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狼認出張毅的能力。


    張毅肢體變形的能力來源於《寄生獸》世界。那個世界天空中出現的孢子轉化為幼蟲,吞吃掉人類的腦漿和頭部進行細胞同化。寄生獸是一種擁有理性缺乏感情的生物,寄生人類頭部的他們以人類為食。


    主角泉新一的右手寄生獸米奇,最初和泉新一接觸的寄生獸田宮良子,都誕生過人類的情緒。後者是寄生在大腦的寄生獸。


    有的幼蟲寄生時發生了誤差,它們沒有消滅掉控製神經中樞的人類大腦,進而融合進肢體或器官內和人類形成了類似於共生的關係。


    這種寄生方式的寄生獸,不以人類為食。比如寄生獸米奇。


    寄生獸最基本的能力就是改變細胞性質和硬度,比如張毅化為節足的手臂。他的寄生方式屬於後一種,但明顯殺人食肉事件的兇手是他。


    他看待人類的眼神,像看待一灘豬肉。


    “說是捕捉魔法少女。”司狼撩起鬢發,朝緊張豎起寶劍的小狼燦然一笑:“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如此可愛的少女我們可並未打算獨享。”桃矢冷眼瞧過來,司狼笑容更加璀璨清澈:“啊,抱歉抱歉。我是說這樣的好少女還是交給人家哥哥養著比較好。”


    “啥?你當我傻的嗎?”張毅指著司狼喊道:“那種卡牌我們這種人也能用吧?比放在一個小女孩手上,我們用能發揮最大的效果!羅琦你拿了那種卡牌當我不知道嗎?你也想要吧?殺死這幾個土著,我們分享。我願意讓你拿大頭。”


    羅琦四人防備監視張毅,張毅又何其不是同樣。羅琦對張毅知道她有庫洛牌並不奇怪,她拉開琴囊的拉鏈,從裙兜取出三張卡牌朝小櫻晃了晃,道:“少女,我沒有霸占你東西的意思。隻是我想知道把魔法封印在卡牌裏循環使用的方法。”


    仔細觀察庫洛牌,小狼衝小櫻道:“她沒有給庫洛牌寫上名字。不過,不能大意。”


    小櫻撓了撓臉頰,嬌憨笑道:“呃……不是那個問題,庫洛牌沒有出來給別人搗亂我很開心。大姐姐,謝……啊?!”


    分神說話的小櫻身前的盾牌被張毅節足劈開,桃矢雙臂交疊先一步擋在了小櫻麵前,義無反顧的做了人.肉護盾。同時,羅琦握住琴囊尾端甩向小櫻身前。瞬間爆發出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羅琦高速的超過預知攻擊提前防禦的桃矢,琴囊和節足叮叮當當的碰撞。


    黑色的帆布琴囊被節足鋒利的鋸齒撕破,露出裏麵大劍的劍脊reads();。


    速度不比羅琦,稍慢半步的司狼亦擋在了小櫻小狼桃矢三人麵前。他雙肩浮現出狼的紋身,兩把野戰刀出現在掌心。冷漠的注視著張毅,他歪頭唾棄的啐道:“隻會偷襲嗎,蟲豸。太弱小了。”


    “我們不一樣是編號者嗎?!你們為什麽要幫npc一樣的土著!”張毅的瞳孔因為極端的情緒而擴散開,他神經質大笑著質問:“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明明隻是區區的npc,明明我們是神明的候選者!”


    『編號者x0009-829張毅透露x空間信息,發出警告。三次警告後發布清剿任務。』


    x空間的聲音,令張毅更為神經質的大笑起來:“你瞧。隻有我們三個聽到了吧?我們才是同類,是同類!嘿嘿嘿嘿,你們兩個裝什麽好人?!”


    羅琦甩掉破破爛爛的琴囊,手持大劍漠然看著瘋狂的張毅。


    知曉了融合度增長的規律,被要求奉勸景王舒覺自殺後。羅琦一直一直在考慮他們四個人的未來。知曉了x為編號者既定的未來,古乾還執意要求留在十二國記世界,做著身為普通大臣該達成的工作後,羅琦更為頻繁的思考這個問題。


    ——為什麽知曉夥伴的未來竟會難過?為什麽沒有勸導古乾不要留下來?為什麽沒辦法和舒覺直白說出退位?


