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視線，伴隨著陣陣難以言喻的味道一股腦的鑽進林濤的鼻子裏。每走一步，都能掀起灰塵。
但是他確實是沒有想到，老人家的屋子的壁櫥。竟然有個機關，打開了一個暗門。出現了這麽一個地下室。不過李剛和秦可兒並沒有跟來，因為老人家隻允許他隻身前來。
林濤雖然沒有想明白是為什麽。但是當他看到這個地下室的一瞬間，他立刻明白了昨晚為什麽老人家能在他們眼皮底下溜出來了。現在看來，那個鬼影估摸著就應該是他了。
但是他為什麽出去？又為什麽見到他就跑？這滿肚子的疑問林濤都想要去問他。但前麵的老爺子隻是提著破舊的油燈，在這光線極其不好的地下室裏往某一個方向走去。
“我們這是要去哪？”
林濤終於忍不住問道。
老爺子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提著油燈，指了指他身後的某個地方。林濤順著這個方向望去，很快就看見一個發著難以言喻味道的泳池。甚至接著油燈的微弱光芒可以看得見裏麵躺著的兩個人。
“這裏麵是福爾馬林，用來保存屍體完整性的東西。最好小心點別碰到。”
福爾馬林？
保存屍體？
“這裏麵泡著的兩具屍體，是我的女兒和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孫女都那麽大了。兩人竟然隻是未婚夫婦的關係？“那個不好意思...您女兒未婚先孕麽？”
“是。”得到肯定的迴答後，林濤才仔細觀察起這兩具屍體。麵目保存的幾乎相當完好。女人和男人似乎隻是睡著了一般。根本看不出來死亡時間是多久。
“我鬥膽問一下，為什麽，要把他們兩放在這裏？”
“你想知道？”
林濤想了想後，搖了搖頭。算了，這些東西跟自己沒關係。
“嗯。沒關係。既然我讓你看到這些，自然是準備好了。起碼在我最後的時間裏，把這些秘密說出來，或許會好受點。”
“最後時間？您怎麽了？”
老人家沒有繼續說話，隻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球道：“你知道我的眼睛是為什麽瞎的麽？”
“因為哭的？”
“不是，之前我說的一半真，一半假。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在試探你們的底細。而我這個眼睛，在我孫女身上。”
孫女身上？
林濤幾乎一頭霧水的表示聽不懂。
但是突然間他又想起了什麽，之前他就覺得過那個女孩的眼睛實在是太好看了。那種深邃到至極的感覺，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眼神。
“視網膜移植？”
“很聰明，我孫女是先天性失明。我把自己的視網膜捐出去了。”
原來如此。
怪不得。
老爺子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前想必那孩子已經告訴你了，她對她媽媽的記憶並不算多，對吧？”
林濤點了點頭。
“其實她媽媽在生下她之後，是拋下她自殺的。我很後悔當時沒察覺到她的內心，沒早點發現。這個混蛋的真麵目！！”
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女人旁邊躺著的那個男人。
“他死前沒有對柔柔盡到該有的責任，把她肚子搞大，一走了之。死後我幫他。兩人會在這裏長長久久，當個陰間夫婦。我要讓他死都不能超生。這是他欠的債。”
林濤一邊聽著，一邊汗毛直豎。任誰都能感覺得到老爺子話中的陰暗和扭曲感。
其實故事總結起來，很簡單。老爺子的女兒被一個男人搞懷孕了，那人卻拍拍屁股走人。他的女兒承受不了，再生下女孩前麵自殺而死。而那個男人也相繼而死，兩人被老爺子搬到這個陰暗的地下室裏，泡在福爾馬林裏。可能是因為老爺子愛他女兒愛的太深了。
突然的自殺，讓他根本措手不及。
至於這個男人是怎麽死的這個問題上，如果細細深究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最過分的一點是什麽麽？這個男人在我女兒死之後，依舊泡在很多的女人麵前，聲色犬馬。都該死！都該為我的女兒陪葬！！”
林濤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才注意到腳邊散落著很多的骨頭和骷髏。能依稀看得出這些生前似乎都是女人。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那一天之後，我就深深的明白了這個道理。戎馬半生，現在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憤怒？痛苦？這些都不重要了。唯一支撐我活下的唯一信念，放不下的，就隻剩下那個孩子了。”
老爺子越說情緒越低落。
林濤似乎能感同身受一般，他理解老爺子的情感。他也經曆過那種感覺。絕望，痛苦，什麽也做不了。生活從來都是把所有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甚至還吐了口唾沫。
大起大落。
除了迴憶，什麽也不剩下。孤獨，悲涼。被逼的不得不去走極端的辦法。
