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勇於獻身後的空虛,還是贏得勝利後的讚譽,還是國王和人民的認可呢?就算他們都不必認可,騎士仍然是騎士,事實是在烏爾達之時,多半人也沒聽說過這支騎士團,也談不上認可。


    幸運的是,騎士團得到了認可,但付出的代價隻有他們自己知道,此次援助,騎士團半數陣亡,獅鷲也隻剩下五十餘頭。在麵對霜精靈時他們沒有退縮,在麵對數倍於自己的亞龍群時,騎士們驍勇且一往無前,但眼看著自己的戰友犧牲的時候,洛瑞猜所有人都不能直接麵對的。


    騎士們在甲板上,或呆滯或沉默,似乎歸家的喜悅並沒有衝淡往日戰爭的陰霾。


    裏昂叼著煙袋道:“這世界有人裝傻,有人真傻,很高興,我看到現存的幾十名騎士沒像他們一樣,我喜歡你們,就像我厭惡他們。”


    “我們既不裝傻也不真傻,但我們在自欺欺人,無時無刻都在用虛幻的目標欺騙自己,還不如那些裝傻的,他們對自己倒是清楚地萬分。”凱裏道。


    “死火雞,又在故作高深。”曾經的九騎士之一的施耐德罵道。


    “很遺憾,你沒有聽懂施耐德,你是真傻的那一撥的。”凱裏大笑道。


    “屁。”施耐德隻能無奈的反抗了一句,論辯論或罵戰,凱裏在騎士團鮮有敵手。


    “不過你外號起得不錯,有一些我的風範,死火雞,嗯…不錯不錯。”凱裏恬不知恥的評價這個外號。


    “我給你們彈個送葬曲?”費奇歪坐著說道。


    “可以,作為你的臨終之曲,我很樂意傾聽,並且把你的屍體深埋,算了這是大海上,投去喂魚吧。”洛瑞迴道。


    騎士們互相攻擊來排解煩悶,這似乎是他們放鬆的唯一方式,被攻擊的人絲毫不會生氣,反而呈上一張不知羞恥的臉道:“嗯,罵的不錯。”


    經過了血的洗禮,似乎他們的身影並沒有高大起來,反而變得更加無賴。或許這是麻木,又或是麻木後的短暫清醒。


    “我餓了。”費奇嚷嚷著。


    裏昂白了他一眼道:“忍著,沒到開飯時間。”


    “我厭倦坐船了,好漫長的旅行,就像人生一樣漫長。”費奇抱怨著,似乎他並不是抱怨這些,而是在抱怨人生。


    然而大家都在抱怨,不過也不能改變什麽,運兵船一陣搖晃,好像在報複騎士們,也許這就是人生,大家尋求歸宿,卻又不安分的逃離宿命。


    一個月後,商船就像一個移動的牲口棚一樣停留在北港,大家就像一頭頭圈養的牛馬,身上的味道已經難聞至極。靠岸後,騎士們需要返迴巴約納收拾殘局,之後如果願意,他們可以前往烏爾達,一個漫長的旅途,幸好北港又空餘的船隻讓他們乘坐至首都。


    洛瑞走在曾經的古道上有些感慨時過境遷,漫長的戰爭耗幹了騎士們的心力,就像耗幹西大陸所有國家的國力一般。


    裏昂提議在巴約納處理完事務後好好吃上一頓海鮮,在昔日敵人的營地中,洛瑞稱之為團圓飯,即便這並不團圓。


    樹林茂密蔥綠,鳥兒嘰嘰喳喳的,它們好像有著說不完的話。凱裏則解釋它們在求偶。於是洛瑞鄙夷的看著這些形態各異的鳥兒道:“一群傻鳥。”


    裏昂頭也不迴的問道:“是在罵我們自己嗎?”


    “鳥,我說的是鳥。”洛瑞解釋道。


    午後的陽光照在林中,斑駁的光亮在古道上搖晃,一切風景都讓人感覺到心曠神怡,因為這裏是故鄉。


    “家,真好。”凱裏蹦跳著走在了隊伍前方道。


    “你什麽時候把巴約納也當家了,那你的家不少,霜港荒城之類的生活久了是不是都是家。”洛瑞譏諷道。


    “你不懂,家是一種感覺。”凱裏道。


    十日後,騎士們在沒有戰爭的憂愁中來到了巴約納,一路上的風光讓大家沉醉,這大概是西奧給大家放的一場長假,畢竟大陸上無有戰事,騎士們的勇猛作戰值得放鬆一次。


    巴約納,曾經守夜騎士駐守這裏,後來失守後被山丘矮人占領。如同凱裏所說,他們這群土鱉把這的土地挖穿了,裏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密道,用以屯兵和屯糧。


    洛瑞鑽進地道,壓迫感隨之而來,摸索了幾番後,找到了一些遺留在這裏的補給,全部用防水袋密封好,防止受潮腐爛,於是騎士們就像一個個發現寶藏的探險人,紛紛鑽進地道中尋找當初聯軍沒搜刮幹淨的補給。


    酒,糧食,耐於儲存的熏肉,騎士們找了一大堆,可放眼望去,騎士團還有五六十人,這些也將將湊夠幾天的口糧,雖然他們隨身攜帶的口糧足夠,但眼下看了熏肉紛紛走不動路,裏昂則發揮了一個見財起意的指揮形象,指揮著騎士們投入搜刮地道物資中的行列。


    “沒想到在巴約納還能做一迴土財主的感覺。”裏昂坐在椅子上,用手摟著桌子上的煙酒熏肉,滿臉幸福的喊道。


    “你現在像極了一個占山為王的土匪。”洛瑞譏諷道。


    “土匪又怎麽樣?”裏昂白了一眼洛瑞道,“有種你別吃。”


    “大王,小的說錯話了,我以後一定加以改正,能不能賞小的一塊熏肉。uu看書ww.kahu.co ”洛瑞趕緊諂媚的說道。


    裏昂笑了兩聲道:“嗯,這才像話,晚上管夠,現在首要目標是把能弄出來的補給都挖出來,這群土鱉應該交點稅了。”


    “不是說好晚上吃海鮮嗎?”洛瑞嘀咕道。


    裏昂猛然驚醒,忙說道:“對對對,洛瑞,你叫上凱裏,去海邊撿螃蟹貝殼。”


    洛瑞怒道:“我們兩個?!五六十人的飯量,我們兩個他媽撿到死也沒有這麽多啊!真就派我們兩個去,你們就等著餓死吧。”


    裏昂尷尬的笑了笑,扔給洛瑞一個小酒桶道:“多叫幾個,腦子要靈活啊,我不能說一就是一啊,要懂得變通。”


    “你他娘的一直說一就是一,我們哪敢反駁。”洛瑞扭過頭不看裏昂。


    “我還有這威信?拉倒吧,快去快去。”裏昂說完繼續抱著一大桌補給做白日夢。守夜騎士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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