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


    南祝難得地有些緊張,但他努力讓自己像平常一樣淡定地開口:“那你……喜歡我嗎?”


    綠又的臉從剛才一直紅到現在,剛喝下去的一口水差點嗆在喉嚨裏麵。


    見她不說話,南祝有些緊張了。當然了,他是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的。


    不過綠又不開口,他就隻能靜靜地等著。


    等到綠又終於把一杯水慢慢喝完,杯子也被放在了茶幾上的時候,她才緩緩轉過腦袋,看著南祝,認真而又正式地點了點頭。


    南祝笑得嘴角恨不能咧到耳朵根上去。


    要是他有尾巴的話,現在尾巴一定也翹到天上去了。


    不過他怕自己太過激動的話嗎,就會嚇到綠又了,所以抱著綠又,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說話的聲音反而顯得有些悶悶的樣子:“又又,其實現在的我覺得,好像我們要不要去找以前的事情,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綠又整個人都是僵硬的狀態,活像一塊木板,但還是伸出手,迴抱了南祝。


    南祝整個鬼的雀躍心情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這直接導致他很久都沒能說出接下來的話。


    但是這並不重要。


    反正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又又的心意已經確定了。


    她喜歡他。


    喜歡他。


    他。


    雖然沒有開口,但是綠又點頭時候的認真樣子,會在他的心裏保存很久很久。


    等到天都徹底黑了,綠又終於輕輕動了一下:“南祝……我的手麻了。”


    南祝趕緊直起身子,伸手輕輕抓住綠又的手臂,幫她輕輕揉著:“對不起,都怪我,剛才實在是太……太開心了。”


    綠又的心情卻跟他相差很遠:“你……特別開心?”


    “當然啦,”南祝一邊幫她按摩手臂,一邊迴答:“要是你喜歡的人,也是喜歡你的人,難道你不開心?”


    “可是,你早就告訴過我了……”


    南祝一愣,抬頭看見綠又認真的樣子:“我告訴你了?”


    綠又的聲音低了下去:“你說你連未來都想好了……”


    南祝突然笑了:“原來你早就明白,又又。我還以為你這方麵不太清楚,所以我沒跟你表示明白我的心意。”


    “……很清楚。”


    “那就好。”南祝放下綠又的手臂,換另一隻:“不過這樣的話,對於你來說,就不存在什麽驚喜一類的事情了。”


    “嗯。”綠又點點頭:“但是有很多事情,我還是不太明白。”


    “我知道。”南祝惦記起了綠又剛才絮絮叨叨說了很久的疑問,開始一個一個給她解答:“我跟藍寶還有胖子呢,跟你想得一樣。”


    綠又點點頭,認真聽著。


    “我們三個之前是怎麽認識的,現在已經不記得了,不過你說得沒錯,畢竟認識了這麽久,默契什麽的當然還是有的。”


    “默契,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吧?”綠又喃喃:“感覺要很不容易才能有的樣子。”


    她抬頭看一眼南祝,又低下頭去,補上一句:“如果是我的話。”


    “我跟你也有默契啊。”南祝恨不得可以直接黏在綠又的身上,又伸手把她抱在懷裏,然後往後仰著,靠在了沙發靠背上:“一直都有。”


    綠又搖搖頭:“我沒覺得有。”


    “那可能是因為還不熟練。”南祝伸手揉一揉綠又的頭發:“或者是你還沒有意識到。”


    綠又似懂非懂,示意南祝繼續講下去。


    “至於思邪呢,其實也不難。這算不上什麽默契,隻是我猜出來了,而他猜到我猜出來了。”


    綠又皺眉:“聽不懂。”


    “就是說,我有疑問,覺得他就是靈草妖。但是我沒有證據,所以隻能詐他。”


    “那他呢?”


    “他覺得我知道了,但是他自己沒有露出馬腳,所以也不能確定,於是隻好詐我。”


    “你們真麻煩。”


    “還有風蘭。我也詐了她,不過被她識破了,還反被她跟蹤了。”


    綠又就想起來這件事情了:“你到底少了什麽?”


    被人跟蹤這種事情一般人不會發現,但是以南祝的身份,卻隻是一件小事,很難不被發現。


    而南祝竟然就真的完全沒有發現。


    “唔,也不算什麽太重要的東西吧。”南祝搖頭。


    “哦。”想到這裏,綠又有點明白了:“所以你們之間的交流,跟我想得沒有差太多?”


    “你想的是什麽樣子?”


    “……靠猜。”


    南祝笑出聲來:“也不全是。”


    但是他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但凡是跟人交流稍微多一些的,都大概能知道對方的心態和潛台詞。而這些東西,綠又是通通看不懂。


    不僅僅是看不懂,有時候還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才不是什麽好笑的事情。


    反而讓他有些心疼。


    “又又。”南祝低頭,正好對上綠又的眼睛:“以後我一定多帶你出去走走。”


    綠又的相貌不算是特別出眾的,但也是中上。眼睛帶著疑惑,睜得大大的,聽了南祝的話之後,帶上了幾分笑意:“好啊。”


    這是自從她跟他認識了之後,少有的,她的肯定迴答。


    想到未來,想到以後,綠又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又將頭低下去了。


    南祝就隻是笑,腦內循環著“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卻不知道這句歌到底是在什麽地方聽到過。


    不過,反正這些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南祝又跟綠又聊了會兒天,南祝看時間已經有些晚了,便讓綠又先去休息。


    實際上,他也該休息了。


    綠又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明明之前做任務的時候,也是兩個人隻開了一個房間,但是現在反而開始覺得別扭了。


    最後還是靠著南祝一貫的主動,以及適當的迴避,讓綠又稍微恢複了一些自在的感覺。


    等到綠又睡下,南祝才關了燈,自覺去了沙發。


    這一夜,一人一鬼的睡眠質量都出奇地好。


    可是這倆淡定了,就有人淡定不了了。


    綠又遠遠看見一道的身影,心裏大叫不好:“完了完了,昨天迴來的時候沒有跟一道師兄好好說話,今天他一定會抓著我不放,跟我說上五杯茶的!”


    南祝眯了眯眼睛,伸手直接牽住了綠又的手:“不用擔心,他不會的。”


    “不不不,”綠又猛搖頭:“南祝你不了解一道師兄,他從來都是個話癆,小時候沒人陪我玩,所以我總是拉著他說話,結果時間長了我才發現,周圍的人都不願意搭理他,隻有我能跟他聊上一整天的。”


    “放心,他不會。”


    “真的會,你相信我,你們之前不是也被他拉著,喝了一下午的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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