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女道:“那該如何是好?”


    鄢雲道:“依我之見,不如做兩手準備,你之前不是與你師父進過皇宮,有皇宮的輿圖麽?”


    英女道:“沒錯,這輿圖對不熟悉皇宮的人,極為重要,我知道以後肯定用得著,所以一直留著呢。”


    鄢雲道:“既然有輿圖,那你自然知道武氏所住的上陽宮,位於何處了?”


    英女道:“這我自然知道,你莫非想讓我再入皇宮一次?”


    鄢雲道:“沒錯,我一會兒迴客棧,將告密信寫好,一式兩份,你拿著其中一份,秘密潛入上陽宮,將告密信直接送到武則天那裏,然後等到明日,我再將另一封告密信,投入銅匭之中。”


    英女問道:“這不是多此一舉麽?既然是同樣的告密信,那麽我直接送到武則天那裏之後,為什麽還要投入銅匭中一份呢?”


    鄢雲笑道:“這並非多此一舉,我會在你送去的那封告密信中另外增加一些內容,諸如索元禮當初推薦魚保家的時候,明知他是揚州叛亂的同黨,卻隱瞞不報。不僅如此,還將與其相關的告密信秘密焚毀,倘若你成功將這封告密信送到武則天那裏的話,那麽不僅可以除掉魚保家,而且還可以讓索元禮吃不了兜著走。這豈不是一箭雙雕麽?”


    英女道:“那索元禮完全可以不承認此事,那我們又能對他怎樣呢?”


    鄢雲道:“索元禮負責拿人,而這些告密信則是武氏直接任命的文官負責,整理完成後,按照事情的輕重緩急,呈給武則天,來、索二人自是與這些官員早就疏通了關係,將那些對自己不利的告密信扣下,秘而不發,我們投入銅匭的告密信,很有可能不會到達武則天手中。當武則天看到你送去的告密信的時候,就會派人調查,事先閱覽到這封告密信的官員,要想不被問責,自然會交代清楚。所以索元禮也難逃幹係,即便到最後,索元禮逃過此劫,魚保家也無論如何難逃一死。魚保家死後,無人會製造銅匭,我們取迴秋水劍之日,便是毀壞銅匭之時,到時候,告密之風將得到徹底遏止。”


    英女道:“既是這樣,那我們趕快去準備吧。遲了的話,天就要亮了。我們還得等一天,要知道在這種緊要關頭,始作俑者一日不死,就會連累更多的人身陷囹圄。”


    鄢雲道:“還有一個問題,我擔心今天這麽一鬧,宮裏的防衛會更加嚴密,上次你有你師父保駕護航,才可以來去自如,這次隻有你自己一人,你有把握完成這個任務麽?要不要我與你同去?”


    英女道:“還是省了吧,你要是跟我前去的話,隻會給我添麻煩。我自己一個人去,目標小反而不容易為人察覺。”


    鄢雲道:“想不到今天倒反過來了,往常是我在跟你講道理,今天你卻有一大堆道理可講。你說的這些我也明白,無師自通,古來大有人在,隻不過這些人都是天縱之才,若非如此,又豈能自創高明武功,成為一代宗師呢?”


    英女道:“我從不相信什麽天縱之才,那些所謂的天才,隻不過是一個人取得一方麵的成就之後,旁人對他看似合乎情理,但又不確切的誇獎罷了。要論聰明才智,我見過這麽多人當中,沒有幾個比得上你的,或許正如你說的,要是你師父還在世的話,有他在一旁悉心指導一番,你學武的道路會平坦容易得多。但事不如人願,即便是你師父不在了,你還有你師父留給你的秘笈,我相信,隻要你依照秘笈勤學苦練,有朝一日,定然能夠學會淩前輩的武功,並且青出於藍的。”


    鄢雲笑道:“但願如你所言吧。說這麽多,差點忘了正事,我追上來,是覺得你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你不會有什麽事瞞著我們吧?”


    英女笑道:“我哪裏反常了?你為什麽這麽說呢?”


    鄢雲道:“以你好戰爭勝的性格,要是換了平時,不殺得敵人片甲不留,也就不會收手。每次要采取什麽行動,總是第一個衝上去,最後一個退下來。今天你卻率先撤退,難道這是正常的事麽?”


    英女笑道:“聽起來也的確是有些反常,但也怪不得我,既然明知毀壞不了銅匭,我還在那裏做什麽,要殺那些為非作歹的禦林軍,什麽時候不可以殺,何必一定要在今晚呢?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留在那裏,便自行離開了。”


    鄢雲道:“隻怕沒那麽簡單吧?”


    英女笑道:“看來什麽事都瞞不了你,你猜的不錯,我確實是想到了一件幾位重要的事要去做。”


    鄢雲問道:“是麽?能跟我說說,是什麽事麽?”


    英女道:“是這樣的,我想到既然銅匭不能毀壞,那如果我們殺掉會製造銅匭的人,也是唯一的那個人,魚保家的話,那麽隻要我們毀掉這幾個銅匭,不就可以一勞永逸了麽?”


    鄢雲道:“你想得倒是挺好,不過你知道魚保家現在何處麽?即便找到他,能否殺掉他也是個問題呢?不過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不用我們自己動手,便殺了魚保家。”


    英女急忙說道:“快說,是什麽辦法?”


    鄢雲道:“之前我在揚州府徐敬業將軍那裏任記室主簿的時候,曾經看到過魚保家的名字,那個魚保家是幫助我們義軍鑄造各式各樣兵器的,不知道是否是同一個人?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之前他參加義軍是忠義之舉,此刻他助紂為虐,是在為非作歹,我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英女問道:“不管是否同一個人,具體怎麽做?”


    鄢雲道:“既然這銅匭是用來告密的,那我們便將這個魚保家曾經參加揚州義軍起義,助徐敬業鑄造兵器的事告上去,聽說屬於叛亂謀反一類的消息,是由武氏的隨身女官上官婕妤親自瀏覽,然後呈給武氏審閱的,如果她看到這條告密的消息,你說會不會讓武則天看到呢?武則天看到之後又會怎樣對付這個魚保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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