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行吹完一首,睜開眼,已經在自己房間門口。


    是陣法?


    不讓他進去?


    溫景行一向多智於妖,遇到這種反常的情況頓時心如擂鼓。


    那個地方……不能進去?!


    加上這塊玉佩,他更加確定——那個地方不讓他進去!?!


    很大可能就是玖玖!


    玖玖在裏麵,有人清楚他與玖玖的關係,不但切斷了玉佩的聯係,還把他轉移出去。


    他還在思索,旁邊初曉打了他一下“怎麽?還發呆呢?”


    溫景行往旁邊稍稍,初曉拍他的肩膀“你好像很嫌棄我啊?”


    溫景行拿開他的手“不是好像,就是很嫌棄你。”


    見他又恢複平時的模樣,初曉偷偷鬆了一口氣,道“對了,外麵有人找你。”


    溫景行挑眉“我才剛來,居然就知道我在這了?”


    “我也不知道是誰,是一個小侍女跑過來和我說的,讓我轉告你……”初曉眼珠子轉了轉,狐疑道“不會是你姘頭吧!!?”


    溫景行冷冷含了他一眼“你再說一句,我讓她變成你姘頭。”


    信不信我還能讓你們兩個都變成豬頭?


    初曉頭一縮“好吧好吧,那要我陪你去嗎?”


    溫景行“不用。”


    來人居然是海棠姑娘。


    不,她現在已經自稱海棠夫人。


    她先是一愣,再又小心翼翼試探問“你……你記得宣薑嗎?”


    溫景行“……”


    我是傻子嗎?


    海棠夫人歎了一口氣,很是絕望“看來你也不記得了,我……”


    溫景行見她要走,淡淡道“我夫人我怎麽可能忘記?。”


    海棠夫人眼神一亮“這麽說,她和你在一起?”


    被戳到痛腳的溫景行“……我們短暫的分開。”


    海棠夫人懷疑的眼神看他,又似放鬆了許多“嚇死我了,我以為連你都不記得了。”


    溫景行皺眉“我怎麽不記得?”


    你在開什麽玩笑?


    海棠夫人絲毫不介意他冷冰冰的臉,後怕道“我那天心血來潮,突然想見薑薑,居然沒有一個人認識她!哪怕是城主和初春初夏,真的嚇到我了。我還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夢。”


    溫景行“所有大陸的原住民感情記憶被有選擇地刪除了,這是係統的原話。”


    按道理來說,如果是海棠是原住民,她肯定也跟著不記得;如果是外陸人,那她不可能沒看到這條信息。


    似乎發現他的疑惑,海棠夫人道“哦,我比較特殊,你們是有後台進來的,我是正規穿越來的,比你們早了好幾百年……”


    溫景行“……”難怪現代奶茶店那麽多,就你開的店最旺。


    搶在市場的前麵開店。


    海棠夫人警告道“我告訴你啊,要是被我知道,你在外麵,背著薑薑有人了,哼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溫景行略無語,知道她的人脈很廣,也兇不起來,“你如果見到她,也通知我。”


    海棠夫人挑眉“休想!沒有一千塊靈石,不能開這個先例。”


    溫景行“……好。”


    海棠夫人難得聰明“所以,連你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


    被擺了一道。


    溫景行關心則亂。


    海棠夫人笑出聲“好了好了,開玩笑的,我哪會真收你錢啊,你放心,到時候找到薑薑,如果她答應,我肯定不和你說。”


    溫景行不是很想繼續聊下去,轉移話題“你怎麽在稼穡城?”


    “來找你啊。”海棠夫人毫不猶豫道。


    見他臉綠了,海棠夫人又伸手道“我一個有家室的人,怎麽會對你有意思?要不是為了我姐妹,誰會花費五十塊靈石來找你的下落啊,還錢!”


    溫景行“……”先不提他隻值五十塊靈石這個事情,憑什麽他要還錢?


    海棠夫人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理直氣壯道“你是不是我姐妹的男人?”


    是這樣沒錯。


    溫景行點頭。


    海棠夫人又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和你保持距離?”


    溫景行繼續聽她說。


    海棠夫人又道“那我們之間是不是不能有一丁點的沾染?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五十靈石!”


    把溫景行整的像個小倌。


    他黑了一半,“你大可以不來。”


    海棠夫人驚呆了“我怎麽可以不來?我都說了,你是我姐妹的男人,我如果不來,那我還是姐妹嗎?”


