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解決,現在就是錢挺多的問題了。


    “接下來將命格換迴來就行了吧?”碧澄天問道。


    “你不想重振碧家嗎?”季儒卿反問。


    “當然想,不過還得從長計議吧,我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


    就憑他口袋裏三瓜兩棗的積蓄,解決自己溫飽就不錯了。


    “從長?長到四五十歲還在原地踏步嗎?”季儒卿不想打擊他,可現實就是如此:“就算你在大山村做大做強,想要走進市場還差得遠,這點讓唐秘書給你分析一下。”


    “好的,季總。”唐聞舒十分配合她:“碧家的債務雖然被償還完,但已經被好幾家合作企業列為失信人員,如果你想貸款或是找投資都比較難。加上現如今中醫行業變動太大,一是藥材供不應求被炒出天價;二是逐漸被西醫取代,隨著醫學水平的進步,中醫不大受大家重視。”


    “這些我都有所耳聞,但經濟上的動蕩我不太了解,聽唐先生解釋一番發現麻煩越來越多了。”碧澄天苦笑。


    “這些都沒關係,因為你的強來了。”季儒卿大力拍著唐聞舒的肩膀:“正好,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跟你們合作嗎?可你們不是為了改命而來嗎?”碧澄天不解。


    “這是一個原因,另一方麵,”季儒卿來之前翻看過碧家的資料:“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不能忘。”


    碧家的醫術世代相傳,在碧澄天手裏卻因為命格的變更而斷了傳承,這樣太可惜了不是麽。


    季儒卿的話觸動了碧澄天,他心裏波瀾不驚的死水被季儒卿扔進一顆深水炸彈,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走吧,現在迴去,你應該還趕得及周一上課吧。”碧澄天重整旗鼓。


    神啊,他開竅了!季儒卿對自己的主角光環深信不疑,她才是天選之人的命格。


    一下飛機,李伯開車來接他們,風風火火趕往錢家。


    悟緣有句話憋了好久:“那個,你們誰會改命,我隻是會看命。”


    “咳。”範柒咳了一聲


    “什麽?你不會嗎?”季儒卿大費周章不會要功虧一簣吧?


    “咳咳。”範柒又咳了幾聲。


    “我不會啊。”悟緣欲哭無淚,他一開始就說過了。


    “咳咳咳!”範柒加重了咳嗽聲。


    “生病了?”季儒卿捂住口鼻:“正好這裏有大夫給你看看。”


    “我是說我會。”範柒終於開口道,居然沒一個人問他。


    “哦?終於有用武之地了。”季儒卿意外。


    啊啊啊!季儒卿說話好難聽!可範柒不敢還嘴。


    但她有時候說的話挺有道理的,接觸久了之後發現她本來就該驕傲,顯赫的家世、高貴的身份,妥妥的女主劇本。


    雖然她看起來脾氣衝天,卻很理智,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想要什麽,獨立清醒,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哥哥和爺爺很疼愛她,明明是很順遂的人生,可範柒總覺得她身上有種哀傷。


    “少主,少爺,到了。”李伯打開車門。


    婦人急忙出來迎接:“你們終於來了,挺多他……他……”


    不是吧?季儒卿心一沉,難道還是晚了一步嗎?


    “他怎麽了?”


    “他和男人好上了,嗚嗚嗚,我一直管著他不讓他和其他女生接觸,結果他和園丁的兒子好上了。”


    婦人看上去不像接受不了的樣子,倒像是沒有消化這個爆炸消息。


    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季儒卿問道:“冒昧問一下,錢挺多在上麵還是……哎喲。”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唐聞舒拽走了:“事不宜遲。”


    他怎麽拿著自己的台詞,一般都是季儒卿說這句話的:“錢挺多在哪?”


