聲響。他一步步的走下祭壇,目光由他的master和言峰綺禮轉向了地下室的入口處。


    “哦?看來你準備了一些老鼠來迎接本王呢。”吉爾伽美什戲謔的掃過遠阪時臣,身後閃動著迷人的金色光輝,絢爛的寶器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後。他看向羅琦的方向,輕笑的揮了揮手腕。


    四把鋒銳的寶具劃過空中,絢爛的寶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羅琦撥挑開兩柄槍形寶具,大劍豎立擋住落後的兩柄劍形寶具。劍脊的暗金色藤紋散發出像是爭輝的光芒,羅琦倒持著大劍,緩步走出陰影中。


    遠阪時臣和言峰綺禮、言峰璃正的目光落到羅琦身上。羅琦不緊不慢的步伐絲毫不像麵見最古老的英雄王那般,她的脊背筆直,從容得不像孤身侵入敵人大本營。


    “誰允許你直視本王的威儀了,雜碎。”archer、吉爾伽美什背後絢麗的光華更加閃耀,無法細數的寶具飛逝而過。


    羅琦後退半步,擺出攻守兼備的姿勢,寶具被她運用暗勁和卸力的方式格擋開。遠阪時臣不由看向羅琦露出的雙手手背,master那裏本該有令咒的刻印。


    “尊敬的王,請您暫息雷霆震怒。”遠阪時臣恭敬的對吉爾伽美什彎□:“請讓我為您詢問來者的來意。”


    吉爾伽美什看向遠阪時臣手背的令咒刻印,似笑非笑的止住了寶具發射的勢頭。他滿意於遠阪時臣的恭謹謙遜,決定給名義的master一點王者的寬容。


    “多謝您。”很快依照吉爾伽美什的態度調整了他的交流方式,遠阪時臣不直視王者容顏的後退半步躬身,再次抬頭看向羅琦的方向,威嚴問道:“請問你來遠阪家做客,是受誰的邀請。沒有邀請函的話,遠阪家的待客之道,隻能請你暫且留在這裏。”


    “邀請人的確沒有。”聽出遠阪時臣要求她交出幕後指使的隱含意,羅琦順著他的言語機鋒迴答道:“我隻是一個看著遠阪宅宏偉非常,依照自身意誌參觀的遊人。”


    “那可真是榮幸。”遠阪時臣手持紅寶石手杖,聲音渾厚的笑道:“那請喝一杯紅茶再走吧。”


    那句邀請仿佛暗號,羅琦猛然向後退去,衝門外衝去。從剛才的交鋒吉爾伽美什寸步不移來看,羅琦有理由相信他的敏捷並不能匹配archer的職稱。


    “綺禮。”遠阪時臣冷下臉,叫道。


    “是,師父。”言峰綺禮麵容不變,唿喚道:“assassin,攔住她。”


    作者有話要說:光棍節快樂。


    ps,我會告訴你們我忘記設定時間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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