    “裝好人?”司狼嗤笑道:“你這麽認為也可以。我隻是沒辦法看著把人類添到食譜裏獵殺玩弄的家夥逍遙法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張毅上氣不接下氣的大笑,期許的凝視著羅琦的臉道:“看啊,你的同伴在玩假麵超人遊戲嗎?多天真多好笑的家夥!他以為自己是什麽,氣運加身豬腳模版的正義英雄嗎?看,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吧?”


    張毅的眼瞳被血腥和瘋狂充值,x給予他的高壓已讓他徹底扭曲瘋狂了:“ymore的你,同伴應該是我這種人!”


    “因為這種原因你才特別接近我?”羅琦橫起大劍擋在所有人之前,耀金的眸子比銀眸更接近妖魔:“沒有節操下限,沒有身為人類的未來。隻為了活而活,把自己的生命放置於萬物之上……”


    徹底冷心冷血、拋棄人類身份作為神祗候選俯視萬物的肆無忌憚。興奮至極的張毅聽著羅琦漠然的語調,眼裏露出“你果然是同伴”的歡快和惡意。


    被張毅認為是同伴的羅琦,卻露出不相為謀的嗤笑。她體內的妖力混合她的意誌,勾勒出術法的陣圖,沒有任何光影效果的術法令羅琦司狼二人身體同時一輕。


    haste(加速術)。


    使用伊妮莉高速劍原理,局部解放手腕妖力的羅琦,手中大劍化作一片殘影,和張毅有著自我意識的雙臂攪成一團。


    擅長短距離攻擊的司狼時機抓得很穩,張毅被吸走全部注意力時,他無聲無息消失在原地。借助夾巷兩麵圍牆作為跳板,繞到張毅背後以芬布爾之冬的刀柄連續給了張毅後腦勺幾下。就算雙臂寄生了寄生獸,張毅身體的其他部分還是普通人類。


    被羅琦纏住的兩隻寄生獸攻勢一頓,右臂寄生獸以更快的速度攔住羅琦,左臂的寄生獸扭曲成人類手臂不可能達到的角度,襲擊向司狼。司狼散發著寒意的野戰刀準確攔在節足前,霜氣通過接觸點覆蓋住了節足。


    delusions of grandeur(強烈迷惑)reads();。


    有時候,二級術法比四級術法還管用。特別是寄生獸這類不受道德倫理阻礙,不被恐懼和興奮影響判斷的生物。


    羅琦的眼底爆出一絲耀眼的光華,語氣帶著強烈的暗示情緒,道:“現在,你們生理機理說,你們需要冬眠。”


    “睡(sleep)!讓它們平靜的安眠。”經過小狼的提醒,抓住機會的小櫻同時使出前幾天剛收複的庫洛牌——睡牌。雙重的睡眠魔術使寄生獸抵抗不住強烈的困意,張毅兩個猙獰的手臂先後化為人類該有的模樣,垂落身側。


    如果張毅還醒著的話,他也許還能用強烈的疼痛刺激,喚醒兩個寄生獸。


    “我想你對ymore的定義有誤差。”用破爛的琴囊裹住大劍,羅琦蹲在張毅麵前檢查寄生獸入眠的真偽,輕聲低語道:“所謂半人半妖的戰士,是擁有妖魔般的力量,和控製妖魔力量的人類心靈。或許我們必須傷害別人活下去……但不擇手段,隻是讓自己變成行屍走肉罷了。”


    沒有任何節操底線的活下去,又能算活著嗎?


    人類是理性和感性共存的動物。有些選擇不需要太多“為什麽”,榮辱廉恥四個字足夠了。


    注視著兩個編號者的桃矢脫下校服的外套,遞給羅琦,看著破爛的琴囊道:“用這個。”


    “多謝。”拿衣服遮住琴囊露出大劍的地方,羅琦指著被司狼架起的昏睡張毅,道:“如你們所見,即使交給警察他也能逃出來。這個人由我們帶走了。”


    “啊,請隨意。”早看出資深者們關聯的桃矢眯起眼。他為轉移小櫻的注意力,平淡道:“走了,腳步聲比史前恐龍還重的。”


    “那個定語是什麽意思!?臭哥哥!”


    “恐龍,你不走難道要和那個臭小鬼呆在一起過家家?”桃矢睨視小狼片刻,果斷轉頭輕蔑道:“我去找雪兔了。”


    “雪、雪兔哥?等我,哥哥!”


    小櫻和桃矢先後走出死胡同。羅琦和背起張毅的司狼,也一前一後的向外走去。


    “等一下。”小狼叫住要走出死胡同的司狼,不容置疑地道:“下次,下次再有襲人事件。我一定不會放過兇手!”


