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來了。”季儒卿打開門,今天迴來的有點晚。


    家裏沒有別人,依舊是熟悉的麵孔,範柒、驚蟄和……季離亭?


    “怎麽這麽晚?”驚蟄自從神性迴來之後格外粘人,一看到季儒卿賣萌撒嬌求抱抱。


    季儒卿抱起它:“有點事耽誤了,他怎麽進來的?”


    “敲門,然後這位小兄弟開門我就進來了。倒是你,金屋藏嬌啊?”季離亭頂著頹廢臉尚未卸妝,人設全麵崩塌。


    “藏個鬼。”季儒卿看著這張臉就來氣:“有話快說,還有下次不認識的人不準放進來。”


    他哪敢啊?範柒如坐針氈,那可是季家家主,江湖上威名遠揚,豈是他能與之抗衡的。


    “倒也沒別的事,和這位小兄弟聊了聊。”季離亭說的風輕雲淡,範柒快被嚇出心髒病了。


    “他和你聊了什麽?”季儒卿轉頭問範柒。


    “就……問了問我的來曆,怎麽住進來的,生前師承何處啥的?”範柒一股腦抖幹淨。


    “出於對你的關心,問問來路不明的人,哦不對,怨靈很有必要吧。”季離亭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還以為範柒是季儒卿包養的小白臉。


    不過轉念一想,像季儒卿這種摸不清喜好的女孩,應該不會那麽低級趣味,堂而皇之把小白臉養家裏,季鴻恩第一個不同意。


    再說了,範柒和他比起來差得遠了,絲毫沒有威脅。


    “你到底來幹什麽的?”季儒卿冷眼看著他,關心是假,背調是真。


    “沒事就不能來了嗎?”季離亭捂住心髒:“你說話好絕情啊。”


    季儒卿捂住驚蟄的眼睛,好孩子別看。


    “挺晚了,我該休息了,你沒事就迴去。”季儒卿正欲起身。


    “我來看看你讀後感寫的怎麽樣了。”季離亭站在她麵前,俯身向前:“你要是說需要我關照的話,以後我期末給你滿分怎麽樣?還有私人輔導哦。”


    好沒師德啊, 學術界之恥。


    “你?”季儒卿明顯不信,看起來就不會讀書的樣子。


    “笑話,我的年齡比昌大曆史還要久,作為見證者,我才是正確的。”季離亭可沒自賣自誇。


    他從昌大建校之初擔任曆史學教授,後來因為年紀到了不得不退休,改頭換麵去了尚城大學,之後兜兜轉轉返聘迴到昌大。


    季儒卿不自覺移開目光,為什麽要頂著一副頹到極致的臉和她說話,尤其是看到他臉上的眼鏡腿快斷了的屌絲感,性縮力拉滿。


    從小到大在美女帥哥的包圍下長大的季儒卿,第一次受到了視覺上的衝擊。


    近距離看他的胡茬密集恐懼症要犯了,臉上的毛孔出油好嚴重啊,頭發亂的和雞窩一樣。


    再看下去就要做噩夢了,季儒卿往他腹部踹了一腳:“好好說話,不要湊上來。”


    死丫頭力氣這麽大,季離亭捂住腹部:“你有必要下那麽狠的手嗎?”


    “你有必要給我沒事找事嗎?”季儒卿平靜的生活被一次次攪亂。


    “怎麽能說沒事找事呢,我可是經過深思熟慮過後前來拜訪的。”季離亭揉了揉小腹:“我發現,我對你很感興趣。”


    他給自己設想的擇偶標準在季儒卿身上實現了。


    反應最大的是驚蟄:“哈?你個老牛癡心妄想。”


    “年紀大會疼人。”季離亭不在乎驚蟄的意見:“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是認真的。”


    “你不太符合我的擇偶標準。”季儒卿自始至終波瀾不驚:“沒什麽好考慮的,不合適。”


    嗯?怎麽和他設想的不一樣,季儒卿不應該震驚嗎,曾經的對家反過頭追求她,多麽羅曼蒂克的開始啊。


    “別告訴我你喜歡他這種的。”季離亭指著沙發上束手束腳的範柒。


    啊!勿cue我啊!範柒內心在咆哮,你們兩個鬥法能不能照顧一下旁人的感受,他才不想被牽連。


    “我喜歡驚蟄,喜歡錢行了吧。”季儒卿抱緊了懷裏的驚蟄:“但凡你有點臉皮被拒絕了就給我出去。”


    “就是就是,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害臊。”驚蟄捂著嘴偷笑。


    “你、你們……”季離亭老臉一紅,被氣得說不出話。


    一通電話打斷了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他接起後簡單應付了一兩句後掛斷。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季離亭的臉皮厚,迅速換了個話題,當剛才的種種沒有發生過。


    和她有關係麽?季儒卿總感覺兩個都是壞消息:“好的吧。”


    “你可以放幾天假了。”


    “壞的呢?”


