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dge,預知命運的星辰會指引你。”


    “導師,存在意識的人永遠不會喜歡上玩弄人的命運。”


    ……


    『主線任務二,完成。』


    神秘空間廣場的主宰的聲音,灌入耳朵。羅琦揉了揉耳垂,摸摸鼻翼,低下頭。耀金色的長發滑落肩頭,遮住銀色的眸子。


    戰士的訓練,分三個階段。


    第一,以非人的體能鍛煉磨礪訓練生的意誌,為融合做準備。


    第二,融合妖魔血肉,並教導融合成功的訓練生們如何感知妖力、使用妖力。


    第三,半人半妖的基礎教導達標後,交給之後的代理人,單獨發展、訓練作為戰士的特技reads();。訓練生達到代理人的要求時,訓練生就會被授予劍印,成為正式的戰士。


    四人合抱的承重柱撐起屋頂呈蒼穹狀的訓練場,五彩繽紛的半透明琉璃拚出抽象的女子捧花圖。灼熱的沙礫味透入通風孔,消散於陰涼的地底。陽光穿過五色琉璃布置的防線,絢爛的光斑映入地麵,侵染了少女們金色的長發。


    場中,麵容陰鬱如毒蛇的黑袍男注視中,兩名少女大汗淋漓的打鬥。曲線凹凸有致的少女赤腳,或單手或雙手緊握斬劍,叮當交錯碰撞不休。金發隨她們舞動的步伐而跳躍,少女們的銀眸如鋼般冷硬。


    “嘶,玩耍嗎?”黑袍男揮手阻止場中兩個少女,“不解放妖力不要在這裏礙事。”


    “可是,教官——”


    “在解放妖力的過程中,會與妖力不斷爭奪身體的控製權。教官,我們從未學過如何解放妖力,所以沒辦法以妖力戰鬥。”


    兩個少女一急躁一理智的分辯,黑袍毒蛇男“桀桀”一笑,漠然的命令兩人滾下去。


    “你們和妖魔,都具有妖力。找出除同類之外的妖力源頭並斬殺,就是你們生存的全部意義。你們妖力解放的程度有限,嘶嘶。釋放妖力10%眼睛隨之變色,30%臉型隨之改變,50%身體隨之產生變化,再多則達到身體承受的極限。”


    “你們使用妖力的過程中,會不斷接近妖魔。這時,就要靠你們的意誌來遏製身體的不良變化。再也遏製不了時,你們的身體就到了使用的盡頭。換句話說,即將變為食人內髒的,妖魔。嘶嘶嘶……”


    “換句話說,妖力解放沒什麽訣竅,不想變妖魔,唯有勤練。”毒蛇男目光掃過兩個因丟臉氣憤而滿臉漲紅的少女,“不敢解放妖力的廢物,趁早自裁。”


    比之毒蛇吐蕊的尖笑,最初的毒狼教官可算是溫和派了。


    “77期182號迪妮莎。”毒蛇教官的三角眼一掃,頓時鎖定下一波的戰鬥者,“77期219號貝璐丹迪。”


    一個剛融合完成一天的訓練生,與77期著名的怪物天才。


    當天賦達到如何努力也超越不了的絕望地步,人人羨慕的天才會獲得一個更為響亮的稱唿,那就是——怪物。


    與羅琦欺壓別人帶來的怨憤不同,訓練生們出於敬畏和懼怕,自發讓出足夠182號迪妮莎通行的路。


    掂量掌中訓練配用斬劍的迪妮莎,姿態高雅的走到場中,恍若女王巡視。


    麵無表情的伊妮莉直勾勾的盯住羅琦,不相識的絕對認為她和迪妮莎屬於一派,正給羅琦施加心理壓力*。實際的情況是,伊妮莉用關切的眼神在詢問羅琦的把握——雖然挺獨特。


    “我動力定型挺不錯。”羅琦提起身邊和她差不多高的大劍,揮舞兩下。劍光如水幕,攜帶撕裂之力唿嘯。


    “……”伊妮莉定定瞧著羅琦。從麵目表情解釋為不屑一顧,從精神領域解釋為茫然不解。


    “指對一定刺激物定型係統形成的相對穩定的反應定型係統。”伊妮莉依舊茫然,走向迪妮莎還有心情戲耍別人的羅琦,如是解釋道:“俗稱條件反射的意思reads();。”


    “和現在,沒有一點關聯!”麵冷心熱的伊妮莉怒了。


    第一階段的訓練生涯中,非常出彩的共有六七名,其中就飽含了羅琦、伊妮莉、迪妮莎。擁有成人心智的羅琦毅力自然比少女們強不少,伊妮莉則屬於遇到什麽事都要全力以赴的固執型。而與少女心一詞毫無關聯的迪妮莎,再苦再累那副精致的娃娃臉總是帶著微笑,全然看不出疲憊與情緒。


    這種人俗稱,笑麵虎。


    戰士的大劍總長156cm,除劍柄最寬處22cm,握進手掌重量平均,輕薄的兩刃鋒銳非常。總體來講,戰士使用的大劍是種極為適合單兵突破作戰的劈砍類斬劍。


    羅琦以往接觸的兵器多為短劍、匕首,這類媲美鐮刀的兇器她從未碰過。步伐穩健的走入場中,羅琦與迪妮莎遙遙相對,身處場外的訓練生們被兩人間緊張氣氛感染,紛紛握緊拳頭、全神貫注。


    訓練生中的頭號女霸王和公認的no.1怪物天才,誰更厲害?


