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年疑惑道,“我連皇上的麵都沒見過。”


    “哈!哈!哈!”閻羅王開懷大笑,“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


    “我……”章逸飛還想說些什麽,閻羅王打斷道:“現在你應該關心的好像不該是這個問題吧?”


    經閻羅王這麽一提醒,章逸飛這才想起來相府的初衷!“對了,顏家主!”


    他說著便欲迴頭,閻羅王喝道:“迴來!”少年停下腳步,閻羅王繼續道:“本王已將顏毅送迴了顏府,盛東秋和唐駿也在那裏。”


    聽聞顏毅已安全脫身,少年終於冷靜下來,先前許多被忽略的細節又重新浮現在了腦子裏,他問閻羅王道:“你為什麽會三番五次的幫我?”


    閻羅王雙手背負,抬頭看著東方就要破曉的朝陽,緩緩道:“本王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


    “那如果我一定要一個理由呢?”


    少年的言語帶著幾分銳氣,那是劍鋒幾欲出鞘的征兆!


    “噢?”閻羅王聞言轉過頭來,眼瞼微咪,顯然是對少年又提起了興趣,“你忘了,本王曾幫過你,難道你要恩將仇報?”


    “是恩我章某絕不會忘,但閣下若隻是為了打磨劍鋒,那章某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少年說著,他的右手已握住了劍柄,而他身上的銳氣也在一瞬間便上升到了最高潮,似乎“劍”就是他的靈魂!一劍在手,便可以不懼任何挑戰!


    看著少年的變化,閻羅王稍微有些動容,他道:“你這麽快就認定本王是在打磨劍鋒而不是在鑄造一柄絕世好劍?”


    “鑄劍與否總要試試才知道!”


    此時,劍身已有三分之一裸露在外,初升的紅霞照映著那本不起眼的鐵劍,令得四周都染上了一層劍影!而那微風輕拂之間,劍影也在隨風而動,氣氛也在此時凝滯!


    許久之後,閻羅王打破沉默道:“你確定要試?”


    少年道:“我確定!”


    閻羅王搖搖頭,略帶著幾分惋惜道:“我不希望一柄將要成型的雛劍就此消亡!”


    “我也同樣不希望雛劍消亡!但人總是會好奇的,我手中的鐵劍也一樣!它也想知道使他的人到底夠不夠分量!”


    少年的目光越發堅定,持劍的右手也握的更緊,閻羅王也知道,鑄劍總是要錘煉的!否則,鑄出來的劍就算再鋒利也絕難成為王者!


    想到這裏,閻羅王不再多費唇舌,他左腳前傾,右手背負,而左手則微微向前擺開架勢,道:“即是絕世好劍,就理當承受更多的錘煉,但願你手裏的鐵劍能承受得住本王的重錘!”


    “鏘!”少年眉頭一挑,不再搭話。鐵劍也在瞬間便逃離了藏鋒的劍鞘,長劍遙指,它更像是一個久在黑暗密室之中接受訓練的勇士,此刻就要在陽光下徹底發揮它平時苦練的本領!


    “呀!”劍,隨聲而動,如風影般難以琢磨,頃刻間便跨越五丈的距離直指閻羅王頭戴的麵具!


    劍勢猛烈如雷,但卻偏偏不能傷害閻羅王分毫,隻見他左腳一旋,右腳一轉,少年手中的鐵劍便擦著他的衣袍而過。章逸飛一招不得,手腕翻轉又橫劍掃出,這其中絕沒有絲毫遲疑,變招之間也銜接得絕頂巧妙。但結果還是不如人意,閻羅王依舊是輕輕鬆鬆就避開了少年這精妙絕倫的劍招。


    少年依舊不氣餒,手挽劍花,連續劈、砍、撩、提、掃……所有招式通通使了個遍,但結果還是與先前一般無二,章逸飛已開始喘氣,閻羅王卻依舊如初,一旁的清雪和柳千葉美目圓睜,櫻桃小嘴也驚訝得能放下一顆雞蛋,一直以來,她們隻知道少年劍法超群,可從未見過章逸飛如此狼狽。


    如此又過了數十招,雖是嚴寒臘月,但章逸飛的衣衫已濕透,他的耐心也隨著毛孔滲出的汗液徹底的消耗一空,他不再試探,更不再留情!“劍馭飛龍!”少年大吼一聲,其聲如雷震,霎時間,劍氣縱橫、光影紛飛,這一招包含著章逸飛對劍意的領悟,和這些年來所有的武道精髓,一裏之內所有的草木都被肆掠的劍光所籠罩,他料想閻羅王絕計再不能隨隨便便的接下此招。可誰知閻羅王不閃不避,隻是雙掌微合,他的周身便瞬間開始有華光流轉,並將劍光死死壓製在他身旁一尺之外!


    “破!”僵持片刻,閻羅王猛的叱吒,章逸飛便被一股無形的氣浪震出老遠!


    “逸飛!”言語間,清雪二女忙飛身扶住少年。


    閻羅王這一招簡直霸道無匹,好在他隻是“鑄劍!”而非“折劍!”否則此時的章逸飛恐怕已是廢人!


    “我沒事!”少年推開二女,麵朝閻羅王頜首道:“逸飛多謝閻王手下留情!”說完這句,少年話鋒一轉又抬眼道:“但這並不代表我願意成為你鑄的劍!”


    閻羅王輕嗤道:“本王用不著你謝我,並且,願不願意“鑄劍”也不是你說了就能算的!最起碼到目前為止,本王反倒更像是你手中的劍不是嗎?”


    少年抬頭,眼神也因為閻羅王的言語而變得迷霧重重,的確,閻羅王兇名在外,但卻從沒有在章逸飛的身上謀利一分!盡管他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但就目前為止,食食而歡的人難道不是少年自己?……


    太陽總算衝破了層層障礙,爬上了山的頂峰。不過它好像用盡了力氣,因為太陽原本是最溫熱的!但大地還是因此而變得明媚,盡管沒有花香!盡管沒有鳥鳴!但最起碼世間已重新變得光明!


    章逸飛仍舊沒有得到答案,就像他弄不清楚自己的“馭龍劍典”本是世間第一劍法,但還是無法擊敗閻羅王一樣。他更想不明白閻羅王為什麽要鑄一柄根本不受自己掌控的劍?那豈非不是在在給自己樹敵?而今夜,少年想不明白的事又何止這些?夜郎皇帝明顯是為了他才得罪的姚伯賢,甚至不惜在姚伯賢吐露出逼宮的意圖之後都不忘順手救他出相府!要知道皇權已是天地間最令人羨慕的權利,有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為了皇權而犧牲至親骨肉的也絕不在少數,那章逸飛又如何值得夜郎皇帝因此而弄險呢?少年想不明白,或許閻羅王能知道原因,因為皇帝本就是他“請”來的,但他早已離去,就在少年發呆之時就已離去!他倒真像是暗夜裏的閻王,天一亮,就不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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