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兩位?”便在此時,煙塵散開,迷蒙中一人緩步而現,隻見此人一襲白衣勝雪,青絲如瀑披散,月光流照,映現她如花容顏,笑中含媚,眸光如水,深邃得讓人不敢直視。


    “問頂峰,論英雄,王圖霸業成何用?是非恩怨笑談中。錦繡宮,淒涼塚,繁華江山誰與共?人間不過無常夢。”隨著鳳雨霏腳步踏落,平地倏起風雪連天,轉瞬之間,極目所至,盡成雪國。


    風歌寞眼見已無退路,當即強振精神,冷然一笑,道:“蚩皇地宮中曾有相見,以你我的年歲,不過是短短兩年時間,還算不上久違吧?”


    釋寒曦黛眉緊蹙,雙眸殺意湛然,緊鎖鳳雨霏,厭惡地道:“你是誰?你讓我感覺很討厭,很討厭!”


    “嗯?”鳳雨霏打量了釋寒曦一番,秀眉一挑,眼中透出幾分訝異之色,道:“你這副模樣?是失憶了嗎?”


    釋寒曦問道:“你認識我?”


    “當然。”鳳雨霏笑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釋寒曦道:“那就告訴我,我是誰?”


    鳳雨霏笑得玩味,道:“為何要告訴你?方才你不是還感覺我很討厭嗎?”


    釋寒曦緩緩舉掌,掌中氣勁旋動,道:“要是不肯說,就打死你!”


    “嗬嗬!”鳳雨霏嬌笑幾聲,忽地神色一冷,喝道:“那請吧,就讓本宮來見證一番,這麽多年來,你有何長進!”


    釋寒曦更不多言,雙手分運,旋勁入空,卷動塵沙霜雪,化作一道颶風立地參天而起。


    “嗯?旋氣流風!去!”鳳雨霏見狀,亦是起掌運化風勢,裹挾飛雪黃塵,生成龐然氣旋。


    “殺!”兩女各自嬌喝一聲,齊齊動作,身挾疾風,步踏連環,兩道雄渾掌力悍然一對,威勢攪動九天十地,氣勁波及之下,數十丈內地裂石崩,盡成一片荒蕪。陸青冥所在木屋也被這股勁力震得片片破碎,風歌寞見勢不妙,急忙飛身而出,運功擋住餘勁,將她救下。


    陸青冥本在屋中暗自窺探,不妨餘勁掠過,還沒來得及反應,屋子便已成了碎片,當場被嚇得魂不附體,此時正緊緊地抱住了風歌寞,不住叫道:“風公子?這?這是怎麽迴事?”


    “無事,無事。”風歌寞連忙掙開了陸青冥,將她擋在身後,道:“陸小姐不用害怕,風某會護你。”


    陸青冥雙手拽著風歌寞的衣袖,問道:“那個女人是誰?師傅怎麽會跟她打起來的?”


    風歌寞神色不耐,卻也不好再推開陸青冥,便道:“噤聲,不要多問,靜觀即可。”


    陸青冥當即不敢再多問,隻得縮在風歌寞身後,旁觀戰局變化。


    仙宮雙絕,隔世再會第一掌,卻見煙塵之中,鳳雨霏紋絲不動,而釋寒曦足陷數寸。


    “再來!”釋寒曦身形不退,再催法力,掌中玄光綻開,勾勒出奧妙陣圖,張開百兵法陣,劍氣溢散之間,預示萬劍殺招將出。


    “嗯?劍嶽天關!”鳳雨霏同運萬劍之招,雙方浩勢再對,劍氣逼襲,破滅風雲,撕裂寰宇,周遭地形頓時再受摧毀,形成了一個縱橫百丈,深達數十丈的深坑。


    極端過後,兩女各自淩空而立,遙遙對視,身雖不動,刹那間氣機又已交擊了數百次,釋寒曦悶哼一聲,嬌軀微晃,顯然稍落下風。


    鳳雨霏笑道:“你會的本宮都會,本宮懂的你也都懂,你想要打死本宮,難之極矣。”


    “廢話真多!”釋寒曦並指運氣,凝形為劍,不凡劍勢已然成形。


    “嗬!貫天劍影一飛鴻!”鳳雨霏亦是以指行劍,劍光化作飛鴻疾射而出。


    釋寒曦劍指劃落,鴻影瞬動,雙方劍招再對,餘勁各自承受。


    釋寒曦嘴角溢血,神色愈發冰冷,道:“討厭的人,你真是越來越讓我覺得厭惡了!喝呀!”


    釋寒曦再提法力,遍收風雲在掌,化作磅礴一擊,浩勢轟向鳳雨霏。


    “混元一氣!”鳳雨霏再運相同招式,硬撼釋寒曦渾厚掌勁。隻聽砰的一聲,兩人各自濺紅而退。


    “夠了!”正在此時,風歌寞突然縱身上前,站在鳳、釋兩女中間,怒視著鳳雨霏,喝道:“玩得開心嗎?”


    鳳雨霏嬌笑道:“女人的戰爭,你還是少插手比較好。”


    風歌寞道:“你今日來此,究竟是何目的?”


    不等鳳雨霏迴答,釋寒曦便已搶道:“她說得對,風公子,你先讓開。”


    “小寒你?”風歌寞話還未說完,釋寒曦信手一撥,勁力便如一隻無形巨手,將她推到了一邊。


    “嗬!”鳳雨霏輕笑一聲,看向釋寒曦,道:“那?我們繼續吧!”


    “應你之邀!”釋寒曦嬌軀疾縱,一瞬留影,已在鳳雨霏麵前,素手點落,指上劍氣破空唿嘯而來。鳳雨霏微一側身,避開了這一道劍氣,隨即按住了釋寒曦的小臂,向前一扯。釋寒曦身形失穩,當即橫臂出掃,鋪開重重劍氣如浪,鳳雨霏身如遊魚滑動,忽地便出現在釋寒曦背後,劈手抓出,直取她後頸要害。釋寒曦反手擋開了這一抓,順勢扣住了鳳雨霏的手腕,往外一甩。鳳雨霏五指反扣,搭住了釋寒曦脈門,勁力直透之下,頓時令她手臂酸麻,隻得放脫了手。


    鳳雨霏翻身而出,稍一運勁,立時便穩住了身形,飄然落地,道:“已經比過了殺招和拳腳,還要比什麽?”


    “嗯?”釋寒曦戰意不斷提升,忽地福臨心至,雙手一分,鬢邊黑白雙釵自行飛起,化作一對短劍落在手中。


    “玄光素影,很好!那麽,鳳皇於蜚,請戰!”鳳雨霏一掌向天,掌中清光破空直貫,霎時清冽鳳鳴響起,風雲湧動中,一杆七尺鳳戟緩緩飄落。


    兩女各自兵器入手,凜然再對。釋寒曦雙劍交錯,一者漆深如墨,寶光隱透,一者皎然似月,神華流轉。鳳雨霏鳳戟橫擺,戟上細鏈隨風飄蕩,交擊之下,清音連綿不絕,擾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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