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業道:“軍師,你就放心地走吧,我自己會小心的,如果注定要落在他們手中,大不了一死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魏思溫道:“將軍,你不能死,我們的大事還沒有成功,你要活著,以後早機會繼續起兵反武。臨死之前,還請將軍答應我一個要求。”


    徐敬業道:“軍師請講,別說是一個要求,就算是一百個,一千個,隻要我徐敬業活著一天,就一定會幫你辦到。”


    魏思溫道:“那就好,我希望將軍答應我,在我死之後,將我的衣服與你的兌換,然後將我的麵目毀掉,這樣他們便會認為死的是將軍,不是我魏思溫,將軍就有足夠的時間逃往高麗了。隻要將軍能夠逃生,我也死得其所了。”


    徐敬業道:“不,我絕不答應,軍師若是死了,我怎能對你的屍體不敬呢?”


    魏思溫緊緊抓住徐敬業道:“將軍若是不答應,我死不瞑目。”


    徐敬業為了讓魏思溫死得安心,不得已之下,這才點頭應承下來,魏思溫見狀,便含笑而逝了。


    徐敬業連忙解下盔甲,正要幫魏思溫換上,隻聽梅傲霜道:“徐將軍,你這是做什麽?為什麽要給軍師換上你的盔甲?”


    徐敬業道:“這是軍師臨死前獻上的最後一個計策,他要我答應他,在他死後,將我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再將他的麵目毀掉,讓官軍以為我已經死了。”


    沒等徐敬業說完,隻聽梅傲霜道:“然後你徐敬業就可以逃之夭夭了是不是?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這多半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軍師根本沒有這麽說。我說的對不對?”


    徐敬業怒道:“你們就這麽不相信我麽?我徐敬業怎會是這種貪生怕死之徒,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就請你們將魏軍師的遺體帶走,好好安葬,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兩不相幹。”


    玉虛道長聞言,對梅傲霜道:“我想徐將軍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早該明白了魏軍師才是一心輔助他的人,是絕對不會為了自己逃生,而對魏軍師的屍體不敬的。徐將軍這麽做,定是軍師臨死前做的安排,我們適才是沒有聽清楚軍師說的什麽,但見軍師情緒激動,緊緊抓住徐將軍的手,似乎要徐將軍答應什麽,徐將軍點頭答應之後,魏軍師這才含笑死去。”


    梅傲霜道:“就算事實是這樣,那也不能夠這麽做啊,人都死了,還讓他落在朝廷手中。道長試想一下,武則天對徐將軍恨之入骨,連徐將軍死去已久的祖考墳墓都不放過,要是把魏軍師的遺體當做了徐將軍,你想是什麽下場?魏軍師平日對我們忠義營百般照顧,我們怎能在他死後,連他的屍骨都保不住呢?”


    玉虛道長道:“話是沒錯,死者為大,我們絕不可對死者不敬,但這是魏軍師臨死前最後的要求,要是不按他說的做的話,徐將軍很有可能逃不脫朝廷的追捕,我們豈不是愧對魏軍師麽?”


    梅傲霜道:“既然這樣,還是請道長你拿個主意吧。”


    玉虛道長對徐敬業道:“魏軍師最後的囑咐,是對將軍你說的,要怎麽做還得將軍決定,貧道可不能擅自作主。”


    徐敬業道:“你們現在相信我說的話,絕非我貪生怕死,想出來的詭計了麽?”


    玉虛道長等人俱都點頭,徐敬業道:“其實你們說的也對,要不是軍師這麽說,我再怎麽沒良心也不會這麽做,既然這是軍師最後的囑咐,我想還是按照軍師說的做吧。但要是毀掉魏軍師的麵容,我可下不了手,還請各位大俠代勞。”


    玉虛道長等人聞言,俱都覺得格外為難。


    鄢雲道:“其實,魏軍師雖是文人,但身材相貌與徐將軍也差不多,隻不過缺少徐將軍的一臉虯髯而已。我之前見鐵嘴張三的易容術惟妙惟肖,雖然我學不來,但要是將徐將軍的虯髯胡須貼在魏軍師的麵龐之上,這個我卻可以代勞。”


    徐敬業道:“這麽說來,就用不著毀壞魏軍師的麵容了?”


    鄢雲道:“沒錯,我想大多數的士兵都沒有見過徐將軍究竟長什麽樣子,就算識得,也不會熟悉,再加上,他們發現魏軍師穿著徐將軍的盔甲,相貌又如此相似,出於急於立功的心理,肯定不會仔細辨認,自然就會將魏軍師當作徐將軍,帶迴去交差了。”


    鄢雲續道:“雖然這招偷天換日,可以暫時瞞天過海,但隻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所以將軍要盡快按照軍師之前說的,尋路逃往高麗,以圖他日卷土重來,還我李唐江山社稷。”


    徐敬業道:“那就依你所言。”說著便抽出一柄匕首,刮下滿臉髯須,遞給鄢雲,鄢雲接過髯須,向韓英女道:“英女,你不是喜歡吃糖果之類的甜品麽?找找看,身上有沒有?”


    英女怒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吃!你還是盡快將胡須貼在軍師臉上吧。”


    鄢雲笑道:“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啊,我問你身上有沒有糖果,是因為糖果有黏性,碾碎之後,製成糖漿,可以黏住胡須啊,要不然我用什麽把胡須黏在軍師臉上呢?”


    英女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找找看。”說著將身上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果然找到了一包糖果,打開一看,不禁大叫起來:“哎呀,可惜了,都碎成這樣了,這還是我在揚州的甜品鋪子買的呢。”


    鄢雲笑道:“碎了更好,你就別覺得可惜了,以後我買給你吃。快拿過來,順便給我弄點水來。”


    英女將那包碎了的糖果與水囊遞給鄢雲,鄢雲接過來,將水倒在碎成粉末的糖果之上,製成糖漿,然後抹在魏思溫的臉龐之上,沾上徐敬業割下的髯須,對英女道:“現在你看看,還認得出這是魏軍師麽?”


    英女道:“乍一看,還的確分不清,不過練武之人究竟與文人不同,徐將軍久經沙場,身軀壯實,手上常年持刀劍,必然有老繭,就算是不認識之人,隻要發現軍師屍體上沒有這些特征,自然就發現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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