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監測室看看下麵的情況。”


    飛船停在首都機場上空,肖禹晗特意升高了高度,再加上飛船本身的防窺屬性,暫時不會引起地麵上的注意。


    一行人來到監測室,時湫深唿吸了一大口氣,這才打開探測儀。眾人都屏息凝神,等著地麵的實時情況傳迴來。


    大屏幕上很快顯示出機場的全貌:候機大廳、跑道、停機坪……能夠看到的地方,到處都是已經風幹的液體痕跡。


    經曆過那麽多次,眾人不難猜出,偏紅色的來自人類,偏綠色的來自喪屍。看來,這裏曾經發生過很激烈的戰鬥。


    隻是不知道,是發生在極端天氣之後,還是慘烈到……下了半年那麽久的雨雪都沒能衝刷幹淨。


    “怎麽感覺有點奇怪……”時湫喃喃出聲,卻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奇怪。


    除了這些斑駁的痕跡,機場裏能看到的喪屍並不多。


    它們並不會像以前看到的喪屍那樣,發現人類幸存者就一股腦追上去,沒有目標的時候就漫無目的地遊蕩。


    雖然從屏幕上看不出來體型大小,但是這種氣定神閑的氣質,多半就是進化喪屍無疑了。


    肖禹晗眉頭緊皺,“我有預感,候機大廳裏肯定有很多喪屍。”


    “但是我們要給高隊長迴複,不能隻靠預感。”付遠洲開口說道。


    他相信隊長的直覺,這麽危險的情況下,要不要下去、要怎麽下去,是很重要的問題。


    “我們現在怎麽辦?”雲笑問道。


    肖禹晗看著屏幕,思考片刻後說道:“先看看有沒有適合降落的地方,不過我們不能輕易下飛船。”


    “要不我們扔點東西下去,把樓裏麵的喪屍引出來?”商知鹿提議道


    “如果裏麵的是精神力進化喪屍,大概率不會上當。”顧客一隻手搭上商知鹿的肩膀,然後故作嚴肅地說道:“除非我們扔一個大活人下去。”


    “那怎麽行?”商知鹿立馬推開他反駁道。


    顧客還要繼續再說什麽,但是被肖禹晗製止了。


    “好了,你們別鬧了。”


    他說著,歎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放在身側的右手輕輕握了下拳。


    “我先去把飛船降低一點。”


    時湫看著肖禹晗離開的背影,輕輕垂下眼簾,如果能確定底下的機場裏沒有人類幸存者,她更傾向於直接炸掉這裏。


    飛船上的炮彈足以做到,並且能保證不牽連到周圍。


    即使,底下的進化喪屍也有可能恢複了記憶和神智。


    她突然反應過來,她不願望炸掉第五醫院,不是因為把恢複神智的進化喪屍當成了人的同類,隻是因為肖禾在那裏而已。


    即使沒有太多牽扯和交集,但是她更願意把肖禾當做是一個人來看待。


    也許是因為受到了陳醫生的影響,也許是因為聽了太多有關她的故事。


    時湫想起自己在第一醫院撿到的那枚工牌,現在還躺在倉庫的角落裏。


    至於其他喪屍,也許是因為它們的外表太過猙獰,也許是因為她不能和它們溝通,她覺得自己釋放不了一點善意。


    是她太冷血了嗎?


    明明之前和肖禹晗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也能感同身受的。


    但是真的看到進化喪屍的時候,那些想法就都沒有了。


    就算進化喪屍能恢複思維、恢複記憶,它們還能恢複從前的樣子嗎?


    若是不能,這樣滿身傷口、支離破碎、缺胳膊少腿、沾滿綠色的惡臭液體、甚至已經部分腐爛的人,還能算是人嗎?


    “怎麽了,時湫姐?你在想什麽呢?”


    商知鹿突然出聲,打斷了時湫的思考,她抬頭看見大家都已經走出去了,趕忙說道:“沒事,來了!”


    走出監測室,肖禹晗已經調整好飛船在大廳裏了。其他人也都圍在他身邊,在討論接下來的計劃。


    不知道誰說了什麽,肖禹晗義正言辭地拒絕道:“不行,如果有高級的進化喪屍,貿然下去會很危險。”


    “怎麽可能個個都像肖禾那麽厲害?那人類都別活了。”尚城不以為然地反駁道。


    付遠洲不禁斜眼看了他一眼,“有一個那麽厲害的,我們就可能都迴不來了。”


    “我……”尚城還要說什麽,被魏書玄一把拉到了身後。


    這就是個莽夫,說不出來什麽有用的意見。


    見其他都沒有什麽要說的了,肖禹晗才開口說出了自己想法:“飛船現在的高度,候機大廳在我的精神力範圍內,不過我相信裏麵如果有進化喪屍,應該也已經發現飛船了。


    我打算先在飛船門口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探查到候機大廳裏麵的情況。”


    隻是他還沒說完,就被時湫打斷了:“不行,不打開飛船大門你的精神力探不出去,如果打開飛船大門,你的精神力能探到別人,別人自然也能探到你。


    如果那隻進化喪屍的精神力等級比你高,你就會很危險,即使隻是一扇門的距離,我們可能都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


    與其讓隊友去冒險,時湫更傾向於直接炸了候機大廳。


    隻不過她沒有直接說出來。


    這是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的辦法。


    但是肖禹晗堅持,“沒有其他更合適的辦法了,而且,如果裏麵的進化喪屍也恢複了一點神智的話,也許會像肖禾一樣,通過精神力傳達給我一些消息。”


    “不行,又不是每個進化喪屍都是肖禾,都會對人類抱有善意,你想把它當同類,說不定它隻想把你當食物!”時湫堅決反對。


    認識這麽久,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時湫這麽不好說話的時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出聲。


    肖禹晗試圖講道理說服時湫,但是時湫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見二人僵持不下,商知鹿小聲提議道:“要不我們把飛船降落到和候機大廳一樣的高度?候機大廳四麵都是玻璃窗,應該可以看到裏麵的情況。”


    下一秒就被肖禹晗否決了,“隔著飛船我能辦法確定他們是不是進化喪屍。”


    沒辦法,飛船的材質特殊,除了可以抵抗大部分的物理攻擊,還可以隔絕一切精神力。


    無論是精神力攻擊,還是單純的探查,都無法穿過飛船船壁。


    這也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安全保障,隻是沒想到,也成為了對自己的限製。


    有時候,能為你遮風擋雨的,也會讓你不見天日。


    “我不管,大不了我們在飛船上想一整天辦法。一天不行就十天,反正我們有的是食物和水。”


    時湫見肖禹晗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幹脆耍起了無賴。總之,她不能看著自己的隊友去為了其他人冒險。


    見狀,肖禹晗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妥協道:“那就再等一天,如果明天還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你就不能阻攔我了。”


    不等時湫說話,他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但是這件事必須有人去做。


    而且,留給人類的時間不多了,首都出現進化喪屍也許隻是一個開始,我們不能耽擱太久。”


    這個道理時湫哪裏會不明白,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願意肖禹晗去試探裏麵的進化喪屍。


    之前貿然去第五醫院,隻能算他們無知者無畏,要不是有肖禾在,他們還能不能好好地站在這裏都是個問題。


    可是首都機場沒有肖禾。


    她不覺得自己會無緣無故地對其他人充滿敵意,這裏的進化喪屍一定不是善茬。


    至於高野之前提到的猛虎小隊,那麽多人卻一點痕跡都沒有,怕是已經兇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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