    “華西主家死了,收拾一下請假去參加他的葬禮。”


    昌大一天之內少了三個人,看上去毫無瓜葛的三個人正同時趕往華西主家在西青省的私宅。


    季鴻恩和他不對付了大半輩子,真到了這一刻,又難免為對方唏噓。


    “阿卿,到了地方注意一下言行舉止。”季鴻恩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莊嚴肅穆。


    “知道了。”季儒卿是很討厭華西主家啦,但聽到他突然離世的消息心裏還是會突然咯噔一聲。


    就連驚蟄身上的裝飾也換成了小白花,本來不打算帶它來的,奈何季儒卿抵抗不住它的攻勢猛烈。


    季離亭對此平靜許多,也不清楚華西主家的離世是少了個威脅還是更大的危機呢?


    “生老病死乃常事,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一個先來,不如吃塊蛋糕。”季離亭把沾滿巧克力醬的蛋糕遞到季儒卿嘴邊:“來張口,啊~”


    季鴻恩的私人飛機正往西青省方向駛去,路途較遠,為了趕上葬禮,他們一早便出發了。


    “我不吃甜的。”季儒卿說完把自己盤子裏的提拉米蘇吃了個精光。


    季鴻恩坐在他們對麵,有些欲言又止,他該怎麽問?直接問他們關係有所緩和不就等於承認之前關係不好嗎?


    “我很喜歡她。”季離亭自己把蛋糕吃了,口出狂言。


    巧克力的甜膩感在他口中暈開,他不禁蹙眉,一口氣吃完有點反胃。


    “啊???喜歡誰?”季鴻恩大腦飛速旋轉。


    原來家主喜歡打是親罵是愛這一套嗎?抖m嗎?


    他其實心裏有金龜婿的最好人選,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僅僅處於兄妹界線。


    如果阿卿和家主在一起了,輩分不就亂了嗎?


    季儒卿一拍桌子:“以後不要說這種給我帶來困擾的話,你感情上升的和你這個人一樣莫名其妙。”


    “當朋友我沒意見,你把我當上下級我也沒意見。我昨天就明確拒絕過了,這次也一樣。”


    季儒卿起身去休息室,門被她大力甩的作響。


    “都怪你,惹阿卿生氣了吧。”驚蟄瞪著他。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學了,不是說女生喜歡打直球,明目張膽宣告主權嗎?”季一樣的離亭為什麽還是沒有成功,他今天還特意收拾了一番。


    昨天他對著鏡子裏自己那副邋遢的樣子自我反思了一下,實在慘不忍睹,被拒絕情有可原。


    今天他帶著臉的加成,信心滿滿再次告白。


    “不不不,阿卿不能用套路概括。”季鴻恩作為過來人很有經驗:“因為她的性格和她奶奶很像。”


    “她想要的是細節入微的關懷備至,而不是心血來潮的刻意討好,意圖太明顯會讓她抗拒。”


    “是麽,受教了。”俗話說得好,越戰越勇,季離亭的鬥誌被點燃了。


    “受什麽教,不許去騷擾她。”驚蟄抱著他的腦袋啃。


    季鴻恩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觀念有很大的差異,他的好感和他性格一般,感覺至上。


    因為季儒卿的性格在某些方麵和他很像,亦或是他在季儒卿身上看到了獨一份的個性,讓他千百年裏的孤身一人飄搖找到了靈魂歸處。


    反正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準,一見鍾情和念念不忘都有可能。


    “我認為阿卿生氣的原因在於您的態度,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季鴻恩一針見血十分中肯的迴答:“最好是開誠布公談一談。”


    “……我去和她道歉吧,的確是我的責任。”季離亭把驚蟄從頭上拽下來,拿了一盤小蛋糕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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