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儒卿迴到辦公室,推開門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她中短卷發披在肩上,塗著鮮紅指甲的手端著茶杯,細細吹去熱氣。


    李伯給她添了一杯又一杯茶水,遲遲不見季儒卿迴來。婦人的脾氣很好,和他聊了幾句讓他不必拘謹,沒有為難他。


    怎麽又來一個,季儒卿這裏是辦公室,不是會客室。還有就是不知道預約的嗎,說好的會見總裁得預約通報呢,就讓人這麽水靈靈做這了?


    季儒卿移動椅子坐在她對麵,看清楚對方的臉後微微詫異。


    “季……夫人?”怎麽會是她。


    “可讓我好等。”季夫人看著李伯微微笑了笑,對方點頭離開後開口:“為了這幾天沸沸揚揚的熱點而苦惱,想來找你化解。”


    季儒卿沒看出她有何苦惱,倒是和葬禮上相比容光煥發了不少:“不得不說您和季籌母子連心,他一走您就來了,所來之事也相同。”


    季夫人捂嘴淺笑:“少主也別裝了,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麽,我們毫無關係。”


    “裝什麽,我說錯話了嗎?我相信網上都是些子虛烏有的傳聞。”季儒卿睜著眼睛說瞎話。


    她不會是被季籌叫過來賣苦肉計的吧,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不拿出點實際的東西季儒卿是絕對不會鬆口的,季夫人遞給她一個手機:“我手上有好東西,比如季籌殺了他爹。”


    季夫人提及此事時眼中有零星的瘋狂,旋即又被理智蓋過,盡量不顯山露水。


    習慣使然讓季儒卿將對方的表情盡收眼底,她就說嘛,葬禮上哭的天昏地暗絕對是裝的,死了老公還有錢拿的好事做夢都會笑醒。


    “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季儒卿推迴去:“我可不敢看。”


    “你有膽量和季籌叫板沒膽量看?”季夫人很有耐心,她有時間耗:“看看吧,你絕對想不到。”


    “這有什麽想不到的,讓我猜猜,應該是趁他喝醉了之後用利器敲打了他腦袋吧?”


    季儒卿不完全是猜的,根據那麽零星的線索概括個大致,起碼能做到八九不離十。


    季夫人滿意地鼓鼓掌:“哈哈哈哈,差不多,猜這麽準,我都懷疑你在我家安了監控。”


    “那輪到我考考你,你是怎麽發現的,他不會當著有人的情況下動手。”季儒卿把問題拋給她。


    “很簡單,整座別墅都有我安插的針孔攝像頭。好比你能避開半球攝像頭的死角,卻躲不開我的掌控。”


    視頻發出來的當天,季夫人根據視頻的視角調動了大廳的攝像頭,發現季儒卿蹲在犄角旮旯裏看好戲。


    季儒卿看著她手中的證據,不想承認也沒辦法呢:“夫人好手段。”


    “現在可以刪了視頻並且澄清麽?”季夫人問道。


    “不能呢。”季儒卿懶洋洋躺在靠背上翹起腿:“在我看來這算不上威脅。”


    “我沒有想要威脅你的意思,不然我直接告訴季籌了。”


    “你告訴季籌等於把你自己暴露了。”


    好一個油鹽不進,季夫人無奈:“你想做什麽?”


    “很顯而易見啊,隻許他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麽。”季儒卿又不是什麽大度的人,被打了一巴掌還要送上去再打一下麽。


    看來她不像來賣慘的,倒像是來跟季儒卿談生意的。


    “當然可以。”季夫人從煙盒裏掏出一支女士香煙點燃,也不管季儒卿介不介意,她自顧自地將煙灰彈在紙上:“你針對季籌可以,別把我扯進來,視頻裏有我,對我的影響不好。”


    她的香煙帶有淡淡的葡萄味,充滿著知性馥鬱的芬芳,白色的煙霧從她口中吐出,升騰後揮發。


    季儒卿指了指天花板:“掐掉,有煙霧報警器。”


    季夫人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放心,我這是無煙型。”


    當她眼瞎呢,吐出的是空氣嗎?季儒卿自覺和她拉開距離:“不發這個視頻對季籌造不成影響。”


    “你可以用別的東西。”季夫人手中細長的香煙燃燒得很快:“我得知滕銳藥業的老底在一個記者手裏,找到她等於大獲全勝。”


    “哦?”季儒卿來了興趣:“有這種東西存在,季籌就算上天入地也會找到,哪裏輪得到我。”


    “他沒找到。”季夫人肯定的迴答:“他身邊有我的人。”


    怪不得季籌走後她又上門,這兩人玩二人轉呢。


    “你在他身邊安插眼線,沒想過他也可以反過來監視你?”季儒卿對這協議娘倆保持觀望態度,半斤八兩自以為玩轉全局,結果迴頭一看全是破綻。


    “我身邊的人都是我從華東家帶出來的,不存在你的假設。”


    “這可說不定,季籌同樣策反過我手底下的人。”


    “我的親信與你手下見錢眼開的員工不同。”


    “利益關係最脆弱相反也最牢固。”


    季夫人忍無可忍,手中未抽完的香煙被她扔在地上踩滅:“季儒卿,你到底什麽意思?”


    季儒卿抬頭望著天花板用鼻孔看她:“沒什麽意思,你找不到東西想用華中家的人力物力幫你找,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季夫人移開腳,低頭望著黑糊糊的煙灰,冷靜一點,她坐在這裏證明她是一個商人並非學生。


    和她建立一致的利益關係走得長遠,她不能提出要求,而是提出合作。


    但現在處於不平等的情況下,合作後會處於劣勢,被她牽著走。


    季夫人有些焦躁,手背上結痂的傷口開始發癢,她撓了撓,留下幾道紅印。


    “還有事嗎?”季儒卿有些困了,現在應該是午休時間。


    要用問題和她談判,她對未知的事物產生好奇,從而證明自己的價值。


    “你知道我為什麽同意和季籌扮演母子嗎?”季夫人把玩著桌上的小物件。


    “知道啊。不就是季籌出身低微想擺脫掉私生子的身份,用家主令威脅你麽。”季儒卿撐著腦袋,震撼吧凡人,驚歎她縝密的思維吧。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季夫人無奈苦笑一聲。


    “我有上帝視角以及主角光環,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天才的大腦。”季儒卿見到華南主家時,對家主令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季籌利用它狗仗人勢見怪不怪。


    “那麽你利用華中家的情報暗中窺探也是真的?”


    “我可沒說哦,是你們做事不嚴謹破綻太多。”


    季夫人深吸一口氣,她還有底牌,連季儒卿對此事隻見表麵。


    “季籌不僅殺了他父親,還殺了他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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