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草廬內,李亂卻見巡豹正躺在蒲團上酣睡,邊上還有吃了一半的漿果,如今它的獸毛比起當日受傷之時,要鮮豔許多,體型也大了。


    “它如今康複了,你把它帶走吧!”甄道兒淡然開口,並請李亂和念怡坐下。


    “嗯!其實我今晚前來是有要事和你商量的。”李亂笑道。“你吧!”


    “我先迴邊獨國,之後可能會到辰曜國去走一遭。”李亂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甄道兒待他不錯,要離開了,再怎麽也要來道個別。“嗯,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以你如今的本事,是應該到那地方去了,縱然如今焚青宗有副宗主坐鎮,但要想和辰曜書院相比,確實有不少距離,出去走走也好。”甄道兒古井無波的道。


    甄道兒給李亂和念怡斟了一杯茶,又道:“不過臨走前,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其實確切來,是我一直以來未能完成的願望,有些遺憾。”“二長老但無妨,李亂若能力所能及,願為你效勞。”李亂拱了拱手道。


    “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希望你能替我去一趟藥域,在那大鼎上,為我正名!”甄道兒道,提起這地方,他臉色潮紅,眸子裏流露一絲不甘。


    “藥域?我怎麽從來沒聽人提過這地方?”李亂蹙眉道。“藥域很神秘,具體它是什麽,一言兩語,我也難以清,但隻要你煉出瀝紋,就有可能會被藥域的人偵查到,而後他們可能會請你過去一敘,又或者直接殺了你。”“丹紋?”聽到這些,李亂眉頭一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現在已經煉出丹紋了?”看到李亂的神情,甄道兒無比詫異,一下子就想到這種可能。這個年齡若能成功煉出丹紋,那絕對是世間少有的,放在外界,會讓一些底蘊深厚的世家出手,爭先拉攏。“當初在藥城的時候,我煉製凝神丹時,僥幸煉製出丹紋,但我不知道居然會這樣的,可有化解之法?”


    “嗬嗬,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甄道兒起身,擺了擺手,道:“我先前所的殺了,其實是斬斷你煉丹之道,並不是真的把你給殺了。”


    “哦?”這一下可把李亂糊塗了,道:“斬斷煉丹之道?他們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傳言,藥域一直肩負一個使命,有一個秘密一直不為外人所知,它可以維係整個煉丹之道的平衡,也許他們這麽做,就是讓這修仙界內,維持這麽一個平衡的“平衡狀態?”李亂詫異。


    “不錯,隻是維持平衡的這個秘密,一直隱藏的很深,外人根本不可得知,而且進入藥域都是元神進入的,所以掌握平衡的那件東西,根本無從考究。”


    到這裏,甄道兒走動了幾步,像是在迴憶,接著又道:但進藥域也有莫大的好處,據傳有人曾將生死液一類的東西帶出來。”“生死液?!”李亂和念怡幾乎同時開口,這消息太震撼了,進那藥域居然可以帶出生死液?


    “嗯,但這僅是傳言,我也沒見過!”甄道兒淡淡道。甄道兒的煉丹術在方圓萬裏內幾乎無人能及,他都這麽了,那難度可想而知。


    “那藥域的大鼎又是怎麽迴事?”李亂不由問道。“到了藥域,你自然知道了。”提起這藥域的大鼎,甄道兒眼中流露一絲不易察覺李亂很識趣,並不多問,喝了一杯茶以後,便留在草廬,和甄道兒秉燭夜談,討論煉丹時所遇到的種種。


    月色朦朧,清寒襲來,圓形草廬上,青燈不熄,燈火灼灼跳動,到了半夜,念怡困了,趴在巡豹一旁睡了過去。李亂毫無睡意,甄道兒與他交談,點到了很多問題,李亂默默點頭,都一一牢記在心。


    “二品丹藥,通靈丹。這丹藥需要消耗部分元神之力,所以把握火候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要做到心無雜念,不然有可能會遭受反噬。”


    “至於丹藥的煉製方法,無非就是幾個較為重要的步驟,提煉、融合、烘幹、分丹、……”李亂含笑點頭,他知道,這是甄道兒希望在臨行前,再幫他一把,助他一臂之力。


    到了亮,甄道兒幾乎將他所知的要義,都告訴了李亂,而且這時青銅鍾鍾聲響起,似乎又發生了什麽事,要他去處理了。李亂本想將那幻形元玉交還給他,甄道兒卻拒而不受,道:“你留著吧,如果想迴焚青宗,你隨時可以迴來。