    這場戰鬥就如同摸底考驗。以往在學校,不在測驗中表現出非同尋常的天分,老師就不會把注視的目光投向你。


    組織采取的,亦是老一套。


    迪妮莎單手持劍,劍鋒與地麵呈五十度,正是她最好發力的角度。待持劍生澀的羅琦站定,她手腕一壓,簡單的劈砍使斬劍化為一道白幕,自上而下迅捷斬向羅琦的肩膀。融合成功之後,無論速度還是力量,訓練生少女們的素質,已遠遠超過普通人。


    作為77期最優秀的冠冕之王,迪妮莎的一劍,氣勢逼人。


    訓練生少女們屏住唿吸,等待著羅琦精彩的反擊。


    然後……


    然後,羅琦中劍了。


    甚至還未來得及揮劍,迪妮莎的劍鋒已刺入羅琦肩膀的血肉。直至迪妮莎抽劍而立,羅琦仍舊是一副防禦的姿態。


    期待一場龍爭虎鬥的訓練生少女們,處於呆滯狀態,依舊一聲不發。


    指尖蘸了點肩頭的血,羅琦放進嘴裏。被妖魔血肉改造的心髒造血功能不變,但原本腥鹹的鮮紅血液,如今轉為帶了些幹澀的腥苦。


    羅琦舔舔手指,對迪妮莎勾了勾,示意再來。


    迪妮莎杏眼半眯,下手無情的直接砍向羅琦受傷的肩頭,同樣的角度,更快的速度。她那雙冰冷的銀眸尚存的趣味與孤高,似乎在說“能擋下,我才會認真一點”。


    羅琦揮劍格擋。


    迪妮莎化為一道銀幕的劍身如靈蛇般的一抖,躲過羅琦的大劍,攜帶唿嘯的劍風,向羅琦肩膀斬去。若斬個真切,那明年的今日大概就是一分為二的羅琦的忌日了。


    距離羅琦肩膀二三十厘米,迪妮莎的劍突然停住。羅琦猛然抽身後退,惹來圍觀的訓練生少女們陣陣噓聲。雖不像迪妮莎的性格,她們依舊認為,迪妮莎留情了。


    唯有伊妮莉,蹙眉不語。


    “哦?”微笑的迪妮莎卷起耳邊的波浪長發,本就看不清情緒的銀眸,猝然更深reads();。


    —x—


    極東之地史達夫,距77期訓練生不遠的石窟。


    “如何,‘盲眼’索羅諾爾。”身披黑袍裹成埃及木乃伊的黑衣代理人,嗓音低沉嘶啞的問道:“作為組織的‘眼’,你的看法。”


    “182號迪妮莎……”作為見證77期182號迪妮莎融合全過程的現役戰士,擁有出眾妖力同調和妖力感知範圍的組織之眼,索羅諾爾難得猶豫了:“潛力隻有可怕一詞能形容。優秀的戰鬥妖力感知,卓絕的妖力操控,釋放妖力的上升率也難得一見。幾乎作為完美的代言詞……剛剛度過融合,甚至察覺到作為防止她覺醒而躲在門後的我。”


    迴憶起平淡麵向她所在,剛剛融合成功,以漫不經心語調開口便是“辛苦你了”的訓練生迪妮莎。作為47名現役戰士裏對組織了解最多,幾經大風大浪的索羅諾爾,也不由陷入沉默。


    “畢竟為下任的準no.1。”黑衣代理人嘶啞笑道:“作為‘盲眼’,拉遠距離就算現任no.1也不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索羅諾爾在意的77期182號訓練生迪妮莎,此刻正舞動手中大劍,劍光指向隻餘招架之力的77期219號羅琦。


    即使如此,也足以令經常提組織暗中觀察現役戰士的索羅諾爾,驚訝的睜大那雙並無焦距的銀眸。眼白亦大半為銀色,如同目盲的眸子;與沙啞難聽的嗓音,是組織no.7“盲眼”索羅諾爾最大的特征。


    “嗯?怎麽了。”觀察入微的黑衣代理人開口,說疑問不如說命令。


    “難以置信。”索羅諾爾語調平緩,感知妖力能力達至最大:“182號訓練生迪妮莎的能力,是隻要有妖力流動,就能讀到並預判攻擊和抵禦。剛渡過融合期的新人四溢的妖力,應該如明燈般明顯。雖然隻是防禦,219號貝璐丹迪能夠支撐到現在,難以置信。”


    “哦?219號的如何。”


    盲眼索羅諾爾閉合無神的雙目,妖力感知籠罩整個77期訓練場:“劍路生澀,反應靈敏;和讀出妖力走向提前預知攻擊的迪妮莎對戰,並沒有驚慌失措。咦? 182號迪妮莎的每次攻擊,都會輕微偏離或延遲……219號貝璐丹迪四溢的妖力看似浪費,實際每一次震動,都影響了182號迪妮莎的準確判斷。”


    “影響五感的妖力特質?”黑衣代理人若有所思,滿意點頭,“通過精細操控的妖力同調,達到欺騙感官的最終目的。資質和心態,都不錯的新人。182號迪妮莎呢。”


    “已經看出來了,看上去並不著急攻擊。219號生澀的劍法和精細的妖力操控,對精神和意誌造成的壓力超出了訓練生能夠承受的範圍。”索羅諾爾睜開雙目:“十次、最多二十次,219號就會被182號斬於劍下。”


    “是嗎。麵對77期最強的訓練生,失敗理所當然。首次對練以失敗收場,太可惜了。”


    “既然如此,為何219號會在開始麵對182號。”


    “當然是,有壓力才會進步。和父母希望孩子是最優秀的心態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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