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選曲上他們倆又發生了分歧,孫號想走抒情敘事風,姚相理要引燃全場。


    “你準備清唱嗎?”季儒卿問。


    “總不可能把鋼琴搬上台吧。”姚相理看著季儒卿認真堅定的表情:“你來真的啊?”


    季儒卿亮出自己發達的肌肉:“別說鋼琴,管風琴我都給你搬上去。”


    姚相理沒什麽問題,邊彈邊唱不是難事,正好省去伴奏的環節:“有什麽曲子適合鋼琴和吉他呢?”


    “蒲公英的約定、花海、不該,周董的歌最合適了。”孫號躍躍欲試:“你早說你會彈鋼琴嘛,咱們合作一定能閃亮全場。”


    “不要。”姚相理pass掉他的建議:“我們唱青鳥,一起炸掉舞台。”


    “是你自己想唱吧。”


    “誒嘿。”


    “和我的風格也不沾邊啊,我不會日語。”


    “那不重要。”


    孫號將希望寄托在季儒卿身上:“卿姐,你沒有意見嗎?”


    “沒有,你讓讓她,小姚想唱什麽就唱什麽。”季儒卿已經開始燃起來了:“哦哦哦舞台就應該熱烈。”


    “沒錯沒錯。”姚相理和她擊掌。


    “難道我是你倆y的一環?”孫號被莫名其妙安排。


    姚相理林妹妹附體道:“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提了要求你又不樂意,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多這句嘴,現在倒成了我的不是。”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孫號看過的動漫不多,日語水平處於幾個常用的口頭禪:“沒有,我不會日語,萬一唱不好搞砸了多對不起你們的期待。”


    姚相理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放心,別太較真,當做遊戲通關就好。”


    節目的報名時間截止,統計下來一共有七十多個節目,能選上的估計隻有一半。


    離正式演出有兩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先是海選,季儒卿沒來由的開始緊張。


    周末時間音樂教室和活動教室被占用,琴房門口也在排隊,最適合練習的地方成為了季儒卿家裏。


    比如說現在,雞飛狗跳的局麵。


    “把你的美聲閉上,咱們不是唱歡樂頌。”姚相理腦瓜子嗡嗡的,耳邊3d環繞抑揚頓挫的渾厚男聲。


    “情不自禁就炫技了,沒辦法,以前老師誇我唱的最好。”孫號背英語就夠煩的:“可是我日語背不下來啊。”


    “我幫你用中文同音字寫在樂譜上。”季儒卿的日語水平大概在不看字幕也能聽個七七八八出來。


    不過舞台效果會大打折扣,比如沒那麽流利啦,但耍小聰明總比在舞台上翻車好。


    孫號用著中式發音,快變成大佐了喂。


    姚相理自己單獨去練習她那部分,等孫號什麽時候熟練再來找她合。


    季儒卿盯著孫號一板一眼,糾正發音調整音調:“激情一點,這是一首很有節奏感的歌。”她雖然對樂理知識不飽滿,好壞總聽得出來。


    “激情不出來,隻覺得頭疼。”孫號不理解:“為什麽要選這首歌?”


    “一方麵是能調動氣氛,一方麵是避開大眾化。”季儒卿仔細分析過其他人的選曲,如果選抒情歌很容易撞上。


    想要脫穎而出,戰略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說句公道話哈,雖然你經過專業培訓的,但是不覺得太專業化了嗎,沒有個人感情在內。小姚雖然沒上過課,純粹靠天賦,但是她的帶給人情緒很飽滿,我們不是合唱,不要囿於局限了。”


    孫號用眼神無聲控訴著她:“幹嘛踩一捧一。”


    季儒卿實事求是而已:“我沒說這是缺點啊,你的方法適合大合唱,可你們是男女搭配。”


    孫號放下手中的吉他向季儒卿虛心請教:“有什麽辦法嗎?”


    季儒卿沒有辦法,她隻能指出孫號傳達的情感不到位:“嘶,讓我想想。”


    女聲部分活潑清亮,男生沉穩平和,代入一下的話……


    “你想象一下,你們是在音樂的道路上並肩作戰一同追夢的夥伴,這次藝術節是你們第一次登上大舞台,唱出這首帶給人希望的歌鼓舞台下觀眾,多有契合感,這可是校園番cp標配。”


    孫號的臉情不自禁紅了:“啊啊啊啊啊,不要亂說,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季儒卿莫名其妙:“我隻是打個比方,cp不一定要是真的,可以是兩人之間的氛圍和互動讓人引發無限的遐想,不然那麽多同人文哪來的。”


    “我、我自己練習一會,你去忙別的吧。”孫號重新抱起吉他,音弦亂了,心弦也亂了。


    季儒卿無所事事,在兩人之間徘徊,腳步跟上音樂的節奏,在來來迴迴敲打著地麵。


    “你好閑哦。”姚相理伸個懶腰:“小卿子,來給朕揉揉肩。”


    “嗻。”季儒卿得令後開始上手:“皇上,這力道如何?”


