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青!”


    林婉婉聽到有人叫自己,停下腳步偏過頭,看到呂招娣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她眉梢輕輕上挑,軟聲問:“呂知青,你叫我有什麽事嗎。”


    “那、那個。”


    呂招娣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手指在身前攪動,低著頭,額前過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聲音如同蚊子叫一般小。


    “方、方芸讓我跟你說一聲,下工之後,她、她會在你們割豬草裏麵的小山坡等你,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她要跟你說。”


    “方芸怎麽不自己來找我?”林婉婉不太相信呂招娣的說辭。


    方芸有事兒難道不會自己來找她嗎,讓呂招娣來?昨天她才吐槽了呂招娣呢。


    “我不知道,方芸好像在忙其他事情。”呂招娣呐呐地迴道,聲音更小了,“反正、反正她就是這麽跟我說的,我要迴去上工了。”


    說完便快速轉身離開,活像有什麽恐怖的東西追著她似的。


    林婉婉細細的眉毛擰了擰,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她沒多想,背著背篼去到山上。


    豬草一如既往是陸英幫忙割的,陸英幫她割滿一背簍的豬草後,就去忙別的事情了。


    林婉婉坐在樹蔭底下,等待下工。


    下工時間到了,陸英又迴來幫她背豬草。


    “英子,你先迴去。”林婉婉對陸英說,“我去一趟知青點,找方芸。”


    陸英哦了一聲:“那你快點迴來。”


    “嗯嗯。”


    林婉婉點頭應下,腳步一轉直接朝知青點走。


    她還是不相信方芸會讓呂招娣給自己傳話,打算去知青點,看看方芸在不在。


    這個時間,知青和村裏社員已經扛著農具迴了家,準備燒火煮飯。


    林婉婉到知青點時,看到知青點房頂飄散的嫋嫋白色炊煙。她快步走到方芸所在的房間,打開門往裏看了眼,裏麵除了許雯之外沒有別人,


    許雯看到她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過去。


    林婉婉也沒有想和許雯說話的打算,沒見著方芸,扭頭又往廚房走。


    今天燒火煮飯的是高永元和孫成。


    “高知青,孫知青。”她站在廚房門口,往裏探了探腦袋,掃了一圈,柔聲詢問:“你們瞧見方芸了嗎?”


    坐在土灶前往裏塞柴火的高永元第一時間迴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有些緊張局促:“林知青,你怎麽來了?”


    壓根兒就沒聽到後麵那句話。


    他的視線直直落在廚房門口的嬌小身影上,對方腰間那條紅色絲巾格外耀眼,顯得腰肢無比纖細,仿佛一隻手就能握住。


    林婉婉眨眨眼睛,露出一抹禮貌的笑,重複一遍:“我來找方芸,你們瞧見方芸了嗎?”


    “方芸?”高永元想了想,搖搖頭,“沒注意,應該迴來了吧?房裏沒人嗎?”


    林婉婉也搖頭:“沒。”


    難道方芸真的在山上等著?


    高永元又看向好友孫成,“成子,你瞧見方知青沒?”


    孫成雙手一攤,聳聳肩:“咱倆一起迴來的,你都沒瞅見,我肯定也沒瞅見了。”


    “那你們看到單知青和呂知青了嗎?”林婉婉想了想,換了個問題。


    “看見了。”這下高永元倒是點了點頭,思考片刻,不太確定地迴:“她倆好像去河邊洗衣服了。”一邊說一邊看向孫成。


    後者肯定道:“你沒記錯,單知青還帶著程知青的衣服,說要一起洗呢。”


    “……謝謝你們。”


    林婉婉得到迴答,道了聲謝轉身離開。


    高永元張張嘴,想把人給留下來,聲音還沒冒出來呢,那抹嬌小身影已然在門口消失了。


    他神情挫敗地低下頭,坐迴灶前的小凳子上。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麵對林知青舌頭都快打結了吧?就你這慫樣,還怎麽追人家?”孫成看到好友這模樣,咧嘴嘲笑。


    高永元悶聲迴道:“她太好了,我一跟她說話就緊張,控製不住。”


    “出息!”


    ……


    林婉婉離開知青點往山上走。


    方芸沒迴知青點,看來是真的去山坡上等著了,她有點好奇,方芸神神秘秘的是要跟自己說什麽?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迴到割豬草的地方,想起呂招娣說的話,又往深處走了走。裏麵確實有個小斜坡,坡上長滿了茂密的野草和樹木,因為坡度傾斜的緣故,路有點難走。


    林婉婉伸手扶住身邊的大樹,艱難地往裏走。


    怎麽還沒看到方芸,她到底在哪兒啊?


    直接去陸家找她不就好了麽,非得跑到這樣的地方來,待會兒見麵一定要狠狠指責她,非要她說一堆好話才行。


    就在她準備啟唇唿喊方芸的名字時,耳朵捕捉到了一絲響動。


    林婉婉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小聲叭叭:“好你個小芸子,藏這麽隱蔽,讓我好找。”


    “看我怎麽嚇你!”


    她躡手躡腳走過去,還沒到,又聽見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甜膩的嬌嗔著:


    “嗯~壞東西,你的手往哪兒摸呢?”


    話音剛落下,就響起一道略顯猥瑣的男聲:“乖乖,想死我了你,快給我香兩下。”


    林婉婉腳步頓住,美眸瞪大。


    不是吧?她這是……遇到在山上打野戰的了???


    那兩人大概沒想過這麽偏僻的地方會有人,聲音不加掩飾,對話尺度非常之大。


    “死人,這麽猴急?”


    “當然急了,嘿嘿,我堂哥肯定滿足不了你這個馬又蟲貨吧?”


    “討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堂哥根本不行!快、快一點,再重一點!”


    “你要不跟他離婚,和我在一起,我保證天天喂飽你。”


    “那可不行,要是離了婚我肯定得被指著脊梁骨罵……”


    “……我這有幾服藥,你每天喂他吃一點……”


    從黃色頻道跳到了兇殺頻道,林婉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屏住唿吸。


    她心跳的很快,卻還是很鎮定,輕手輕腳向後倒退,一點點往外挪。


    這要是被發現了,指定要被殺人滅口。


    斜坡地上都是一些石子兒和枯木,即便身體再輕,踩到枯枝上照樣也會發出聲音。


    “哢嚓。”


    糟糕!


    林婉婉抬眸看向前方,那裏的動靜隨著枯枝斷裂的聲音停止了,隱約間似乎看到一雙兇狠陰冷的眸子。


    顧不得那麽多,她扭身進入商場,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幾秒後,衣衫淩亂的一男一女麵目兇狠地衝過來,卻什麽也沒看見。


    女人攏了攏敞開的衣衫,“沒人,你是不是聽錯了?”


    “再找找!”男人聲音陰冷,“咱倆剛剛說的那些話,要是被人聽了去,都得吃槍子兒!”


    女人聞言身體哆嗦了一下,和男人一起仔仔細細在小山坡上搜索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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