    看到甄道兒飛遠,李亂躬身一拜,千言萬語在一躬,有些話,不需要開口,心中記甄道兒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前,李亂旋即走入儲備藥材的草廬內,準備煉製一些丹藥,以備不時之需。五日後。


    李亂離開,臨走前,他去看了一眼宗慧,也去一趟青綿鎮,並沒有和永安道別,隻是遠遠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半個月後,李亂騎馬迴到蓮塢城,守城官是李傯的舊部,認得李亂是太子,不敢怠慢,連忙下城親迎。李亂不想張揚,簡單了幾句,便策馬直入,沿途並沒有逗留,直奔兜雲宮而去。兜雲宮內一派春色,草木依舊,兜雲宮前,兩顆蜜果樹上掛滿了甜果,不知不覺,離開兜雲宮也將近過了一年時間。


    李亂將馬匹交到侍婢手中,便大步向兜雲宮內走了進去。不多時,在兜雲宮外走入一道身影,他手持九龍砍刀,大汗淋漓,看到李亂的身影,驚喜道:“亂兒,你迴來了?”


    聞言,李亂轉身,卻見李宇緩步向他走來。“爺爺!”李亂衝了上去,一把抱住李宇。


    相見無言,這一抱令李亂覺得很溫暖,起碼不覺得自己是個棄兒,在這深宮內院中還有個慈祥的爺爺李宇眼睛都濕潤了,抱動李亂轉了一圈,最後將他放在地上,笑中帶淚,拍了拍他壯實的手臂,道:“亂兒長大了,爺爺都快抱不動了。”


    “爺爺!”李亂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抱著李宇的大腿,眼淚如大江決堤,忍也忍不住。


    “快起來,難得迴來,不許哭哭啼啼。”李宇笑罵道,自己卻也沒忍住,偷偷的擦了下眼角。“來人,吩咐膳房,好酒好菜全都上來,今我要和太子殿下大醉一場。”李宇吩咐道。“喏!”當即就有侍女怯怯的退了下去。


    “來,亂兒,我讓你看看,爺爺最近學的書法和水墨畫,你看看怎樣。”李宇笑道。


    “哦?爺爺怎麽突然之間想學這些了?”“爺爺想過了,武雖能安邦治亂,但文才治國之根本,趁著我現在還能動,我一定要好好治一治你那不爭氣的父皇,不然我們李家的江山就這樣被他給弄沒了。”


    李亂點頭,這確實有理,他當初正有這想法,但他爺爺治李問終,李亂倒是一笑,並沒有些什麽。


    書案前,李宇拿起一幅羊皮畫卷,將它攤開,上麵畫了一個老者教授一個孩童練習拳法。


    李亂覺得有幾分熟悉,在記憶中似乎出現過類似的畫麵,隻是記憶太久遠,一時間難以記起那是何時發生的事情,笑道:“層次分明,氣韻生動,若爺爺不是生在帝皇家,放在外界絕對是個百年難遇的水墨畫大師。”


    “哈哈!”李宇開懷大笑,道:“你啊,現在居然學會拍馬屁了。”“哪有,亂兒句句都是真心話,而且就算是,也不能是拍馬屁,要是拍龍屁!”李亂臉部紅心不跳的道。念怡在一旁笑的前俯後仰,合不攏嘴,這李亂實在太逗了。“丫頭,你過來,爺爺有東西給你。”李宇含笑,對念怡揚了揚手,招唿她走來。“哦!”念怡俏臉緋紅,顯得有些拘謹的走了過去。


    “這是我在你們走後,吩咐宮內的玉雕大師親自為你量身打造的,你看看喜不喜歡!”李宇掏出一塊瑰麗的玉鐲,遞到念怡麵前。“好美。”念怡含笑的接過那塊玉鐲,掂量了一下,又推了迴去,道:“老皇爺,這東西我不能收,我整大大咧咧的,一不心就把它弄碎了,這多可“嗬嗬。”李宇撫須笑道:“這你就給我放心吧,這東西的硬度與金屬相當,尋常利器,根本不能傷害到它分毫。”


