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奕石化,原主記憶裏沒這段啊!


    威武高大的父親,仿佛天塌下來也能扛起來的父親,怎麽一下子……


    難道是喝醉了的緣故?


    路奕麵無表情內心狂亂,抬眼就看見劉雙往這邊看,指了指太陽穴又指了指路建,最後無奈的擺了擺手。


    你爹腦子不好。


    言簡意賅,路奕看懂了劉雙想表達的意思。


    一晃神的功夫,路建撐著站起,踉蹌著走到角落,伸腳踢了兩下路奮帶來的兩包糕點,踢遠了又追上去繼續踢。


    這不得把糕點踢碎了!惹得劉雙杏眼一瞪,當著兒子的麵開罵。


    “你幹什麽!一大把年紀了還好意思發脾氣,你害不害臊!”


    路建抽了兩下鼻子,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兒子!娘子!我苦啊!我心裏苦嗚嗚!”


    悲從中來,路建扯著劉雙衣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第二日日頭高照,路奕迎上正揉著太陽穴一臉頭疼的路建,笑著喊道:“爹,你起了。”


    “起…起了。”路建臉色窘迫一瞬。


    “爹,我有話跟您說。”


    路奕拉著路建到院裏小桌坐下,又去廚房端了一碗熱乎的紅豆湯,看著路建一口接一口的喝,緩緩將自己的打算說出。


    “不行!”路建嗆了幾口,抬頭看著路奕急切道:


    “你在外一待就是幾年,這才迴來幾天,又要出去?!”


    “莫不是……莫不是那個女子還在糾纏你?!”


    路建激動之下聲音大了些,驚得廚房裏的劉雙直直就衝了出來,劈著嗓門喊:


    “好啊!拐了我兒子這麽多年還不死心,跟娘說!她人在哪!”


    路奕歎氣,往廚房那邊看了一眼,隻見王芬牽著寬哥兒,眼裏俱是說不出的不安。


    “我不是要丟下你們不管。”


    路奕牽著劉雙也到小桌前坐下,順手將彈起來的路建按了下去。


    “沒有別的女子,我此次外出是為了掙錢,現在我們二房的情況不如以往過得去,我養家自然是願意的,總得去外麵找法子掙銀子啊。”


    聽見這個正當的外出理由,路建的臉色好看了些,他思忖了會還是搖頭。


    “……不成,小二,爹娘多年未見你,你就不能在家多待些時候嗎?”


    劉雙眼中湧現期盼,“是啊,寬哥兒這些天病情穩定,你爹可以騰出手去抄抄書,娘跟你大嫂也能掙錢補貼家用,你在家裏待著,讓娘日日都能看見你,成嗎?”


    路奕垂下眼眸,她也不想立刻出發,這不是離陛下圍場遇刺的時間沒一個月了嘛。


    萬一沒趕上!去哪找下一次?機會難得啊。


    路奕抬手將劉雙手裏緊握的菜刀拿下,放遠了些,迴想起路建昨日的哭嚎,開口道:


    “爹,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明白了家中艱難,我想讓家裏的日子好過起來。”


    路建看清自己二兒子眼裏的堅定,悠悠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家裏風平浪靜的,仿佛路奕沒提過這件事,到了路奕要離家的日子,劉雙眼裏盛著擔憂,將一包袱的幹糧塞到路奕手裏。


    “路上千萬小心,一定保重好自己,爹和娘隻有你這一個兒子了。”


    路奕感受著手裏沉甸甸的包袱,應了一聲,又下意識往屋內看去,剛好捕捉到縮迴去的腦袋。


    王芬也走過來,遞了手上的一雙鞋,有些緊張道:“試一試吧,應是合腳的。”


    路奕也接過,“謝謝大嫂。”


    到了出門的時候,路奕想了想補充道:“娘,你枕頭下麵我放了二十兩銀票,我在外麵會保重自己的,你們也顧好自己。”


    不管什麽時候,錢總是一個人最大的傍身底氣,有這二十兩,劉雙路建心裏總能好受些。


    一路緊趕慢趕,路奕在山中尋了個老舊小屋,略微打掃一番就去了圍場觀察情況,頭一個看見的人竟是熟人遠王。


    他正和人密談,嘴型一個字一個字的描摹,聽他安排的手下眉頭時緊時鬆,盯著遠王的嘴一刻不敢離。


    路奕也看了一會,看不懂。


    索性往草叢裏挪了挪,將自己遮蓋的嚴實,思索著幾天後的皇帝遇刺,救駕之功怎麽也能封個伯爵侯爵。


    等路奕胳膊肘撐麻了,遠王終於跟手下交代完了安排,不放心的又讓手下複述一遍,確保計劃沒有紕漏。


    瞧那眉眼間的狠厲,顯然是要幹一票大的。


    路奕覺得這一世皇帝可能不僅是破個油皮了。


    她迴想起最初辨認的唇形,一不做二不休,呢喃了幾遍,抬眼就瞧見遠王鬼鬼祟祟的離她這個方向近了些。


    索性將遠王的計劃從手下嘴裏聽了個一清二楚。


    遠王還交代一定要留活口,將皇帝趕到那個地方,逼其寫下聖旨再抹脖子。


    “宿主,這家夥要弑君!他這不是要當你的競爭對手,是要直接壟斷啊!”


    小圓球蹦躂了幾下。


    路奕露出一個無聲的微笑,上一世遠王就是憑著圍場救駕的大功勞,直接在皇帝心裏紮下根,後麵封太子的聖旨上更是重重點了這件事。


    想想也是,毀容又失聲的遠王,再與和王爭奪太子位已經沒多少勝算。


    不如搞刺殺來得快,破釜沉舟,一不做二不休!


    弄死皇帝,再弄死和王,成年的皇子就隻剩他一個了!


    那她這迴救皇帝不算,還得多救一個和王?簡單思考了幾秒鍾,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皇帝身子健碩,總能繼續生小皇子,不差這兩個糟粕,路奕打定主意後就迴小木屋了。


    時間一晃而過,路奕守在遠王計劃裏的那個地方,坐在樹杈上,斜靠著看小反的投屏。


    圍場中遠王心中做好算計,當著皇帝的麵已經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引來皇帝的注意。


    “遠王,今日心情甚好?”


    遠王抿了抿嘴,拱手點了點頭。


    皇帝見此輕歎一聲,不再說話。


    宴會過半,突然一大批黑衣人飛奔殺過來,射箭的射箭,揮劍的揮劍,還有人拿著彎刀上來就砍。


    圍場頓時人仰馬翻,驚唿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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