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雄大驚,撲過去抱著胡英,叫道:“兄弟……兄弟你不要死!”


    我急忙掃視一眼屋內,屋內除了我們之外,竟沒有癡情鬼的身影!


    外麵鍾雲雁咯咯笑道:“你們是在找我麽?一幫呆子,除了自相殘殺還會什麽?”


    屋內,墨塵長歎一聲,道:“她從門外進來後便立即從那窗子出去了。”


    我們迴頭,看到那窗戶開著的模樣,立即醒悟。


    隻因墨塵內力不足,難以察覺她進來複出去的聲息,也是才看出這其中的關節。


    王二冷然道:“外麵還有沒有兄弟?讓他們全部過來!”


    李四雙指立即放入口內,一聲口哨聲響起,聲音尖銳,直達數十丈方圓。


    外麵,錢多多正坐在那大椅子上,手中把玩著幾枚銅錢,似百無聊賴。


    不多時,十幾名漢子自遠處衝了過來,轉眼進了宅子。


    他們看到宅子附近躺著數具屍體,已知道出了事。當即向錢多多二人衝了過去。


    錢多多椅子把手上正放有數十枚銅錢,他手指在上麵一彈,一枚銅錢旋轉飛出,在半空中環繞半圈,劃過一名漢子的脖頸。“嗤”的一聲,鮮血自他脖中激射而出,倒地不起。


    後麵接連湧來十三名漢子,有的被銅錢直直貫穿脖頸,有的被銅錢旋轉中自脖頸上劃了一圈,有的被銅錢急速穿過胸膛。好似沒有一點傷痕,卻“砰”的倒在地上。


    一旁的鍾雲雁手裏捏著桌上的一枚點心,隻是微笑看著。


    王二等人本想趁機衝出,兩麵夾擊。誰知夜空下,隨著錢多多的手指輕彈,十幾枚銅錢幾在同時發出,那十幾名漢子都是身上發出“噗嗤”輕響,接著便重重栽落地麵。


    鍾雲雁將點心放迴盤中,端起一盞茶,輕輕抿了一口,歎道:“一文錢,一條命,人命可當真不值錢。”


    錢多多微微一笑,道:“死人的命怎會值錢?真正值錢的,還在屋內。”


    李四眼睜睜地看著十數名來人被殺,怒道:“都這時候了,這幫‘假鬼’還要模仿淩淵五鬼的手段殺人!”


    墨塵淡淡道:“隻有這樣,我們的死才不會被查到別人身上。而且,我們死後的消息若傳出去,便更顯得五鬼的可惡,五鬼愈可惡,那喊殺九鼎之聲便愈響亮。”


    鍾雲雁在外笑道:“各位,我正布置癡情蝶陣,望你們好自為之。”


    眾人立刻明白她並不敢真的衝進來,否則她武功再高,也不一定能敵過這些人聯手。


    張三衝外厲喝道:“我們早已知道你們是假的五鬼,何必再效仿五鬼手段!有種和我們打上一場!”


    唐憐雙道:“沒用的……他們做事委實謹慎,哪怕他們將刀插入我們心髒時也不會承認這件事,唯恐隔牆有耳走露一點風聲!”


    幾人都是麵露怒容,他們殺過不少人,卻也頭一次麵對這種險境。若衝出去,很可能被錢多多以銅錢殺死,若留在這,更是坐以待斃!


    墨塵那邊卻是目光閃爍,低聲自語道:“卻不知東方雪隱究竟和武林九鼎有什麽仇怨……我倒以為這世上能和九鼎為敵的,隻有那枯鬆一個。”


    我聞聲迴頭,道:“枯鬆?”


    唐憐雙道:“我聽師父提起過,枯鬆道長是江湖中的一名絕頂高手,實力不亞於九鼎中的任何一人。”


    墨塵點點頭,道:“枯鬆和那武林九鼎素有嫌隙,隻因他反對九鼎禁止仇殺一事,私下裏常給一些資質高的人傳授武功,讓他們能夠報自己的血海深仇。”


    “這本也算得上一件好事,可九鼎設立就是為了不讓江湖中遍布殺戮。要知每個人都有親人朋友、師門兄弟,誰出了事,都會有這些人出頭,於是會令更多的人牽扯進來,直到整個江湖成為一場煉獄。如今九鼎雖位列江湖之首,卻也有人稱枯鬆在暗凝勢力,網羅了不少高手,等枯鬆勢力一成,再加上東方雪隱這邊人馬,恐怕九鼎當真是危在旦夕了……”


    我聽得血液都往頭頂上衝,道:“九鼎做的分明是對的!枯鬆此人實在是……”


    墨塵笑了一聲,道:“你若有仇便不想報麽?就說你身邊這位漂亮的姑娘,她若是哪天被人害了,你便不想報仇雪恨麽?”


    “我……”我瞬間怔住。


    墨塵道:“其實這種事,誰也無法說得上對錯……枯鬆也是有經曆的人,你們若了解了他的過去,便會明白他所做的一切……”


    我道:“難、難道墨大俠也支持他?”


    墨塵笑了笑,道:“我在這裏一待七年,對江湖已經全不在意,又何談支持誰?不過,在這種難以言說的事情上,到最後往往依仗武力……勝者,才能決定整個江湖的大局和走向。”


    他仰麵望著屋頂,道:“這個江湖原本就是一盤散沙,九鼎的設立的確將江湖少了許多血腥氣,但它遲早還會成為一盤散沙……而且是用更多的鮮血染就。那是這些年來,許多江湖人士心頭積壓的怨氣……”


    我和唐憐雙聽得這幾句話,心底不覺生出一股寒氣……不論如何,此番九鼎若是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


    我忍不住道:“若是墨大俠能早日清醒,早點離開這裏,恐怕不會有這些事……”


    墨塵輕輕搖頭,道:“我若是從這裏出去,她便會找上別的男子……看似她困住了我,實則我困住了她。”


    我和唐憐雙聞言心底都是一陣歎息:墨大俠當真是俠肝義膽。


    墨塵又接著道:“何況,江湖人心淡薄,世人追名逐利不休,即便沒有東方雪隱,也會出現別的什麽人妄想興風作浪。”


    我聽得不由得點頭,就在這當,突然一聲驚唿自身旁傳來。


    隻見張三、麻子、陳五、趙六身上均現出了幾隻蝴蝶,有的被咬中了肩膀,有的被咬中了手背。


    王二奪過身旁陳五手中的彎鉤,“唰”的一聲,陳五肩膀一紅,一塊血肉連帶上麵的蝴蝶整個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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