    “這麽厲害?”李亂好奇的走了過來,從念怡手中拿過那玉鐲,並催動一絲元氣,進入到它的內部,卻不能損害它絲毫。“爺爺,這玉是誰送的?”李亂眉頭一皺,不由問道。


    這東西居然能抵禦他的元氣,絕對不是凡品,一般美玉承受不了元氣,在元氣進入到內部的時候會碎成粉末,而這玉鐲卻能安然無恙。“這是在城中東街的一個老頭送來的,他這東西打造成玉鐲鎮於宮廷可以催吉避兇,我見它與美玉相差無幾,便讓玉雕大師根據最高規格的玉鐲樣式打造出這麽一個玉鐲,正好這丫頭來了,就當禮物送給她吧。”


    李亂明白李宇的意思,搖了搖頭,道:“這東西不能送給念怡,請爺爺收迴去,依照那老前輩的話,將他鎮於宮廷。”李宇和念怡都是一愣。


    就在這時,門外走入兩人,對著李宇躬身行禮。李亂望了過去,卻看到李隆權和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子,已出現在兜雲女子笑靨如花,謙卑有禮,立身在李隆權一側,對李宇行禮。


    李亂並沒有什麽,隻是暗中調用元神,窺探了她識海,卻見她識海沒有元氣波動,也沒有魔氣與妖氣,是個徹徹底底的凡人。“都起來吧。”李宇揚了揚手,淡淡道:“既然來了,那就坐下來一起吃些東西,今恰巧我孫兒迴來,難得能湊在一起。”


    著,李宇轉身,走向那擺滿各式美味佳肴的餐桌,李亂看了一眼李隆權,淡然一笑,心中無波無瀾,極為平靜,隨後跟著李宇的腳步,也來到了餐桌,並和念怡坐了下來。“幽姬已死,你我之間,已沒什麽不可的了,父皇以前錯了,如今醒悟,希望還不是太晚。”李隆權端起一隻白玉爵杯,敬了李亂一杯。渡盡劫波親依在,相逢一笑何恩仇?


    李亂不語,舉起白玉爵杯和他對飲,他日一走,也許就是十年、幾十年,乃至是永生,經曆了那麽多,李亂心境成熟了,自然不會抓著過去的不放,和他開懷暢飲。“能看到你們父子倆和好如初,我真的很高興。”李宇喜極而泣,兩行老淚縱橫,道:“若是你母後也在,那就好了。”“總有一,我會親自將她請迴來。”李亂舉起白玉爵杯,將杯中百棠春一飲而盡,淡然道。


    “難得聚在一塊,大家些高心嘛,弄得那麽傷感幹嘛呢。”兩杯下肚,念怡俏臉緋紅,酒意微醉,端起白玉爵杯便逐個敬了個遍,俏皮笑道:“來,今不醉不歸。”“丫頭的沒錯,今不醉不歸。”李宇哈哈笑道。


    ……


    次日,色朦朧,李亂獨自一人來到蓮塢城東街,這地方算是都城最繁華的地段,有下街的美稱,在這裏的各種合法交易,沒有晝夜之分,縱然李亂來的很早,這地方也早已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路過驚眼拍賣行的時候,李亂往裏麵看了一眼,便慢步離去。


    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叫住了他,道:“太子殿下路過簇也不進去聞言,李亂迴頭一望,卻見一名纖腰細腿,略施粉黛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後,在她身旁簇擁著幾個兇神惡煞的護衛,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驚眼拍賣行的當家——練瑤。


    “既然練瑤姑娘都這麽了,我若不進去,那倒有些過意不去了。”李亂笑道。“太子殿下客氣了。”練瑤姿首清麗,笑靨如花,屏退左右,伸出蔥蔥玉指邀請李亂,道:“裏麵請。”“有勞了。”李亂含笑,與練瑤並肩,緩步走入了驚眼拍賣校


    拍賣行很大,因為這裏時常會出現各種奇珍異寶,和延年益壽的靈丹等等,所以蓮塢城的權貴都喜歡久不久來這裏一趟,甚至有些路途較為遙遠的,會選擇直接住進這裏。


    沿途,李亂就看到兩三名富家子弟,在涼亭內與幾名妖媚女子左擁右抱,卿卿我我,對此李亂置若罔聞,一笑置之,並沒有些什麽,與練瑤一同來到了東廂的一處雅間,並坐了下來。


    這雅間格局布置,乃至用材,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庭院外有一隻一丈高的紅木鎏金雕,院內還有一口直徑達五米魚池,邊上擺放幾根魚竿,看來是讓人垂釣之用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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