“我帶你來到這，是想告訴你。這個地下室有很多通道，通向四麵八方。這是當初政府在暗地裏搞地下通道的時候，遺留下來的廢棄地方。被我發現，改造成了這個地下室。還有關於你們口裏的抵抗軍，應該隻是政府那邊的稱謂。”
“之前，我見過他們。自稱是“救世軍”。我唯一的一個請求，就是把那孩子帶上。”
老爺子咳嗽了幾聲，恢複了情緒。緩緩的道。
“老爺子...那您？”
“我早就應該死了。”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把袖子擼起來。上麵很多細小的管子歪歪扭扭的深深插在他的皮膚深處。“這是葡萄糖。我的身體都是靠這個在支撐。”
“這是最後的一點葡萄糖了。如果沒遇見你們，我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不過老天爺還沒斷絕我的希望。”
林濤心裏百感交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還有關於昨天你們看到的那個影子是我沒錯，而我昨天出去之後，在遇見你們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東西。”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拿出一張殘破的紙張。
林濤幾乎一搭眼就看見上麵熟悉的字跡。
沒錯！正是柳青。
“謝謝。”林濤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老爺子這個發現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巨大的幫助。隻能到了一聲謝。“沒關係，幫我照顧好那個孩子。”老爺子用僵硬的臉努力的想擺出一個笑容。伸出一隻手，放在太陽穴旁邊。對著林濤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突然，他以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把老式手槍。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嘴巴。
“嘭！”
（本章完）
(本章完)
但是他確實是沒有想到，老人家的屋子的壁櫥。竟然有個機關，打開了一個暗門。出現了這麽一個地下室。不過李剛和秦可兒並沒有跟來，因為老人家隻允許他隻身前來。
林濤雖然沒有想明白是為什麽。但是當他看到這個地下室的一瞬間，他立刻明白了昨晚為什麽老人家能在他們眼皮底下溜出來了。現在看來，那個鬼影估摸著就應該是他了。
但是他為什麽出去？又為什麽見到他就跑？這滿肚子的疑問林濤都想要去問他。但前麵的老爺子隻是提著破舊的油燈，在這光線極其不好的地下室裏往某一個方向走去。
“我們這是要去哪？”
林濤終於忍不住問道。
老爺子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提著油燈，指了指他身後的某個地方。林濤順著這個方向望去，很快就看見一個發著難以言喻味道的泳池。甚至接著油燈的微弱光芒可以看得見裏麵躺著的兩個人。
“這裏麵是福爾馬林，用來保存屍體完整性的東西。最好小心點別碰到。”
福爾馬林？
保存屍體？
“這裏麵泡著的兩具屍體，是我的女兒和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孫女都那麽大了。兩人竟然隻是未婚夫婦的關係？“那個不好意思...您女兒未婚先孕麽？”
“是。”得到肯定的迴答後，林濤才仔細觀察起這兩具屍體。麵目保存的幾乎相當完好。女人和男人似乎隻是睡著了一般。根本看不出來死亡時間是多久。
“我鬥膽問一下，為什麽，要把他們兩放在這裏？”
“你想知道？”
林濤想了想後，搖了搖頭。算了，這些東西跟自己沒關係。
“嗯。沒關係。既然我讓你看到這些，自然是準備好了。起碼在我最後的時間裏，把這些秘密說出來，或許會好受點。”
“最後時間？您怎麽了？”
老人家沒有繼續說話，隻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球道：“你知道我的眼睛是為什麽瞎的麽？”
“因為哭的？”
“不是，之前我說的一半真，一半假。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在試探你們的底細。而我這個眼睛，在我孫女身上。”
孫女身上？
林濤幾乎一頭霧水的表示聽不懂。
但是突然間他又想起了什麽，之前他就覺得過那個女孩的眼睛實在是太好看了。那種深邃到至極的感覺，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眼神。
“視網膜移植？”
“很聰明，我孫女是先天性失明。我把自己的視網膜捐出去了。”
原來如此。
怪不得。
老爺子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前想必那孩子已經告訴你了，她對她媽媽的記憶並不算多，對吧？”
林濤點了點頭。
