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官見丘神績愁眉不展,便問道:“將軍為何事擔憂呢?”


    丘神績道:“其實也沒什麽可擔憂的,也就是關於玄陰教的接頭暗號,會不會改變的問題。”


    “這麽說來,將軍可是清楚原來玄陰教的接頭暗號麽?”王副官情不自禁地問道。


    “玄陰教原來的接頭暗號,我多半還是知道的,隻是這麽多年了,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改變?”丘神績道。


    “這些個江湖暗號,也隻是方便他們日常行事,我想輕易是不會改變的,這個將軍盡管放心就是。”王副官答道。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我們現在就去小方盤城走一趟,這裏魚龍混雜,興許有玄陰教的聯絡點也說不定。”丘神績聽王副官這麽說,異常高興,一馬當先,片刻間便已進入小方盤城,其餘人緊隨其後。


    沒想到丘神績一進城中,便被許多人瞄上了,到了一間客棧,才一下馬,客棧中便走出個小二裝扮的人,邊來牽馬邊問道:“馬子有多少匹,有沒有帶青子,踩盤子來的麽?”


    丘神績見這人雖然是下人裝扮,但從身材與唿吸吐納來看,顯然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他這句話一連用了幾個暗號,但這些暗號原也再正常不過,馬子代表官吏,青子是兵器的意思,踩盤子便相當於打探。但若不懂這些,便與之失之交臂了。


    丘神績也用玄陰教的暗語,笑答道:“馬子十來匹,帶有青子,踩盤子的同時,順便燒一炷香,拜拜神靈。”


    那小二道:“帶青子燒香,可是要割瓢的,燒的那柱香?”


    丘神績聽說帶兵器去玄陰教,會被斬首,笑道:“既是如此,馬子交出青子,再燒香,燒頭一炷香。”意思便是我們這些官吏願意交出兵器,拜訪玄陰教新教主,有事相詢。


    那小二道:“客官裏麵請,我即刻去請二路元帥過來,招待客官。”二路元帥,亦即玄陰教分堂副堂主。


    就在這時候,王副官率領麾下十幾名士兵,也來到了這裏,那小二見他們都是一同來的,也就沒再一個個地詢問來意,任由他們隨著丘神績,大步流星般邁進客棧。


    丘神績等人進了客棧之後,便被客棧掌櫃帶到一個地下酒窖之中,酒窖裏藏有許多中原地區罕見的陳年葡萄美酒。


    那掌櫃見他們的身份非同一般,於是便拿出最好的葡萄美酒,並配以十來盞碧綠透明的夜光杯,來招待他們,紫紅色的美酒,晶瑩透亮的夜光杯,在酒窖明滅不定的幽光下,煞是美觀。


    酒過三巡,那小二便已將玄陰教在玉門關,小方盤城中的一名副堂主找來,一同進了酒窖,與丘神績等人會麵。


    這位副堂主姓辛,名遺恨,原先隻是個普通弟子,玄陰教被逐出中原後,他隨著各大長老來到西域,教中長老念他忠心耿耿,加以提拔的同時,更傳授他許多高強的武功,隻是他天資有限,二十多年來精勤練習,成就兀自有限,是以至今僅僅是個副堂主而已。


    辛遺恨見了丘神績,當下便笑道:“不知這位將軍高姓大名?可否報個萬兒,遞個門檻呢?”


    丘神績笑道:“我是朝廷左金吾大將軍丘神績,至於遞門檻,告知師門來曆,我看大可不必,我是朝廷中人,雖懂得些武功,但終究不是江湖人士,隻不過是弓馬較為熟習罷了。”


    辛遺恨笑道:“丘將軍說得哪裏話,誰說我武功不高,但誰的內功高深,即便沒有交手,談話之間,我也能分出來的。不過你們萬事小心謹慎,倒是正確的。”


    丘神績迫不及待地問道:“不知辛兄準備何時帶我們前去拜訪,你們玄陰教的新教主?我們不遠千裏而來,不見到教主,怎能甘心?”


    隻聽辛遺恨笑道:“在帶你去見我們教主之前,你總得透露寫消息給我,找我們教主有何事,若是不是特別重要,我們這些人能幫得上忙,那也用不著見我們教主了。”


    丘神績說道:“看來刁兄還是對我們不太放心,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玄陰教雖被逐出中原,遠避西域戈壁,但往日好歹也是江湖上第一大教派,不會對我們這十幾個武藝低微的官兵,也有所忌憚吧?”


    辛遺恨冷笑一聲,說道:“哼,就算是中原武林齊赴西域,尋我玄陰教的晦氣,我們也絲毫不會畏懼,丘將軍這麽說,可是太小覷了我們些。我們並非忌憚你們這十幾個人,隻是教主日理萬機,若不是特別重要的事,還是不要去瀆擾教主才好。”


    丘神績道:“這件事有關玄陰教是否能夠重新入主中原,辛兄你說重要不重要?”


    辛遺恨聞言,驚異不已,當下問道:“你怎知我們教主卷土重來,再度入主中原之心?”


    丘神績不假思索般隨口答道:“玄陰教自北周時期,來中原紮根,經過近百年的發展,到高宗皇帝之時,勢力大增,如日中天。然而,卻在中原武林人士的圍攻下,眾寡不敵,這才遠走西域,玄陰教素來雄心萬丈,定然不會甘心龜縮西域一隅。


    況且你們的觸角,都已經延伸到了這裏,入主中原是遲早的事,隻是一直在等待著好時機的到來。我想辛兄取名遺恨,也正是以此事為平生恨事吧?”


    辛遺恨憤然說道:“沒錯,我原本並不叫刁遺恨,而且玄陰教被逐出中原,是我玄陰教全教教眾的奇恥大辱,並非我一人的恨事,終究有一天,我們一定能重振昔日雄風,實現曆代教主統一江湖,未竟的事業。”


    丘神績不禁問道:“不知玄陰教現在的新任教主,是否仍是為玄陰教創業垂統的首任教主陰無雙的後嗣?而且玄陰教返迴西域,已經二十餘年,不知有什麽特別的規矩沒有?若是無意中觸犯了你們教派中的禁忌,還不知如何是好呢。”


    辛遺恨凝聲道:“玄陰教薪火相傳,都是陰氏子孫,而且教主隻能由女子擔任。至於規矩嘛,倒也不是沒有,不過丘將軍既然找我們教主,有如此大事要商量,便是我玄陰教的朋友,況且有我帶領你們前去,一路上隻需令牌通關,你們也不用擔心觸犯到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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