    溫景行實在和她聊不下去,也不是很想聊,從袖子掏出靈石給她。


    海棠夫人美滋滋地收下,再道“很好,以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了。對了,這段時間,我會在稼穡城進貨,你有什麽需要可以派人到茶軒來找我。”


    什麽兩不相欠!他們本來就沒有任何糾纏好嗎?!


    還有!你來稼穡城是為了……進貨?


    也就是說,和找他並沒有什麽關係!


    溫景行正要要迴靈石,卻見海棠夫人扭頭迴來微笑道“當然了,要買信息也要錢,不過呢,看著你是我姐妹的男人份上,我可以算你九八折!怎麽樣,我夠意思吧。”


    ……


    溫景行覺得,他最近腦袋太久沒轉,可能有些進水,或者說,在關於宣薑的事情上,他傻了!


    一個海棠夫人都能把他的靈石給騙走。


    ————


    盛舒媛正在翻看以往案件。


    “咚咚咚!”


    盛舒媛翻了一頁“何事?”


    “殿下,一禾公子要見你。”


    速度這麽快!


    有兩把刷子嘛。


    盛舒媛“好,我現在就去。”


    大殿


    “哇,你們居然能住霓虹所!天啊,我父親從來沒帶我來過,真的相當豪華了。”一禾驚歎,此刻他的神色如第一次進稼穡城大殿的初曉。


    初曉得意炫耀“那可不,你要來嗎,我幫你去說。”


    一禾誠懇地道歉“沒想到你家庭居然如此富裕,是我低估你了,沒想到你是低調的奢華,我……”


    初曉尾巴都要翹起來,終於道“當然了,我也是托師姐的光才住進來的,真正厲害的,是我師姐。”


    一禾捏了把他的臉,初曉一把推開,兇得很“你幹嘛?連晏溫都沒捏過我,當心我待會叫師姐打你。”


    剛好盛舒媛到了,一禾一見盛舒媛,立馬正襟危坐,再沒有剛剛的隨意。


    像極了見家長的模樣。


    初曉告狀,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師姐,他捏我的臉,你管不管?”


    盛舒媛皺眉看一禾,直到把他看到冒冷汗,才道“我警告你,不許糾他臉啊。”


    初曉示威地朝他吐舌頭“略略略。”


    盛舒媛端起一杯茶吹了吹,淡淡道“但他聽不聽我就不知道了啊……”


    畢竟不是她教出來的師弟,並沒有理由聽她的話。


    初曉臉一綠“師姐!!”


    盛舒媛受不了他,“好了好了,先說正事!”


    一禾才道“我見到師兄了。”


    ——以下為迴憶——


    一禾第一次見李思岑如此狼狽,但天之驕子就是天之驕子,看起來依舊幹淨孤傲,與其他牢房的人格格不入。


    一禾小聲道“師兄?師兄!”


    李思岑睜眼,見是他輕輕一笑,十分虛弱,把一禾心疼壞了。


    一禾道“師兄,你過來。”


    李思岑坐過去,沉聲問“你來幹什麽?”


    一禾看見打破他琵琶骨的鎖鏈,差點眼淚掉下來“師兄,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對你!”


    李思岑麵不改色“無事。”


    一禾憤憤道“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讓你出去的。”


    “你信我?”


    一禾狂點頭“當然,如果連師兄都不相信,那我還能相信誰?”


    李思岑“我可是打傷你姐姐的人。”


    “不可能。”他破口而出道。


    說完也才發現自己太大聲了,連忙又低聲道“師兄,你打姐姐了嗎?”


    李思岑搖頭。


    一禾道“對啊,你說我就信。”


    李思岑有些哽咽,聽他繼續道“我可是師兄一手養大的,見師兄的麵比我爹還多,師兄對我如兄如父,表麵上師兄十分嚴厲,但我知道師兄是再心軟不過的人了,怎麽可能打我姐姐?我相信,等姐姐醒來,也不會懷疑師兄的,兇手肯定另有其人。”


    李思岑自嘲一笑“連你都相信,但他卻不相信。”


    一禾才居然聽懂了,有些難過地扯扯他的袖子“對不起,我如果早點迴來,說不定能阻止這一切的。”


    “這和你無關,他們早就步了一局大棋,隻是你剛好走了其中一步,就算沒有你,還會有別人的。”


    一禾心揪揪的疼,以前再大的禍也都有師兄幫他頂著,師兄在外從來都是護短的厲害,迴去後又會像父親一樣教導他為人處世的道理。


    如果沒有師兄,他指不定會長歪成什麽樣子,可以說,他比相信父親還要相信李思岑,李思岑就是他的信仰。


    與盛舒媛就是李思岑的信仰是一個道理。


    “師兄你別難過,我會救你的。”


