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等他反應過來時,這才發現奔馳在路上的車子裏,僅剩下他、坐在副駕駛的沈清歡,以及正在開車的顧長安三人。


    辛愛瞧著車子漸行漸遠,心裏暗暗鬆了口氣。礙事的人都走了,現在終於可以進入正題了。


    “辛辛,我們談談。”謝凡的手還牽著她的,生怕一鬆開她就跑了似的。


    辛愛沒有拒絕,跟著他去了……一家咖啡店。


    靠!(╯‵□′)╯︵┻━┻


    談這麽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應該關上房門靜靜地談嗎?為什麽是坐在露天咖啡店裏?


    謝凡給自己買了一杯咖啡,又到隔壁茶飲店裏給她買了一杯果茶端了過去。坐下後,謝凡發現她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把果茶放到她的麵前,以為她是因為他沒有給她買咖啡生氣了,解釋道:“你還不能喝咖啡。”


    誰問你這個啊?(?`∧′)


    辛愛煩躁地環視一周,“換個地方談?”


    “嗯?!”謝凡眨眨眼,突然反應過來她生氣的原因。憨憨地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哦,這裏確實有點吵,是我考慮不周。”


    辛愛臉色緩和了一些。隻見謝凡坐直身子,朝四周查看一番,指了指辛愛身後的飯館,“去那家店嗎?我看挺安靜的。”


    他用眼神詢問著辛愛的意見。


    辛愛一臉操蛋,是有什麽毛病嗎?經過剛才的牽手手還以為他的情商終於提高了,沒想到……依然如此堪憂。


    “不能去你房間談?”辛愛單刀直入。


    “不行。”


    辛愛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拒絕的這麽果斷。


    “為什麽?”


    “我房間有人。”謝凡微頓,覺得自己說的話容易令人浮想聯翩,又改口:“我跟同事一起住。”


    “男的女的?”


    “男的!”


    “……”


    “真的是男的!”


    “你是真的……來工作的?”


    辛愛看著謝凡問。畢竟,就在昨天,她還自作多情的以為他是為了自己而來的。


    “是。”謝凡誠實迴答,“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辛愛被他搞得糊塗了。


    “本來應該是院裏另一個醫生來的,後來,我申請了替他出差。”謝凡要言不煩地說著,有些難為情。


    “為什麽?”


    “……”


    “因為我嗎?”


    “……”


    辛愛看著謝凡半天憋不出個屁的樣子,煩躁地別開眼。


    “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一陣沉默後,謝凡驀然開口,驚擾了這份安靜,“對不起……”


    末尾的三個字,聽得辛愛紅了眼眶。


    完了,無了,果然被沈清歡猜中了。


    辛愛感覺這一整天的熱情突然被人破了一盆涼水,澆得她透心涼。她抿著嘴唇,睜大了眼睛,但眼淚像是一顆顆珍珠從眼裏掉了下來。


    坐在對麵的謝凡被她猝不及防的眼淚嚇壞了,趕忙挪了個靠近她的位置,心疼地給她擦眼淚,“怎麽了?怎麽哭了?”


    悶聲掉眼淚的辛愛腦袋一扭,避開他擦淚的動作,自己用手背胡亂在臉上抹了兩下,“沒什麽。”


    “辛辛,說實話。”謝凡一點都不相信她口中的沒什麽。


    “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嗎?”


    “誰說的?”謝凡一臉困惑。


    “你老年癡呆嗎?前句剛說對不起,後句就問誰說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


    “哎。”謝凡沉沉地歎了口氣,“我跟你道歉是因為我沒談過戀愛,我也不會談戀愛,我覺得你跟我在一起辛苦了。”


    “……”


    越解釋越亂了好嗎?!


    看著辛愛淩亂的眼神,謝凡索性放棄了,“總之,我沒有要分手的意思。”


    “……”


    “現在你能聽我解釋一下相親的問題了?”


    “你說吧。”


    “那天來我們醫院的是我表妹,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跟她打電話,讓她親口告訴你。”謝凡為了自證清白已經開始掏出手機了。


    “萬一你倆故意串通呢?”


