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擺了一份直流油的麻辣烤雞,麥乳精已經喝了一半了,路奕又從空間裏拿出一瓶阿薩姆奶茶,擰開瓶蓋,配著腦海裏小反精心挑選的動漫,一口肉一口飲料吃得噴香。


    吃過夜宵,路奕帶著充盈的愉悅感睡下了。


    第二天中午,王招銀麵無表情在廚房揮著鍋鏟炒菜,心裏罵罵咧咧,都怪那兩個小兔崽子炒菜實在難吃,不然她這會兒應該繼續睡大覺!


    幹完活迴來的人坐在桌上等著吃中飯,江老太眼睛離不開前前後後端盤子擺碗的袁子凡。


    突然她目光一頓,眉毛急切皺起,江老太猛地攥住手腕問道:“子凡,你手是怎麽迴事,咋紫了一大塊?!”


    “嘶,江奶奶,疼!”袁子凡倒吸一口涼氣,固執的收迴手腕用袖子掩好,“沒什麽,我不小心碰到的。”


    他說完,眼神怯生生的往廚房瞟了一眼。


    江老太這哪有不明白的,麵色一沉,“老大家的,你給我出來!”


    王招銀聽著語氣不對,放下鍋鏟走了出來,“媽,怎麽了?”


    “你看看子凡的手腕,他傷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你幹的?!”


    桌上一圈人紛紛看過來,小孩子皮膚白皙,上麵滲了一大片紫色看著著實駭人。


    路奕瞅了瞅袁子凡手腕,又打量著他格外低眉順眼的樣子,唇邊銜起一抹看好戲的笑容。


    真舍得下本錢啊!


    王招銀是脾氣潑辣,平時總拿餓肚子來威脅孩子,最狠的一次是連著餓兩頓,至於動手是氣急了上手打,退一萬步說,那筆錢還沒花完,怎麽都不至於下手狠成這個樣子。


    有意思。


    袁子凡慌亂擺手,語氣漸漸弱下去,“不是不是,江爺爺江奶奶你們真的誤會了!平時王阿姨教訓我們是為我們好,我和妹妹都明白的,這個真的不是王阿姨打的……”


    他迎上江老太狐疑的目光,驟然低下頭,眼神躲閃不與她對視。


    江老太更確定了,江老頭也發話道:“子凡你說實話。”


    “爸媽,你們什麽意思,懷疑我?這手傷成這個樣子怎麽會是我幹的呢!我又不是暴力狂,我把他打成這個樣子我圖什麽!”王招銀聽不下去了,眼睛瞪得溜溜圓。


    “王阿姨說得對,江爺爺江奶奶,你們別管我了,我真的沒事的。”


    袁子凡眼裏滴下一滴眼淚,下一秒被江老太起身摟進懷裏。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王招銀氣的七竅生煙,她拚命為自己辯解,“真的不是我打成這樣的,我昨晚上就用手拍了兩下,怎麽可能就一片青紫?!”


    “小孩子皮膚嫩,你又是做慣農活的,下手沒個輕重,江家怎麽娶了你這麽個狠心的女人當媳婦!”


    “爸,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力氣大……那也沒有莊稼漢子力氣大!我下手什麽力氣我能不知道嗎?我又不是奔著打死他們去的,拍了兩下怎麽可能傷成這個樣子!”


    王招銀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從江老太懷裏扒拉出袁子凡的胳膊。


    “你放開我,放開我。”袁子凡害怕的將腦袋往江老太懷裏躲,像是尋求庇護的小雞。


    “夠了,你放開他吧!”


    江老太是真的生氣了,伸手去扯王招銀的頭發,奇怪的是王招銀喊疼卻一點不躲,神色興奮地拽著手腕不放,大喊道:“這傷是假的!是假的!”


    她把手指上的紫色舉到江老太眼前,撚了撚顏色更淡了一些。


    “這下你們相信了吧!”


    王招銀又哭又笑的,她還沒被這麽委屈過,就算是跟三弟媳罵架每迴落入下風,也是她先罵難聽的話的,再怎麽樣,哪能讓一個孩子算計了去。


    “這怎麽……欸?”江老太不信邪的摸了摸,愣住了。


    “子凡,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啊?”


    “吃飯吧,再不吃要涼了。”江老頭端起碗筷,發話道,“老大家的,你是個能幹的,這倆孩子不懂事就拜托你費心多教教,我跟你媽保證不插嘴。”


    王招銀臉上忿忿的表情陡然輕鬆起來,嘴裏對著袁子凡罵道:“黑良心的,給我等著。”


    說完迴到廚房繼續炒菜。


    中午的菜往往是一天中最豐盛的一餐。


    桌上擺了一缽子清炒白菜,堆成小山的蒜苗炒雞蛋,一大盆玉米麵餅。


    袁子凡跌坐在地上,江老太也沒去扶他,袁大妞瞅著一大桌子的菜直咽口水,蹲下去要拉袁子凡起來。


    “你拉他幹什麽,讓他餓著,沒良心的人不配吃飯。”


    袁大妞動作遲緩一瞬,堅持道:“哥哥會餓,餓了就沒有力氣打掃豬圈了。”


    王招銀斜著眼睛瞪她一眼,“那就晚上接著餓,你個丫頭片子還威脅上我了?再磨蹭索性你也別吃了,看你們就來氣!”


    袁子凡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手腕上那處猙獰的傷口染色處,掩下眼眸裏的懊惱與不甘心。


    袁大妞下意識看向江爺爺江奶奶,見他們全然沒有要管的意思,她猶豫著動了動嘴唇,“哥……”


    “你去吧。”袁子凡默默道。


    “二弟媳,你多吃點。”王招銀把袁子凡那份的玉米麵餅掰了一大半給路奕,“這餅我烙的可實在了,香著呢。”


    “多謝大嫂。”路奕頂著袁大妞的怨恨眼神,徑直接過。


    她難道還能怕得罪了這兩個孩子嗎?哈哈。


    正午的日頭最是毒辣,這會兒又沒到農活最繁重的時候,吃過飯大家會歇息兩炷香的時間。


    路奕也填飽肚皮了,散養雞下的土雞蛋跟沒有科技與狠活種植出來的蒜苗一炒,搭配上王招銀的廚藝,讚得很!


    “二嫂,我們不是最好的嗎?大嫂怎麽舍得把自己嘴裏的玉米麵餅分給你啊?”柳蘭蘭追上路奕,在院子裏問道。


    “二弟媳怎麽就跟你最好了。”王招銀出來對著路奕笑,又睨了柳蘭蘭一眼,接著道:


    “我那是感謝二弟媳,今天我差點就有口不能辯了,多虧我想到前兩天看見二弟媳在院子裏曬太陽,手裏抓著一大把小果子吃,還分了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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