“其實她媽媽在生下她之後，是拋下她自殺的。我很後悔當時沒察覺到她的內心，沒早點發現。這個混蛋的真麵目！！”
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女人旁邊躺著的那個男人。
“他死前沒有對柔柔盡到該有的責任，把她肚子搞大，一走了之。死後我幫他。兩人會在這裏長長久久，當個陰間夫婦。我要讓他死都不能超生。這是他欠的債。”
林濤一邊聽著，一邊汗毛直豎。任誰都能感覺得到老爺子話中的陰暗和扭曲感。
其實故事總結起來，很簡單。老爺子的女兒被一個男人搞懷孕了，那人卻拍拍屁股走人。他的女兒承受不了，再生下女孩前麵自殺而死。而那個男人也相繼而死，兩人被老爺子搬到這個陰暗的地下室裏，泡在福爾馬林裏。可能是因為老爺子愛他女兒愛的太深了。
突然的自殺，讓他根本措手不及。
至於這個男人是怎麽死的這個問題上，如果細細深究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最過分的一點是什麽麽？這個男人在我女兒死之後，依舊泡在很多的女人麵前，聲色犬馬。都該死！都該為我的女兒陪葬！！”
林濤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才注意到腳邊散落著很多的骨頭和骷髏。能依稀看得出這些生前似乎都是女人。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那一天之後，我就深深的明白了這個道理。戎馬半生，現在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憤怒？痛苦？這些都不重要了。唯一支撐我活下的唯一信念，放不下的，就隻剩下那個孩子了。”
老爺子越說情緒越低落。
林濤似乎能感同身受一般，他理解老爺子的情感。他也經曆過那種感覺。絕望，痛苦，什麽也做不了。生活從來都是把所有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甚至還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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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迴憶，什麽也不剩下。孤獨，悲涼。被逼的不得不去走極端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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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見過他們。自稱是“救世軍”。我唯一的一個請求，就是把那孩子帶上。”
老爺子咳嗽了幾聲，恢複了情緒。緩緩的道。
“老爺子...那您？”
“我早就應該死了。”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把袖子擼起來。上麵很多細小的管子歪歪扭扭的深深插在他的皮膚深處。“這是葡萄糖。我的身體都是靠這個在支撐。”
“這是最後的一點葡萄糖了。如果沒遇見你們，我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不過老天爺還沒斷絕我的希望。”
林濤心裏百感交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還有關於昨天你們看到的那個影子是我沒錯，而我昨天出去之後，在遇見你們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東西。”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拿出一張殘破的紙張。
林濤幾乎一搭眼就看見上麵熟悉的字跡。
沒錯！正是柳青。
“謝謝。”林濤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老爺子這個發現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巨大的幫助。隻能到了一聲謝。“沒關係，幫我照顧好那個孩子。”老爺子用僵硬的臉努力的想擺出一個笑容。伸出一隻手，放在太陽穴旁邊。對著林濤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突然，他以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把老式手槍。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嘴巴。
“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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