    “……你說的,確實有可能。”謝凡不反駁,反而讚同了她的話。


    這下可把辛愛給氣笑了,這位大哥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那隻能等國慶節你跟我迴家了。”


    “跟你迴去幹嘛?”


    “見我表妹啊。”謝凡一臉坦蕩,“實際上我爸媽之前確實有提出讓我去相親的建議。麗姐,就是護士台那個,你認識的。她就是在我打電話的時候無意間聽著了,所以才會誤以為我表妹就是我的相親對象。”


    “所以,你還是答應去相親了。”辛愛對此耿耿於懷。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關於相親這事兒,我爸媽對我說了很多次,我想如果再不答應他們還得繼續來糾纏我。再說,見一麵就見一麵唄,迴頭以不合適為由拒絕就行了,也好過他們每次打電話催著我找對象。”謝凡認認真真地解釋道,“後來認識了你……”


    “認識我怎樣?”


    “剛開始確實覺得你挺麻煩的……”


    “我哪裏麻煩?”


    “對我來說,我沒考慮過結婚談戀愛這迴事。”


    “嗯,看出來了,你隻想每天鑽研醫術當現代版的華佗、扁鵲。”


    “……”謝凡瞧著辛愛無奈一笑,“做醫生常年都忙,你們女孩子不是很希望男朋友多抽時間陪伴麽?就這一點來說,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無論答應了對方什麽條件,隻要醫院一通電話……”


    “你都會去。”


    “是的。”謝凡輕笑,這丫頭還學會搶答了,“而且,我比你大了十歲,我需要考慮的比你更多。你還沒見過世界的其他麵,我不敢保證你會不會突然某一天發現你對我的喜歡,僅僅是喜歡而已。我也不敢保證當你的身邊出現了其他優秀的追求者時,會不會因為已經有了我而放棄對你來說更好的選擇。到那時,我就真成了你的枷鎖和絆腳石了。”


    “嗬,你想的可真多。”


    “而且,我也不相信一見鍾情。”


    “……”


    “可是後來,與你的相處過程中我漸漸發現了你是認真的。”謝凡一頓,繼而道:“你的認真反而讓我更加膽怯?我承認我在這方麵是懦弱的。那段時間我盡可能的避免和你正麵打交道,可是你就像打不死的小強,很有韌性,一次次衝破我所設的防線……”


    “然後你招架不住了?”


    “嗯,也就是那時候,我拒絕了相親。”


    “你爸媽能同意?”辛愛說這句話時,臉上帶著些小得意。


    “必然不能。”他說,“所以我說,我有女朋友了。”


    “……”


    “說來也奇怪,明明有比你更適合我的人,可是我卻隻對你心動了。”謝凡至今也搞不懂,自己怎麽就上了她的道了。


    “辛辛,我的工作使我不能每天花大量的時間陪著你,也許你在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也不能陪伴在你的身邊,你發的信息我也不能秒迴,別的男人能給女朋友的我不一定都能給你,但至少,我這顆心是完完全全屬於你。”謝凡說得很認真,語調輕柔,一字一句都像是教徒在做著虔誠地禱告,“我是第一次給人當男朋友,有許多不足之處,請你多多包涵。如果你願意繼續做我女朋友的話……”


    能從這塊木頭嘴裏聽到這麽暖心的情話,真是不容易。


    “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我就……追到你同意。”


    “那我一直不願意呢?”


    “……不是吧?”謝凡微蹙起眉頭,然後小聲地說了句,“那我豈不是要孤獨終老了……”


    “噗嗤……”辛愛憋不住了,破涕為笑。


    謝凡不大好意思,撓了撓頭發。


    “那……就試試吧。”辛愛終於首肯。


    “試試?”謝凡不樂意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試試是什麽意思?”


    “行行行。”


    “那……電話、微信、微博,能把我放出來了嗎?”


    這麽卑微嗎?


    辛愛瞧著謝凡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頭一軟,把他從黑名單裏釋放。


    謝凡給她發了個表情過去,確認沒有收到紅色感歎號後,終於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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