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月來到三號牢房外,牢中暗紅色的血跡斑斑可見,鐵鏈枷鎖盤踞,又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刑具堆在一邊,中間一人被鎖在十字架上,赤裸著上身,渾身是血,正是嶽方明。


    嶽方明聽到了動靜,原本低垂的頭顱勉強抬了起來,隻是當他看清眼前之人隱藏在一團霧氣之中,也不由地一驚,道:“你是什麽人?”


    柳思月哼道:“受人之托,前來救你。”


    嶽方明警惕道:“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我以前也沒見過你。”柳思月冷哼一聲,劍指隨意劃動,寒光連閃,鎖住嶽方明手腳的鐵鏈便已被切斷。


    嶽方明猝不及防,從十字架上摔了下來,摔得甚是狼狽,他連忙爬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道:“好淩厲的劍氣,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很煩。”柳思月話中透著森森寒意,道:“是嚴玄豁讓我來的。”


    嶽方明麵露喜色,道:“是大哥讓你來的?嗬,我便知道大哥一定會來救我的,外麵的人都被你殺了麽?”


    柳思月淡淡地“嗯”了一聲。


    嶽方明大笑道:“殺得好,竟敢拷打我,哼,真是不知死,若不是那個女人廢了我的法力,這區區鐵鎖如何困得住我?”


    “嗯?”柳思月沉聲道:“你法力已失?”


    嶽方明笑聲戛然而止,道:“不,不是,我隻是一時失手,受了重傷,難以運功而已。”


    柳思月道:“可是方才外麵那些人的領頭說,你已經都招了。”


    嶽方明驚怒道:“你什麽意思?這明顯便是他在信口雌黃,我們謀劃了三十多年,我怎麽可能輕易說出去?”


    “不重要了。”柳思月劈手抓出,嶽方明想要躲閃,隻是他法力盡失,又身負重傷,如何躲得過?當即被柳思月扼住了喉嚨,提了起來。


    “看來你真的沒了法力,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柳思月手上慢慢用力,嶽方明隻覺唿吸越來越困難,整個人好似要炸開一般,急忙叫道:“你做什麽?我要見大哥,放開我,我要見大哥。”


    便在嶽方明即將氣絕之時,柳思月猛地一甩手,將他扔在一旁。


    “你幹什麽?”嶽方明吸了幾口氣,緩過勁來,吼道:“我要去見大哥。”說著爬了起來,便要往外走去。


    “沒必要了。”柳思月身形瞬動,已在嶽方明麵前,一掌按住了他的天靈,運起“鬼手搜魂”之法。登時嶽方明雙眼瞪大,麵容逐漸扭曲,顯然痛苦至極,片刻之後,隻聽他發出一聲哀嚎,七竅流血,已然魂飛魄散而亡。


    “哼,如我所料!”柳思月看著嶽方明的屍體,指上劍氣劃過,在他喉間留下一道劍痕,隨即揚長而去。


    迴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天已漸亮,柳思月躺在床上,舒服地呻吟一聲,道:“雲尊,你從那個嶽方明身上知道了些什麽啊?”


    莫雲蹤笑道:“隻是印證了我的猜想並無差錯而已,並沒有特別有用的信息。”


    柳思月不滿地輕哼一聲,道:“聽你這種說話的口氣,就是不想告訴我的樣子。”


    莫雲蹤道:“怎麽會呢?小柳你盡管問便是了,你我現在等若是一體的,若是我能確定的事情,我又何必瞞著你?”


    柳思月一臉認真地道:“雲尊,別的事情我暫時可以不問,但有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夠明確告訴我。”


    莫雲蹤道:“小柳你直說便是。”


    柳思月稍一沉默,便道:“你方才在地牢裏,對嶽方明說你是父親派去的,他便立刻就放下了警惕。雖然林四叔在倉庫裏發現的線索是我留下的,嶽方明替我擋了災,但是我覺得十有八九,他確實便是刺殺君姨娘的人,若他是父親所派,那?”


    莫雲蹤道:“所以很明顯,你父親和你姨娘並不是一條心的。聽先前他們在地道裏對話,燕霜君應該就是燕遠別的孫女了,她心中向著西陵劍派,在蚩皇地宮的問題上與你父親嚴玄豁有了分歧,不是很正常嗎?”


    柳思月不解道:“可是我們在地道裏聽得很清楚啊,父親讓君姨娘去西陵劍派報訊求寶,又怎麽會轉過來就讓人痛下殺手呢?”


    莫雲蹤道:“或許,一個死人,有時候會比活人更有用吧?畢竟,死人不會說話,隻能讓別道活人來替她說。”


    柳思月道:“就算你說得都對,但嶽方明這個刺客現在已經死了,君姨娘卻隻是重傷而已。”


    莫雲蹤嗤笑一聲,道:“你若是不覺得疲倦,現在可以去燕霜君那裏看一看。”


    “雲尊,你的言下之意是?怎麽可能?”柳思月搖了搖頭,卻還是站了起來,整理一下衣著,便往攬月樓趕去。


    柳思月來到攬月樓,才走進去,便見到嚴泯月兄妹三人以及華陽大師站在一起,四個人都是滿臉沉重之色。


    柳思月走了過去,問道:“大兄?你們這是?”


    嚴泯月看到了柳思月,勉強地笑了笑,道:“思妹妹你怎麽來了?你的傷還要緊嗎?怎麽不多休息一會?”


    嚴羨月訝道:“大姊姊受傷了?怎麽會?”


    柳思月道:“多謝大兄與二妹妹的關心,不過是小傷而已,已無大礙了。不知君姨娘的情況如何?”


    柳思月此話一出,嚴氏兄妹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嚴泯月長歎一聲,道:“思妹妹,有兩個壞消息。一是娘親因為傷口迸裂,傷情惡化,經過華陽大師的竭力救治,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什麽時候能夠蘇醒,便要看天意了。”


    “什麽?”柳思月臉色一變,道:“君姨娘?怎會如此?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華陽大師無奈苦歎,道:“老朽已經盡力了,還請幾位公子小姐諒解。”


    嚴泯月忙道:“大師言重了,大師一夜辛苦,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天意如此,非是人力可以挽迴,我們兄妹絕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華陽大師歎道:“大公子能夠體諒便好,老朽著實是慚愧,唉。”


    嚴泯月道:“大師一夜不曾好好休息,不如先迴去歇息一會吧?大師為家母之事如此受累,我等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華陽大師道:“既是如此,那老朽先行告退了。若是再有情況,大公子隨時來找老朽便是。”


    嚴泯月忙道:“多謝大師,大師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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