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田萬太最近處於倒黴上升期,比如上個補習班能瞧見怪人,買個菜路過著名的鬼屋一仰頭瞧見青麵獠牙的臉竄出牆頭。鬼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至少小山田萬太最近,被折磨的神經衰弱。


    發燒請了半天病假的他,懷抱足有他身子一半大的書本向教室走去。身材矮小的他昂首挺胸的走進教室,第一眼就瞧見靠在床邊迴首瞭望天空雲朵的古乾。


    青麵獠牙、青麵獠牙、青麵獠牙。


    萬太心裏把古乾的臉和那天被青黑色的不詳之氣包圍的臉做了個對比。得出結論,古乾的臉和那張突然出現在牆頭,那張又猙獰又絕望的臉——相同。


    “啊啊啊啊呀呀呀——是你!”


    頭腦不甚清醒的萬太,踮起腳尖,手指對準古乾,以大詠歎調喊出聲reads();。


    “什麽嘛。萬太你認識轉校生?”


    “絕對不是什麽友好的認識。你瞧,萬太那一臉驚恐的模樣。”


    “萬太你還認識外國人啊。”


    午休本就無所事事的學生們悄聲議論,本來期待轉校生的到來能驚倒同班同學的他們,發現了更有意思的事。他們三三兩兩的圍在萬太身邊、身後,低聲笑談,看向窗邊的古乾和羅琦。


    古乾轉頭麵向羅琦,羅琦也看向他。正巧,同時低聲開口疑道:


    “國外轉校生?”


    “你認識?”


    坐在椅子上的羅琦,甚至還比努力仰頭的小山田萬太高些。舒展身體,再度站起的羅琦,足有小山田萬太兩個半的身高。居高臨下的打量,令本就把古乾當成鬼物化身的小山田萬太,心虛的後退兩步。


    “我、我才沒刻意記住……”


    扯了扯滿頭燦爛的金色發絲,眨了眨銀色的雙眸,羅琦用實際動作迴答道。


    古乾穿越的是東方人外表還好說,羅琦穿越的大劍明顯有著金發銀眼的西方人輪廓、以及東方人局部的細膩。不是國外轉校生的話,太說不過去了。


    “不要無視我說話啊!”小山田萬太被羅琦無意的忽略,氣到了。


    “他是小山田萬太。”古乾迴了個理解的眼神,對羅琦的問題作出迴答。


    兩個沾了血的編號者,自然與學生這種純白生物合得了群。自然,他們對知根知底的彼此更親切一些。編號者多多少少都有些忽視不斷改變的現實、沉浸在殺戮的圈子裏不可自拔的毛病,羅琦和古乾當然免不了把穿越的世界不當做“現實”的毛病。


    正因如此,羅琦才提議潛入到普通人之間。感受人類的氣息,避免為殺意和怨憎充斥、迷失。


    小山田萬太對周圍的同學迴了個“看吧,他果然認識我”的篤定眼神。周圍的同學或是善意的一笑,或是對小山田萬太丟去個疑惑的眼神。


    班級團體默契十足。


    小山田萬太,通靈王世界主角麻倉葉第一個人類的朋友。注:個子極矮。


    之前聽古乾大略講過通靈王的劇情,羅琦把眼前這個小學生般的男孩和印象中需要注意的劇情人物掛上了號。小山田萬太還真是倒黴,不僅之後要被墓地裏的麻倉葉驚嚇,之前還要被編號者搞得神經衰弱。


    “你果然是著名的鬼屋裏的那個人!”堅信真相隻有一個的萬太,指向古乾:“證據就是你記得我的名字。”


    茫然打量萬太孩童般的身材,古乾隱約記起何時瞧過他了。兩個月前被鬼物追擊的時候,他曾試圖跳出安培舊宅的圍牆,被鬼爪襲擊落地前,似乎看到外麵有個小孩子。那小孩子的身材,和小山田萬太差不多。


    記起是記起,古乾不會自找麻煩的承認。他指向身前刻有小山田名諱的書桌,平聲應變道:“一年c組的讀書瘋子,早有耳聞reads();。”


    “噗——萬太你聞名國外了呢。”


    萬太周圍的同學,不僅善意的起哄道。


    “我真的在鬼屋裏看見他了!清清楚楚!”


    ……


    上學的第一天,羅琦和古乾過的很辛苦。


    數學課,古乾用半是白話半是古文的語言解答了三次方程式。得到老師“你古文很好不愧是中國來的學生,難道中國學生都要研究易數麽”的稱讚評價。


    英語課,憑借兌換的【萬能語言初級版】,羅琦流利的對答出老師的問題。顯然英語的使用率遠遠超過了10%的基數人口。但當老師滿意無比邀請羅琦上黑板答題時……偽·外國轉校生羅琦頓時表示浮雲。


    【萬能語言初級版】:聽得懂本土通用語和使用為10%基數以上的小語種,不包括書寫。


    國文課,無論ymore世界求生的羅琦,還是類似古代世界度過的古乾,都不知道日本這個小國曾經的曆史是什麽。


    如果問他們通靈王世界的曆史,也許古乾還能對答上來。


    劍術課,善用類似蘇格蘭斬劍般的雙手劍的羅琦,手捧稍稍用力就折斷的西洋擊劍,對劍術老師無辜攤手。


    弓道課,古乾百發百中,所有箭靶紅心都被他射成刺蝟。


    體育課,……


    遊泳課,……


    總之,偏科嚴重的羅琦和古乾,今天驚掉了一堆眼鏡。讓本土的少年少女們大歎外國教育何其神秘。


    一天的生活結束了。古乾和羅琦對視片刻,隨不約而同的長籲,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控製非人的力量隱藏在人群裏不容易,特別是編號者們穿越世界不同,接受的教育和世界觀亦有所差別。


    有時候,上課比戰鬥還累。


    羅琦和古乾並非想要出風頭,喜歡萬眾矚目。實在是認知上、力量上的不同,注定了他們在學生裏屬於異類。


    異類的結果就是,兩個編號者不幸的被留下做為當天的值日生。


    “你知道,初中教室該怎麽打掃嗎。”古乾大感頭痛。


    “擦擦桌子掃掃地,畫畫板報打打蠟。”羅琦憑借當初在酒館當服務生的經驗,很有把握的迴答道。


    第二天。


    早讀的導師欲哭無淚的望著煥然一新的教室,幾次都伸不開腳。誰能告訴他,為什麽稍稍一碰講桌的課本就蹭掉了;誰能告訴他,充滿酒館熱烈氣氛的宣傳板報是怎麽迴事;誰能告訴他,那亮的刺眼的玻璃是怎麽迴事……


    誰能告訴他,這些都是兩個學生能在一夜完成值日成效嗎?!這間活似被整修的教室,是他走錯了吧?果然走錯了吧!


    “超人”的效率,不能以常理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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