    “在樓上,我帶你們上去。”婦人提著裙擺,踩著高跟鞋噔噔的上樓。


    季儒卿不大理解她為什麽在家還要穿高跟鞋,也許這就是貴婦的自我修養吧。


    婦人敲了敲錢挺多的房門:“挺多,有客人來了。”


    “請進。”錢挺多說話還挺正常的。


    “等下。”婦人阻止他們:“唐總,你們三個就別進去了,我怕挺多控製不住。”


    一個溫文爾雅,一個陽光開朗,一個霸道總裁類型,和他們比起來,還未長開的悟道和年逾四十的中年大叔比較沒有吸引力。


    而錢挺多現在也不喜歡女生了,季儒卿對他毫無吸引力。


    “還是顏控呢,平時吃的挺好。”季儒卿推開門走進去,眼前的一幕讓人不忍直視。


    園丁的兒子被強迫換上女裝,露出嬌羞的表情,錢挺多卻搖頭:“不行,沒有那種感覺,我要的是那種又男又女的感覺你懂嗎?”


    不懂,但他不敢明說,隻好夾起嗓子:“我要換一套嗎?”


    “不用了,你不是他。”


    錢挺多自從離開了範柒假扮的何安安,心裏湧現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喜歡男人,是那種美麗的男人,就算扮女裝也毫無違和感的那種。


    見到季儒卿進來,錢挺多讓他出去:“你們是把安安帶過來了嗎?”


    謔,還喜歡男娘,口味真別致,季儒卿看著擦肩而過的男娘,一張小臉清秀,麵色紅潤。


    “沒有,我們來換命的。”


    錢挺多失望的低下頭:“沒有安安,我的生命還有什麽意義。”


    也不知道命格換迴來之後他會不會對現在的所作所為後悔,季儒卿讓範柒和碧澄天進來,其他人去外麵等。


    雖然她在其中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戲是一定要看的。


    見到範柒的那一瞬間,錢挺多眼前一亮:“你……你身上有故人的氣息。”


    “什麽東西?”範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安安嗎?”


    錢挺多的直覺告訴他,麵前的人一定跟安安有關係,不然他怎麽會在見到範柒的一瞬間,心開始怦怦亂跳。


    “我不是!”範柒往後退。


    “一定是你,還記得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嗎安安,為了吸引女鬼出來,你自願男扮女裝為了我挺身而出。雖然你的男裝也很英俊,但我更喜歡你的女裝。”錢挺多頓了頓,補充道:“不過隻要是你,無論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碧澄天小聲對季儒卿道:“我現在相信他中邪了。”


    “你相信就好。”


    果然就算季儒卿說的再多,不如讓他親眼看看。


    範柒在往後退就沒路了:“你別過來啊,阿卿你們幫幫忙啊!!”


    “e on,baby。”


    範柒被錢挺多逼退至牆角,錢挺多的臉慢慢靠近,他撅起嘴,範柒的清白不保。


    季儒卿拉著他的衣領向後拽,錢挺多一個趔趄倒在椅子上:“這位小姐,不要成為我們之間的絆腳石好嗎?”


    “你們找找看有沒有繩子之類的東西。”季儒卿吩咐道。


    兩個人開始翻箱倒櫃,碧澄天找到幾根皮帶:“這個行嗎?”


    “也行。”季儒卿接過,將錢挺多的手反捆在背後。


    “我找到一個……皮鞭?”


    範柒從一個密封的箱子裏找到,裏麵還有很多東西,他不敢細看。


    咦耶,惡趣味,季儒卿不敢相信箱子裏還有什麽小玩具。


    “沒想到安安你這麽迫不及待,來吧,狠狠的鞭撻我吧。”錢挺多漲紅了臉。


    “要不要把他嘴也堵上?”碧澄天提議,什麽虎狼之詞,他聽不下去了。


    “好主意。”


    季儒卿把他綁在椅子靠背上,嘴裏塞了一團襪子。


    範柒調整好狀態,用悟緣事先準備好的符紙和朱砂畫符,他提筆,嘴裏念念有詞。


    “宿命有因,循於上天。今日在此,命數重歸,天道恆常。”