    背著身側頭傾聽的司狼聞言,揚了揚手臂:“你大概沒那個機會,小鬼。”


    迴到租來的房屋,司狼把昏睡的張毅撂進沙發。


    昏睡的張毅遠沒有剛才的瘋狂,眼袋青黑麵色蒼白,和沉浸於二次元世界的純真大男孩沒有差別。司狼抬頭看向羅琦,用眼神詢問她張毅的處理方式。沒有考慮好的羅琦衝他搖了搖頭。


    羅琦裙兜裏的夢牌浮了出來。因為沒有被任何人寫上名字收服,她能夠隨時隨地的變成精靈的模樣。夢牌指了指張毅的腦袋,又指了指羅琦和司狼。


    司狼納悶攤手,看向羅琦,表示他不懂卡牌的行為語言。


    “夢牌想要帶我們進入張毅的夢境。”剛才的雙睡眠魔法影響到了張毅,他由昏迷陷入深度睡眠產生了夢境reads();。


    “進入夢境?有沒有危險?”


    夢牌對著司狼比劃著,司狼無奈的再度看向羅琦。羅琦解釋道:“夢牌說它護住我們的精神,張毅看不到我們的身影。”又對夢牌道:“不過如果是糟糕的夢境,你把魔力融合進去也許有被汙染的可能性。算了吧?”


    夢牌搖了搖頭,衝羅琦和司狼伸出手。她的手掌覆蓋著不真實的熒光,極具夢幻色彩。


    二人握住夢牌的手掌。身穿聖潔修女服飾的夢牌爆發出強烈的光華,籠罩住沙發的張毅。二人視野轉變,眼前的場景變成了線條都在抽象扭曲的廣場。同樣經曆過這個場景的他們認了出來,這是幾百個穿越者初入x大廣場的景象。


    隨後張毅分了隊,跟著十幾個穿越者進入他要經曆的第一個世界。張毅經曆的第一個世界是個童話鬼故事,母親用來嚇唬不聽話孩子去睡覺的那種。可對於沒有任何靈類能力的編號者們來說,無疑是個恐怖至極的世界。


    身邊的同伴相繼死去,沒有任何力量的張毅拉著有好感的女生,跟著那批編號者裏的最強——來自拳皇——的男人不斷逃竄。


    直到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承受不住壓力的拳皇編號者強.奸,不,或許說和僅剩的女生進行了交易。女生用肉.體換得了拳皇編號者的庇護。張毅被拋棄了,但他活了下來。


    第二個世界是張毅的本世界——寄生獸。提前了解這個世界的他極想得到力量,他利用先知先覺讓幼蟲寄生在他的左臂。又利用左臂的寄生獸捕捉了寄生在漫畫主角泉新一右臂的寄生獸米奇,並奴役了它。


    借助寄生獸的力量,張毅殺死了拳皇編號者和那個他曾經有好感的女生,從而開啟了雙屬性。因為隊伍隻剩下他一個人,成為了隊長的他有了選擇和其他隊伍融合的權利。


    與張毅同生共死的兩個寄生獸是理智的生物,它們為張毅分析了雙屬性的可能性。並發現了融合進其他的隊伍,雙屬性會有個長達兩年的冷凍期——兩年內,雙屬性不會有任何的增長。


    為了逃避雙屬性的增加,張毅不斷地融合進其他的隊伍,獲取隊伍裏編號者的信任,並且在積攢三萬獎勵點之後,利用這份信任殺死其他的編號者。張毅愛上了殺人,他總覺得殺人能夠為他帶來力量。


    他不斷融合進其他的隊伍,騙取信任,再度準備下一次隊伍融合……直到遇見x317羅琦的隊伍。


    剩餘的夢境隻是張毅的幻想發泄了。


    張毅夢境裏人的臉扭曲成了看不清的線條。唯有正在被他淩.辱的羅琦依稀還能瞧出臉的形狀。為夢牌提供魔力的羅琦被司狼捂住眼睛,司狼對勉強維持在夢境中的卡牌精靈道:“出去吧。這種人爛到骨子裏,沒什麽好看的。”


    眼前線條不斷扭曲的畫麵消失了。


    夢牌化作庫洛牌的形式,重新迴到了羅琦掌中。司狼放下捂住羅琦雙眼的手掌,道:“被那種人……你不難受……?”


    “那是夢。”夢是按照持有者的意念轉化。


    一拳捶穿了沙發背,司狼飽含殺意的凝視張毅半晌,眼不見心不煩的迴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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