    李思岑嚴肅搖頭“不,你不能來救我,你是城主之子,隻需明哲保身,他們不會也不敢動你的,我怕你被我一起連累。”


    一禾才想起這次的目的,握著師兄的手激動道“哦,對,師姐,是盛舒媛師姐讓我來找你的。”


    李思岑那死氣沉沉的眼神一亮“師姐?也是,我都這樣了,她肯定知道了。”


    一禾點頭“本來是不打算讓師姐來的,是掌門說了你的事,師姐自己要過來的。”


    “掌門是故意的,除了師姐沒有人可以或者說願意救我。”李思岑歎息“我都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要師姐來救我,真是……”


    一禾眼裏充滿崇拜“師姐真的超級剛的,父親擺了一個下馬威來,看見師姐突然殷勤的不行,我從來沒見父親這麽殷勤,哦,就連我來見你,都是師姐暗中給我出的主意。”


    李思岑突然有點想哭,喉嚨酸的厲害。


    從小到大,師姐都是這樣,這也是後麵李思岑教導弟子的方式。


    一禾道“師姐讓我問你,你還願意留在這裏嗎?”


    李思岑虎軀一震,看一禾。


    一禾有些難過“其實,師兄你走也挺好的,我們都長大了,你在盛仙宗會比這裏更好。而且,你被關起來,肯定有父親的允許,與其這樣,師兄你還不如迴盛仙宗,我想你了,還可以迴去看看你。”


    李思岑搖頭“不,我早就把稼穡城當成我的家了,況且,盛仙宗也早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要留下來。”


    一禾呆呆望著他。


    李思岑堅定道“我想留下來。”


    一禾擦了擦眼淚“好,師兄,我也會在暗中幫你的,等姐姐醒了,我第一個就去問她,有了姐姐的供詞,你肯定可以出來的。”


    哪裏有這麽簡單,還是小孩子脾氣。


    李思岑失笑“你要小心一個人,元彥博,此人心計之深絕沒有在我之下。”


    一禾瞳孔震驚“就是他害的師兄!!?我現在就去揪出他狐狸尾巴,看父親敢不敢包庇他!!!”


    李思岑無奈“迴來!”


    一禾抿嘴“我,師兄!”


    “目前沒有證據,也隻是懷疑,我是查案子查到他身上,線索斷了,後來被抓到這裏來,也就沒查下去。”李思岑忽然又問“彥博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問都不問,直接就相信我了?”


    一禾小聲喃喃道“師兄你雖然平時兇巴巴的,”偷偷瞥了瞥他發青的臉色,又討好道“但是,你和他不一樣的,他就是個偽君子,他一直鼓動我去闖禍,雖然也會給我收拾爛攤子,我之前還不覺得他怎麽樣,直到上次盛仙宗的事情,我兇了霄禮師兄之後,我才發現不對。”


    “那次的事情是他暗示我,說師兄平時都被霄禮師兄欺負,還說了……反正就很多話,我才會想去給師兄找場子,替師兄報仇!”


    似乎想到什麽,一禾臉一紅,見李思岑沒注意,又道“我迴去反省過了,師兄和元彥博表麵都護著我。但私底下,師兄會對我說哪裏不對,哪裏要改進,但是元彥博卻說,是他們不對,是他們的錯,說我根本沒有錯。”


    見李思岑一臉‘我兒子長大’的表情,一禾臉有些燒“誰對我好,我自己心裏有數,我就是不喜歡他,如果他兇我師兄,那我就更不喜歡他。我待會迴去就給他使絆子。”


    李思岑搖搖頭“不,你不能這樣,反而,你要去親近他。”


    一禾難以置信“為什麽?他把師兄害成這樣,相當於我的殺父仇人,我恨不得殺了他。”


    他又看了眼師兄被穿了的琵琶骨,眼眶紅了“師兄對我們這麽好,怎麽會落到這個下場!真是氣死我了!”


    雖然對殺父仇人這幾個字有點質疑,但李思岑總體還是很欣慰“不,就算是為了我,你就先忍他一忍,怎麽樣?”


    一禾點頭“師兄你說。我一定做。我現在演技可是得了師姐的親傳,連我爹都騙到了,我超厲害!”


    師姐哪裏有什麽演技啊!


    李思岑扶額“他估計會以為你還支持他,所以,你要讓他掉以輕心,再從中找到什麽破綻,到時候拿給師姐,知道嗎?”


    一禾十分認真點頭“好,就是失去色相,我也一定完成!”


    ……


    倒也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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