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快步朝家走,進到了院子裏,肖雲這才把柴和筐從身上卸下來,然後把四條腿被草繩捆住的兔子拎了出來。


    程金花看著被捆得緊緊的兔子,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她還以為兔子就直接放在筐裏呢,怕跑出了用柴壓著,要知道是捆著的就不聽她的,讓她放下來兩人抬著了。


    肖雲給了她一個嬉皮笑臉,這就是從小被婆婆養大的好處,該調皮調皮,跟親媽沒什麽區別。


    “這兩隻咱們晚上都燉了吧,就費一迴事兒,可以多吃兩天,反正天還不熱放的住。”


    程金花點頭,“行,我來弄,你先去吃飯,在鍋裏熱著呢,吃完就迴屋去歇著。”


    肖雲沒拒絕,不過她準備等兔子燉上偷偷在鍋裏加點調料,家裏調料不多了,婆婆肯定舍不得多放,可放少了確實不好吃。


    柴火和兔子都留給婆婆收拾,小盛莉蹲在奶奶旁邊看兔子,她進屋洗了洗手臉吃了這頓早午飯就迴自己窯洞睡迴籠覺了。


    因為不吃午飯,兔子下午才會做,所以她也沒讓11號定時叫她,一覺舒舒服服的睡到被肉味兒香醒。


    還沒睜開眼就先吸了吸鼻子,看來是真挺長時間沒吃肉了,聞著味兒她口水就忍不住使勁兒分泌了。


    爬起來下炕穿鞋,走到婆婆那屋,就見隻有小盛莉坐在小板凳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鍋,婆婆並不在。


    “盛莉,你奶呢?咋就你一個人啊?”


    她剛從外麵進來,所以知道婆婆沒在院子裏,這鍋裏燉著東西,人去哪兒了?


    幸虧小盛莉很乖,這要是個調皮的,一個人放屋裏難免會有燙到,甚至有可能造成火災。


    “芬奶奶來叫了,說春妮嬸子上吊了,奶就跟著跑了。”


    小盛莉口齒清楚的迴道,別看小丫頭平時不愛說話,這性格完全是隨了原身,可人是很聰明的,表達能力也不錯。


    肖雲一聽就知道,原劇情要來了,在原身記憶中也有這一段兒,管春妮的丈夫也是南下幹部中的一員,比徐建洲去的早,四九年就過去了。


    開始來信說要接老婆孩子過去的,這邊公公婆婆不願意,舍不得孫子,再加上聽說那邊還有匪患,根本不敢讓唯一的孫子過去冒險。


    管春妮其實可以自己先過去,可她也是舍不得孩子,又沒有出過門,想著再等等,等孩子大了她再去也一樣。


    沒想到她能等,對方不能等,在那邊又找了一個年輕漂亮的,人家不願意沒名沒分的跟著他,這不就急著跟這邊離婚嘛。


    信是今天到的,管春妮也上過掃盲班,拿迴來直接就看了,然後一個想不開就直接上吊了,不過還好孩子和她一個屋住,所以被發現的及時,給救了下來。


    原身當時還慶幸自己和徐建洲是互相看對眼戀愛結婚的,不像管春妮和楊春花都是家裏給張羅的媳婦,到結婚那天才見麵兩次。


    結果沒想到,就過了兩天就輪到她了,還是法院的人給送來的,連個親筆信都沒有,比人家還不如。


    她倒是沒有什麽想不開的,逃荒的時候,抗戰的時候,兩次鬼門關都闖過了,還怕被男人拋棄?


    就是想著去當麵問個清楚,當麵鑼對麵鼓的說,這麽藏著掖著連麵都不露,她吃不了這憋屈!


    隻是沒想到會死在了車站,所以這就成了她的執念。


    其實光他們這邊就有好幾個被拋棄的原配,有的痛快離了又改嫁了,有的離婚不離家還在婆家過,如楊春華就是,還有直接喝藥上吊死了的。


    若以肖雲原來的性格,會覺得那些離婚不離家和自殺的女人太傻,自己又不是不能幹,大領導還說女人能頂半邊天呢,自己過唄。


    可因為有了原身的記憶,知道的更多,也更能共情。


    這些原配可不是古代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迴來就在後院管管家的閨秀們,她們都是跟自家男人同生共死過的,是戰友,同誌!


    當年敵人掃蕩,都是她們在前麵頂著掩護著,背後還冒著生命危險給送去吃穿,那些都是她們從自己嘴裏省下來的。


    有的甚至直接被抓起來嚴刑拷打過,有的挺下來了,有的沒有挺過來,甚至連孩子都跟著一起沒了。


    可最後人們同情的卻是她們的男人,你看,誰誰誰為了抗戰老婆都沒了,那也是英雄,連個名字都不配留下嗎?


    可那些男人踩著她們的貢獻甚至是生命立功了,升職了,卻要換老婆了,這讓肖雲很不平。


    所以她下了一個決定,不光是要去幫原身向徐建洲要個交代,還要替同病相憐的原配們要個交代!


    肖雲一邊想著這些,一邊掀開鍋,用筷子蘸湯嚐了嚐鹹淡,然後又往鍋裏放了些佐料。


    把柴往裏推了推,確定不會著出來,這才抱起盛莉出了門。


    他們家離南邊村口較近,管春妮家離她家不遠就隔著三家,一出院子就能看見那邊鬧哄哄的圍了不少人。


    肖雲直接抱著孩子走了過去,就聽見管春妮的哭罵聲,她都有點佩服對方了,一邊哭一邊罵,還罵的挺清晰,而且都不帶重樣的。


    “行了!現在不是罵街的時候,春妮你是個什麽章程?是去那邊找陳拴住還是就這麽認了?死能解決啥問題,你死了正好給人家騰地方,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你都管不著了,你想想這些,你還死不死了……”


    肖雲順著聲音看過去,想看看這是哪個神人,這話說的可夠現代的。


    就見一個穿著對襟土布褂子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裏,皺著眉看著坐在地上的管春妮。


    她扒拉了一下原身的記憶,哦,有了,這是管春妮她二叔,也是隔壁村的村支書。


    看來這是有人去管春妮娘家報信了,幸好兩個村不遠,幾乎是緊挨著,要不都來不了這麽快。


    聽了她二叔的話,管春妮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道:“我不死了!我幹嘛要死,我有沒有拋妻棄子忘恩負義,我要去找那個殺千刀的負心漢要個說法!”


    管二叔抬腳在鞋底上磕了磕手裏的煙袋鍋子,才慢條斯理的道:“這就對了,明天就去,讓你兩個哥和堂哥跟著,他要是不給個說法,就去領導那告他,這幹部也別當了,還沒咋樣呢先貪圖享樂上了,立身不正,怎麽為人民服務,這種人就應該讓他迴來種地!”


    肖雲眨眨眼,這不對啊!原身的記憶裏可沒有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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