    他將符紙貼在錢挺多頭上,窗外響起一道驚雷。


    範柒一驚:“不妙了。”


    “別告訴我這雷會劈進來。”季儒卿能聽見這雷聲就在他們頭頂。


    白日鳴雷?悟緣在樓下聽見了動靜,這意味著觸怒了上蒼。


    第一次將命格換給錢挺多,第二次被算計給了百年怨靈,加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可能會,做好準備。”範柒有些緊張。


    雷聲一次比一次大,震耳欲聾,季儒卿看著窗外的異象:“渡完此劫,我是不是可以飛升成神了?”


    “哪有這種事,隻有小說才有。”範柒都快急死了,這不是好兆頭。


    “說到這個,我看過一篇文,男主被雷劈後穿越的。”碧澄天給她安利:“《被雷劈後我有了金手指》”


    “我也看過,不過這種老套的橋段都用爛了,我還是更喜歡這篇。”季儒卿也打開手機:“《上吊後我到了異世界》,作者精神狀態挺符合當下的。”


    “這我倒沒看過,劇情和文筆怎麽樣?”


    “它是篇同人文,沒看過動漫可能不大了解其中一些梗,不過作者文筆可以。”


    “我不怎麽看同人文,大多數看的都是種田文,是真的種田。”


    “但真種田的不多吧?以你的視角來看,會比較看重專業性吧?”


    “打發時間足矣,不過我找到了一篇很不錯的種田文,作者是農學院畢業的。”


    兩個人對於窗外的的危機毫不在意,還在互推書單。


    範柒將錢挺多體內的命格慢慢剝離,但每剝離一分,雷聲就逼近一分。


    直到窗戶被打碎,兩個人才有了危機感,但不多。


    季儒卿看著破了個洞的窗戶:“不是雷打的,是人為。”


    像是熊孩子踢足球打破了玻璃,可樓下沒有熊孩子。


    百年怨靈從窗戶外鑽進來:“好久不見。”


    這樣鑽進來玻璃不會割手麽?季儒卿擋住她的去路:“滾出去。”


    “嗬,你們改不迴來的,聽到了雷聲沒有。它馬上就會劈進來,到時候你們都得死。”


    女人把手搭在季儒卿肩上,攔住她的腰:“在你死之前把身體給我吧,這樣不會死的太難看。”


    “神經病啊你。”季儒卿受不了和一個女人摟摟抱抱。


    女人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她嘴上:“我不愛聽你說話,好好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怎麽長了一張討人嫌的嘴。”


    季儒卿拍開她的手:“那你想聽什麽?”


    “我喜歡你不說話的樣子。”


    女人將整個身體壓上來,季儒卿身上濃鬱的氣息包裹著她,讓她欲罷不能。


    “起開,真是屎殼郎戴麵具。”季儒卿罵罵咧咧,惡心死了。


    一道驚雷劈開錢挺多臥室通往陽台的大門,頓時四分五裂,如果範柒繼續換命,下一道雷會直接劈向他們。


    在場的隻有碧澄天會沒事,這畢竟是他的命格,但他們幾個就難說了。範柒是怨靈,這一道雷會讓他神形俱滅,季儒卿和錢挺多可能得躺板板了。


    女人直接把季儒卿撲在床上:“現在把身體給我還來得及,快點!”


    “怕了?”季儒卿譏諷道:“我死了也會拉你當墊背。”


    悟緣在下麵聽見動靜,急忙上樓:“各位沒事吧?”


    範柒高喊:“沒事,你快去和悟道開陣避雷!”


    “好,你們再撐一會!”