    “舒服舒服,往左點。”


    “嗻。”


    “再往下點。”


    “嗻。”


    季儒卿先是輕輕捏過一遍放鬆肌肉,而後開始敲打肩膀一路下行至背部·。


    手臂的酸痛感消失了,姚相理很滿意:“妙手迴春啊小卿子。”


    “有賞嗎皇上?”季儒卿畢恭畢敬站在一旁,伸出兩隻手眼巴巴看著姚相理。


    “賞……賞……”姚相理思忖片刻:“賞你休息去吧。”


    “皇上還在為了藝術節而操勞,我怎敢心安理得去休息呢。”季儒卿眼睛轉了轉:“皇上給我捶捶。”


    “好啊,大膽,朕的手可是彈鋼琴的,怎麽能用來捶背呢。”姚相理大怒:“罰你去把朕作業寫完。”


    “你早就想這麽幹了吧。”季儒卿陪她玩了這麽久終於暴露本性了。


    “嘻嘻。”姚相理裝聽不懂:“練了這麽久手好累啊,寫不動作業,可是不寫作業會被批鬥,怎麽辦啊?”


    季儒卿也裝聽不懂:“怎麽辦怎麽辦~哎呀我寫完了呢。”她緩緩飄走,不留下一片雲彩。


    把練習時間留給他們自己磨合吧,季儒卿能做的隻有這麽多,希望孫號能開竅。


    季儒卿離開後的側廳陷入一片寂靜,姚相理將手重新放在黑白琴鍵上,還未敲擊幾個音符,被孫號的聲音打斷。


    “我想聽你唱一遍,行嗎?”孫號猶猶豫豫開口,被季儒卿戳中心事留下的紅暈仍未退散。


    “當然。”姚相理爽快答應。


    他沒有跟唱,隻是掃動琴弦同她合奏。


    有幾次情感到達之後他想開口,卻又停住,害怕打破原有的節奏。


    她唱的這麽好完全可以一個人上台啊,孫號開始覺得自己的加入是個錯誤。


    不僅達不到預想的效果,還會破壞營造的氣氛。


    “怎麽樣?”姚相理唱完,見他低頭不語。


    “我、我想……想……”孫號的聲音越來越小,微小到無法察覺:“想退出……”


    “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清,是誇我唱得好嗎?”姚相理真沒聽見。


    “我怕拖你後腿。”孫號這次用平常的語調開口。


    又是一瞬的沉寂,兩個人不約而同沒有出聲,姚相理努力尋找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來解釋孫號的反常。


    “是不是覺得日語太難了,沒關係我們可以換啊,你不是很想上台表演嗎,怎麽還沒開始海選就泄氣了呢?”


    “那是因為沒聽到你唱歌,我現在能體會到卿姐說過歌聲中的情感了,我暫時做不到。”


    季儒卿到底和他說了啥啊,快出來,別藏著掖著,居然讓姚相理自己收拾,太不仗義了。


    “我不知道阿卿和你說了什麽,我也沒有什麽訣竅,隻是想著把歌唱給我腦海裏想的人,想著要送給她最難忘的時刻,然後情不自禁就投入進去了。”


    “這麽簡單?”


    “對啊,就是很簡單的事,是你想複雜了。”


    孫號半信半疑:“你不會是在安慰我吧?”


    姚相理沒好氣:“你愛信不信,要退就退吧,一個兩個都這樣,眼睜睜看著我一個人負重前行。”


    孫號手忙腳亂解釋:“不是,我才不是逃兵,我隻是怕你埋怨我。”


    “怎麽可能,你能陪我一起上台我很高興。我不適應一個人上台,把自己暴露在大眾視野裏接受審視會讓我整個人束手束腳。”姚相理也不怕孫號笑話她膽小,說出口即是接受自我:“可是我又很喜歡舞台,喜歡聚光燈打在我身上的萬眾矚目,享受舞台帶給我的滿足。”


    從在家裏隻有一個聽眾為她鼓掌,到街頭的即興演出的歡唿聲,姚相理一點點收集歌聲帶給大家的反饋,收集到最後,永遠支持她的始終是季儒卿,她的忠實粉絲。


    季儒卿大概是看透了她的別扭,想方設法要她站在舞台上聚光燈下實現自我。


    “我知道了,我會加油的,為了你的願望。”孫號被澆滅的火苗重新燃燒。


    “隻有我的願望嗎?”姚相理問道:“隻是為了我還不夠哦。”


    “也為了我自己,這將會成為我的第一個舞台,我也不要留下遺憾。”


    “好啊,一起加油吧。”


    “加油加油!”


    嗬,季儒卿站在拐角處,孫號的振作到底是音樂的力量還是某人的精神力量呢,誒~不得而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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