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被你們變成這副鬼樣子了,知道一點什麽,也不足為奇吧。”


    天真純良的笑容消失不見,轉而是滿滿的陰冷,楚茯眼尾挑起,譏諷地看著凱斯。


    凱斯瞧著楚茯的冷臉,忽而一笑,拿出光腦把實驗室給封閉掉,隨後靠近實驗管。


    打開實驗管,水波褪去,手腳的鐐銬也越來越緊,露出的手臂上也慢慢出現了一條條劃痕,流出鮮紅帶綠的血液。


    疼痛逐漸襲遍全身,身上的劃痕也越來越多,一點一點,慢慢裂開。


    “淩淩,看看你現在,你甚至都離不開修複液,你不會覺得,你真的能夠像當初一樣逃走吧。”


    越來越多的鮮血染紅了楚茯身上的白裙,冷汗從額頭滑落,心髒一下一下,越跳越快。


    喉間一片腥甜,不斷有鮮血翻湧而出,把鮮血咽下,楚茯抬頭看著凱斯。


    “你敢現在讓我死嗎?”


    “我死了,你們才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凱斯冷了臉色,沒來由地憋屈,不過還是按下了按鈕,湛藍色的修複液再次充斥著實驗管。


    打開的實驗管再次被關上,身上的傷口也在以驚人的速度修複著,沒過多久,隻有染血的紅裙和從骨頭深處傳來的疼痛在提醒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淩淩,你的確不能死,也死不了。”


    凱斯敲擊著實驗管,看著楚茯微微顫抖的身體,忽而一笑,低下頭,低語道。


    “畢竟,這是每個人都希望的,這是你的責任。”


    凱斯說完這話,操作光腦,動用機器清理掉了楚茯裙子上邊的血跡,湛藍色的修複液也變得髒汙起來,重新換了兩遍,才算是恢複成之前的樣子。


    另外一邊,好不容易找到儲藏室,換好衣服的楚木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躲開守衛和機器人。


    裝作實驗員之後,終於也來到了關著楚茯的實驗室。


    門被緊緊關著,識別器安在銀灰色大門旁的卡架上,楚木低下頭,在收納器中不停尋找著什麽,好一會,才找到當初的識別碼芯片。


    冰刺入手,刺破小手臂,把識別碼芯塞進手臂之中,從收納器中拿出另外一個小小的銀色按鈕,對準識別碼芯片按住。


    這是他當初在實驗室偷偷留下的,實驗室的裝備都是一體的,在能夠混進來之後,他便確定了實驗室主區的實驗室門並沒有進行更換。


    周邊無人,楚木加快開門的動作,門很快被打開,楚木立刻走了進去。


    剛剛進去,視線就停在了最裏邊的實驗管上,湛藍色的修複液中,純白色的長裙微微搖擺,被鐐銬鎖住的女孩眉頭緊鎖,像是正在忍受著什麽一樣。


    楚木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明明早知道自己會看到什麽,可真正看到的時候,楚木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慢慢走過去,手顫抖著微微舉起來,還沒放在實驗管上,原本昏迷的女孩忽然睜開了雙眼。


    看到是楚木,楚茯微微瞪大雙眼,轉而是濃濃的不悅。


    “你來這裏做什麽?”


    楚木心裏如同壓著一塊巨石,難受得緊,忍住心裏的酸澀,楚木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那麽難看。


    “姐姐很久沒有理木木了,木木來找姐姐。”


    楚茯隻是偏開頭:“你這是在找死。”


    看到楚茯一臉的冷淡,楚木有些沮喪,目光觸及楚茯腳上的鐐銬,心裏發緊,也顧不得心底的失落,立刻走到一邊的控製區裝置,想要把楚茯腳上的鐐銬解開。


    找了半天,楚木也沒有找到有什麽辦法打開控製區裝置,臉上也出現了急躁的神情。


    看到還被緊緊鎖住的楚茯,楚木直接走到實驗管前,抬手凝聚出冰刃,打算直接用異能砸破實驗管。


    “你現在砸破,不說能不能成功,我一定會死。”


    楚茯平靜地說著話,好像說到的並不是她自己一樣。


    楚木下意識收迴了冰刃,定睛一看,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這是修複液?”楚木愣愣地看著浸透楚茯的湛藍色液體,整個人都變得恍惚了起來,手不自覺摸上了實驗管,低下了頭。


    好一會,低低的抽泣聲響起,楚木嗚咽著,聲音由於過度壓緊,已經有些啞了。


    “所以,木木還是沒用,已經開始了對嗎?”


    楚茯還沒有來得及迴答,忽然看到楚木手臂上還沒凝固的血跡,目光忽而一冷。


    “你用了識別碼?”


    實驗室忽然陷入了安靜,楚木下意識遮住了自己的手臂,低著頭,腳尖靠攏,不敢抬頭看著楚茯。


    “既然要用,那你逃什麽?還不如就待在這裏。”


    楚茯說不清自己心裏的憋屈是為了什麽,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堵在心裏,沒來由地不舒服。


    說話也更加不客氣了,甚至於看到自己身上的鐐銬和修複液,也變得如此刺眼。


    “我隻是,很久沒有看到姐姐了,想出去,再看姐姐一麵。”


    “姐姐,木木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楚木趴在實驗管上,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浸透了眼淚,滿目祈求,樣貌精致可憐,企圖讓楚茯心軟片刻。


    “你留下來,是送死,不是陪我,趁著識別碼還沒跟你徹底融合,能走多遠有多遠。”


    楚茯不為所動,甚至沒有正眼看著楚木。


    “當初的事情,不過是你美化了而已,楚木,我不是你心中的那個姐姐。”


    “她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場實驗裏。”


    “你怎麽能夠盼望,一個死了的人對你心軟?”


    楚木低著頭,靜靜聽著楚茯說完,等到最後,他才抬起頭,認真看著楚茯,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那隻是姐姐認為,在木木心裏,姐姐還是姐姐。”


    像是知道楚茯會說什麽,楚木忽然舉起了手,晃了晃手上的識別碼芯片。


    “木木會救姐姐出去的,這一次,讓木木來救姐姐。”


    “姐姐不說話,就當答應木木了好不好?”


    “就這一次,就一次!”


    楚木感受著從胸口處傳來的窒息感,知道楚茯現在沒有力氣迴應他,努力笑了笑,快步離開了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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