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明知故問?”


    林婉婉往陸野懷裏蹭了蹭,笑容像是一隻正在撒嬌的貓兒,眼睛亮閃閃地像星星。


    她知道自己的美麗。


    她抬起頭,在陸野的嘴上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下,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陸野當然不滿意這樣的親吻,他低下頭,狠狠地索取著花蜜間的甜美。


    細微的氣氛在沉默中蔓延開,像是有一股輕輕繞繞的暗香,把他們兩個人死死地纏在一起。


    他們兩個人越貼越近,鼻尖和鼻尖相互觸碰著,唿吸也仿佛連在了一起,糾纏著。


    空氣裏透著極其曖昧的氣氛。


    夜深了,隻有月色高高的懸掛在空中,月色把他們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越長越黏在一起。


    林婉婉此刻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狂跳,男人陽剛的氣息鑽進她的衣服裏,不講道理地勾起她全身的酥麻感。


    今天晚上的陸野好像和之前不同,他把林婉婉緊緊抱在懷中,手臂一收,好像要把她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灼熱的唿吸一直在她的脖頸處,一路鑽進了她的衣服裏。


    林婉婉感覺渾身酥酥麻麻的,坐也坐不穩,隻能癱軟地靠在陸野懷裏。


    這個吻太纏綿。


    陸野溫柔地把林婉婉推開,不斷地深唿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了,我知道,我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林婉婉伸出雙手,緊緊地將陸野拉向自己。


    她不明白,實在是不明白,眼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麽每一次都能在關鍵時刻停下來呢?


    陸野不敢再抱她,隻能往後退了半步。


    “我當然是正常的,我也真的很想要你,可是不是現在。”


    陸野語氣非常嚴肅,“我一定要等到我們正式結婚,才會要你。”


    林婉婉歎了口氣,這就是三觀不同,但她沒有辦法去逼迫陸野。


    畢竟他是這個時代的人,有這種想法再正常不過了。


    更何況陸野能忍下一個男人最真實的欲\/望,是為了保護自己,林婉婉心裏甜甜的,知道自己沒有選錯人。


    等他們兩個人都平靜下來,空氣裏的曖昧氣氛漸漸消散,林婉婉靠在陸野肩頭上,兩個人坐在牛棚裏,仿佛還能感受到那三位先生存在的氣息。


    他們兩個人抬頭看著月色,原來三位先生之前住在這裏,能看見這麽美的月亮。


    牛棚裏的生活雖然很艱苦,可這裏的月亮卻可能是整個陽河最美的。


    “如果先生在這裏,一定能幫我做出選擇,究竟要不要去當兵?”


    林婉婉笑了起來,轉過頭捏了捏陸野的臉,“你剛剛是怎麽對英子說的?你已經長大了,應該自己做決定做選擇了。”


    林婉婉特意模仿著陸野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


    陸野的臉一紅,的確,是他對自己的妹妹如此嚴苛,可對自己卻隻想逃避。


    林婉婉抓著陸野的雙手,讓他把雙手五指攤開來。


    “現在,我們把當兵的好處和壞處一一列出來。”


    林婉婉清了清嗓子,非常認真地說道,“你想一想,當兵有什麽好處?”


    陸野點頭,用力地想著,“當兵,是莊稼漢最好的出路。”


    他微微低頭,“像你們這樣城裏的大小姐永遠不會理解,我們如果能去當兵,一定會盡全力的。”


    “好,這算第一個優點。”


    林婉婉握住陸野的手,讓他的左手伸出一根手指,“那現在,我們選一個缺點。”


    陸野看著林婉婉閃亮的雙眸,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想去你二哥的部隊,不想讓別人說我是開後門有關係。”


    林婉婉一怔,她沒有想過這一點,原來這是陸野介意的事情。


    林婉婉在他身邊坐下,的確,剛剛連陸媽說起這件事,心裏想的也是她二哥一定會幫他忙的。


    林婉婉很了解自家二哥,如果陸野真的沒本事,他也不會管他。


    可偏偏陸野是有本事的人。


    二哥的性格,見陸野做出成績一定會提拔他。


    可是到了有些人嘴裏,就會覺得二哥是因為自己才會去偏袒陸野。


    這樣的關係,對二哥對陸野都不好。


    林婉婉親自幫陸野在右手上掰出一根手指,“沒錯,這算是個大問題。那當兵還有別的好處嗎?”


    陸野有一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和每個男孩子一樣,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兵保家衛國,保護每一個我在乎的人。”


    他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把林婉婉摟進懷中,他眼下最想保護的就是眼前這個女孩子。


    林婉婉點了點頭,“這算是一個很大的優點,那缺點呢?還有嗎?”


    “有。”陸野神色收斂,臉上的笑容亦是消失,“我覺得我的未來老婆不適合部隊生活。”


    林婉婉臉上的笑容頓住,上一次孫珍珠也對她說過這句話。


    其實林婉婉自己也想過,部隊的生活一板一眼,確實不太適合自己。


    她握著陸野的右手,想幫他掰上第二根手指,可想了想又放下了。


    林婉婉抬頭,有些無奈地看著陸野,“你發現了嗎?所有的優點都是出於你自己的角度,而所有的缺點都是因為我。”


    陸野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了林婉婉的手,“你想說什麽?我不會接受的……”


    林婉婉忍俊不禁,“你以為我想說什麽?我隻是想說,我不想你因為我改變自己的想法。”


    “你說每個男孩子從小都想當兵,你也是這麽想的,可是因為我你現在想要放棄這個夢想,因為想要避嫌。”


    “明明知道我二哥是一個非常好的上級,卻還是不想去他的部隊,你覺得自己這樣對嗎?”


    林婉婉歎了口氣,看了看眼前的牛棚,“我和三位先生一樣,希望你能走自己的路。”


    “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支持你。”


    陸野苦笑著看向她,“那如果你也想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我們想要的不一樣了,你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我嗎?”


    這句話在陸野心裏梗了好幾天。


    他真的很想問一問林婉婉,究竟在她心裏,愛一個人重要嗎?


    他總覺得自由和快樂對林婉婉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陸野的話確實把林婉婉問倒了,這個問題太難了。


    不隻是自己,應該是每個人心中的難題吧。


    自由和愛人,這不就是最難選的命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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