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但隻是一條足夠蟑螂爬進去的縫。裏頭什麽情況,她還看不太清楚。


    說真的,她這副膽怯的模樣,讓顧長安恨不得一棒子給她打暈強製抱上車送迴去。隻是望著這白皙又纖細且嬌嫩的脖子,他下不了狠手。


    清歡邊推開門大腦邊高速運轉,就像死亡前總是會迴顧一生那樣,播放著她人生種種的英雄事跡。


    顧長安對於她磨嘰的行為也不催促,手塞進褲兜裏,好整以暇的耐心等著。


    半分鍾後,房門打開。偌大的房間,隻聽見她吵得讓人震耳欲聾的心跳。


    連宋坐在離病床不遠的地方閉目養神,折騰了一下午加晚上,隻剩下疲憊。


    辛愛還在睡,五官擰巴,似乎是做噩夢了,狀態極不安穩。


    辛風沒有迴頭,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沒有一絲血氣的辛愛。她隻要稍稍皺起細眉,辛風便將她撫平。


    醫院涼,這個時間還沒有開暖空調。


    辛愛睡的不舒服,稍稍把手挪到被子外,辛風立馬給她小心翼翼放迴去,生怕會把她弄疼。


    沈清歡看到她失去了以往的生氣,整個人暮氣沉沉,而歸根結底原因在自己,她就恨不得替辛愛躺上去。


    原本腦海裏醞釀的話,麵對辛愛,反倒說不出來了。


    “a神?!”連宋一睜眼就看到門口直挺挺杵著的兩位門神,脫口喊出。


    辛風正給辛愛拉被子的手一滯,轉頭望著。當目光聚焦在清歡身上,他眼裏澄淨的碧水被怒火燃燒殆盡。仿佛先前看到的,不過是假象。


    他像是群獅的頭領,虎視眈眈盯著擅自闖入領地的‘侵略者’,全身警惕,戰況隨時一觸即發。


    顧長安朝前走了兩步,擋住辛風的視線。


    “出去。”辛風沒忘記辛愛在熟睡,隻是低吼一句。目光從沈清歡身上遊移到顧長安臉上,帶著捉摸不透的眼神。


    像是……被遺棄的狗。


    清歡手上的冷汗沿著掌心滴下,她將掛在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擦了擦,又掛迴去。右手在顧長安的右臂上輕輕一拍,見他側身凝目,她從背後壯著膽子走出來。


    盡管如此,她還是下意識朝顧長安身邊靠攏,確認自己處於安全地帶。


    “我知道現在多說無益,但是事情因我而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說的很慢,直勾勾盯著辛風。


    他像是沒聽到似的,轉頭繼續照看辛愛。隻是咬緊的牙關,不難看出他隱忍的怒氣。


    “我是誠心想道歉,真的,對不起。”她說著,利落的做出一個近乎一百八十度的鞠躬道歉。


    連宋摘掉眼鏡,掐著眉心,“辛風,差不多得了。”


    辛風視若無睹,餘光都懶得賞給她。


    他沒說原諒,她便不肯起來。腦充血有些頭暈,晃蕩兩下被顧長安一把抓住。


    “出去。”他又重複一遍。


    她直起腰板,在原地紋絲不動。


    兩人一直僵持不下,脾氣倔到一塊兒了。


    “你要是不自己出去,我就把你扔出去。”


    “那你扔吧。”她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死皮賴臉的說:“劉備請諸葛亮出山還三顧茅廬,大不了,你扔完我再自己迴來唄。”


    “……”辛風無語凝噎。她的伶牙俐齒全隊人都知道,沒想到有一天還用在自己頭上了。他磨磨牙,半天憋出一句,“你還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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