    婦人和唐聞舒坐在原地喝茶,她相信有避雷針在應該不會怎麽樣。


    “唐總,要不然我們上去看看吧?”婦人有點擔心樓上的情況。


    “也好。”唐聞舒坐不住。


    他們上樓,婦人敲敲門:“我們進來了。”


    “別進來!”季儒卿掐著女人的脖子和她決一死戰。


    婦人收迴手,唐聞舒卻徑直打開門,他偏要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裏麵的場景很詭異,錢挺多被綁在椅子上,腦門上貼著一張符,範柒豎起手指正在跳大神。


    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正在和季儒卿打情罵俏?在唐聞舒眼裏看來是這樣,季儒卿掐著她脖子的手都冒青筋了,女人硬是一聲不吭,也不還手。


    主角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看誰,等等,那個女人有些眼熟,對了,在錢家晚宴上見過一麵。


    “天哪!”


    婦人看著一地的碎玻璃,破爛的木門以及神誌不清的錢挺多,昏了過去。


    唐聞舒眼疾手快的扶著她:“還沒解決?”


    “沒有!給我起來。”季儒卿扯她頭發,掐她脖子,撓她咯吱窩都沒用。


    女人死死按住她的肩膀,俗稱鬼壓床讓她翻不了身。


    “範柒,能不能快一點?”


    “可是你們會被雷劈的。”


    “劈就劈,劈死她丫的。”


    範柒鼓足一口氣,加快速度:“天命昭昭,速速歸道。”


    一道雷劈在女人腳邊,她開始急了:“你不要命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完美的身體,她不甘心就此錯過。


    “我賭這雷劈不到我。”


    開玩笑,她可是有主角光環的人,她要是噶了劇情怎麽繼續?讓這個瘋婆子當主角嗎?遲早得崩。


    第二道天雷蓄勢待發,朝季儒卿頭頂劈下,擊穿了房頂。


    女人渾身顫抖,怨靈最害怕天雷,她作為百年怨靈也不能幸免。


    “這次算你運氣好,”女人戀戀不舍的看著她:“記住我的名字,佟秋。”


    佟秋從她身上起來,在離開季儒卿的時候,天雷落在她的身上。


    “啊啊啊啊!!”她痛苦的跪倒在地,怎麽會這樣?


    她迴頭看向季儒卿,對方安然無恙,嘴角與太陽平齊,正看她好戲。


    難道說季家帝王之氣連天雷的走向都能幹擾?天雷一向是無差別攻擊,為什麽不劈她。


    不行,得趕緊走,不然沒機會了,佟秋爬起來:“你給我等著。”


    “又不是我劈的你,神經病。”季儒卿看著她一瘸一拐離開。


    雷陣也結束了,它似乎劈到一個人為止,碧澄天的命格被歸還,錢挺多也逐漸恢複正常。


    “唿。”季儒卿伸了個懶腰,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至於碧澄天,唐聞舒幫他安排了住所。過了一段時間後,碧澄天也說到做到,致力於幫助大山村脫貧致富。


    唐聞舒將碧澄天介紹給華南家主,在人力和財力上都給予了最大的幫助。


    季儒卿和範柒商量送上一份禮物,慶祝碧家重新啟航。


    她看著銀行卡上突然多出一筆錢,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唐聞舒事後查了一下她的賬戶流水,很意外的發現:“某人連飛機票都買不起了,我覺得是我這個當哥哥的失職。”


    “沒有必要,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季儒卿知道唐聞舒多半是去查了明細:“不過還是謝謝了,起碼沒怪我亂花錢。”


    “嗬,”唐聞舒無奈:“從你口中聽見謝謝二字還真是難得。”


    晚上。


    趁著大家都盡興,季儒卿和範柒偷摸著去了碧澄天的臥室。


    “這符紙有用嗎?”季儒卿把折好的好夢符塞在碧澄天枕頭底下。


    “當然有,它能讓人放鬆。”範柒保證。


    “那就祝他好夢吧。”季儒卿不再多留。


    夜深,碧澄天簡單洗漱一下後迴房休息。


    好夢符的作用很強,不一會,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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