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見麻雀都開口了,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沒有辦法過去了,隻好垂著頭,不吭聲。


    自芳聽了麻雀的話,立馬就迴頭,見陸仁垂著頭站在那裏,更明白過來:“陸仁,你剛才是騙我的,對不對?”


    陸仁沒敢吭聲。


    “好你個陸仁,竟然敢來騙我?!”自芳氣急了,一巴掌就拍在陸仁的腦袋上,用了十成的力氣,都把他的腦袋打得歪了過去:“我一直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全部都忘了?”


    陸仁依舊是低著頭,不吭聲。


    “你說話!”自芳又是一巴掌,這一次直接打在了臉上:“我以為你這些年有出息了,結果你竟然做假賬?這次隻是在遊樂場裏麵,還被人抓到了,那麽之前呢,你在之前的公司裏麵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做了這種事情?!”


    張叔暗自擦了擦汗。


    同樣慶幸的還有麻雀。


    自芳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帶著陸仁,從小帶到大,每次看見她的時候,都看著自芳溫婉的模樣。


    甚至有些時候,張叔還會心想,要是阿梁的暴脾氣能收一收,像自芳那樣,就好了。


    結果現在見了自芳當場發飆,架勢完全不輸阿梁,甚至還……還更兇。


    偷偷看一眼阿梁,阿梁竟然一點兒也不驚訝。


    多半是早就知道自芳是什麽樣的性子吧。


    張叔在心底再次歎氣。


    原本是想過來給陸仁進行一下思想教育,以前的那些事情可隴沒打算追究,他也就準備私底下提醒一下陸仁算了,沒想到自芳立刻就能翻舊賬。


    “說話!”自芳見陸仁還是低著頭不吭聲的樣子,火氣更加上來了:“剛才在我麵前說謊話的時候呢,說你姨夫冤枉了你的時候呢?說那些的時候你倒是口齒伶俐,現在什麽都有證據了,你再說啊!”


    陸仁終於抬頭,兩眼含淚:“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自芳毫不心軟:“你知道錯了,就不會在你姨夫那裏犯錯了!我看你就是之前做過這種事情沒有被發現,膽子大了,以為不管自己做什麽都沒人發現,才這樣的!”


    陸仁心一抖,這麽多年自芳很少打罵他,但是一旦真的犯了大錯,就不是隨便打打罵罵能把這件事情翻篇的。


    自芳對他的教育向來嚴格,一定是要他打心底裏覺得這件事情他真的做錯了,並且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才會罷休的。


    現在他不僅是心驚,覺得自己錯了,還很後悔,早知道的話之前的那些事情真的一件都不該做。


    或者說……哪怕是在遊樂場,隻要這一次沒做的話,他也不會被發現的。


    可是……


    “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陸仁張嘴哭哭啼啼的:“我隻是想讓我們過上好一些的生活,要有錢才能過得更好,一時誤入歧途,所以做了錯事……”


    “一時?”自芳轉身就拿來了雞毛撣子,毫不留情揮在陸仁背上:“你要是這次沒有被發現,以後也沒有發現,是不是就一世了?”


    陸仁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敢否認:“我……是我不對,我不該有這樣的心思。”


    自芳伸手一揮,又是一雞毛撣子打在背上:“你到底是什麽時候有的這種心思?!”


    陸仁唯恐自芳氣出個好歹來,趕緊一五一十全招了。


    這件事情原本不是他的想法,他本來是做財務的,雖然跟著麻雀學了點東西,但也隻是自己的興趣,頂多也就想想下班的時間怎麽做個兼職一類的,讓自己多賺點錢。


    沒想到找兼職的時候,竟然找到了自己公司的同事,還跟自己一個組,也是做財務的。


    陸仁便有些好奇,問他:“你不是隻會財務嗎,也沒見你平時學什麽別的東西啊,怎麽突然搞這個了?”


    兼職上麵的要求寫的是“對係統及代碼熟悉”。


    同事一臉神秘,等陸仁再三保證了一定不會說出去之後,才告訴他,想讓陸仁出手,稍微修改一下公司係統裏麵的數據。


    這當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公司有自己的安全部門,專門管理公司信息安全,更不用說陸仁雖然對自己的技術自信,但也從沒做過壞事。


    同事見陸仁不願意,也沒有勉強,隻告訴陸仁不要說出去,便去找了別人。


    陸仁原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結果到了月底對賬的時候,真的沒有人發現哪裏有一點差錯。


    發工資以後,同事找了陸仁,請他吃飯。


    飯桌上也沒說別的,就說自己賺了好幾萬,感謝陸仁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也請陸仁以後千萬別說出去。


    吃人嘴短,陸仁也沒想舉報。可是之後每次發了工資之後同事都會請他吃飯,原因都跟之前一樣,再順便說一說自己這個月又得了多少。


    每個月的數目不多,最多的時候不超過五萬,最少的時候隻有三千五千,但是一月一月下來,總數總是可觀。


    眼看著同事家裏買了車,又在計劃房子了,陸仁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你想試試?”同事在請客吃飯的飯桌上,看著陸仁,有些驚訝:“你能行嗎?”


    陸仁被這一句話激起了勝負欲,之前隻是想試一試,現在就變成了我非要給你做一遍來證明不可。


    於是就有了開端。


    期間同事換了公司,他也跟著過去,兩個人配合得很是不錯,也一直沒有出過問題。


    再往後兩個人決定分開,同事是真的決定不再這樣做了,換一家公司安安心心上班,家裏房子車子和存款都有了,以後隻需要好好生活就行。


    可是陸仁還不夠。


    雖然家裏有點小存款了,但是他還沒讓自芳過上真正衣食無憂的生活。


    正巧從張叔那裏知道了遊樂場招聘的事情,陸仁很積極地就找了過去,並且成功應聘上了。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第一次就被人抓到了。


    明明他除去改動痕跡的技術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的,明明他這才是第一次在這裏做這件事情,竟然就被發現了,還順帶著翻出來了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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