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決生死,但也得分勝負,上了擂台便不會再有自由的人!就好像是上了賭場的鬥雞,他們從來都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


    麵對青衫人,清雪也從來都沒有這麽緊張過,即便是在藏龍臥虎的顏家,她也能從容應對。而此刻青衣雖然是隨意的站立,他拿劍的右手也顯得很是漫不經心,但清雪總感覺他手裏的那柄劍危險至極!隨時都有可能突破自己的防禦!她隻得定了定心神,在心裏告訴自己:“越是害怕隻會輸得越慘!”


    有了心裏暗示,清雪的神態果然變得積極起來,她的變化青衫人也看在眼裏,稍微點頭,像是在給她鼓勵,但他們又明明是必分勝負的對手!


    劍從來都不是用來藏的,清雪也終於拔劍出鞘,手握劍柄的她變得更加自信,仿佛一劍在手就有了安全感,但劍又明明是最不安全的,因為它是殺人最快的利器!


    “有鳳來儀!”嬌喝聲起,清雪的劍也已循聲而去,青衫人抬了抬手,似乎是在表示對這場比武的尊重!但他隨即又放下,或許是他骨子裏還是不認為這是一場“公平”的決鬥。


    破空之聲近在咫尺,青衫人才終於意識到這一劍不可小覷,他的神態也才終於認真了一點,“好劍法!”話音未落,青衫人已避開劍鋒從側麵穿插,使出了一招“另辟蹊徑!”


    這一招相當於釜底抽薪,好在清雪劍法造詣不低,在對手的長劍斜刺而來之際迅速反劍挑開,並趁勢橫掃,青衣一劍落空,忙腳下發力退開五尺。清雪欺身而上,她的目的本是逼對手顯露真功夫,這一刻又怎麽會輕易舍棄?自然是步步緊逼。


    而青衣一劍不得,竟不再力敵,而是施展輕功與之遊鬥。一個本就比清雪強的青衫人不與之力敵清雪自然更加的無可奈何。


    “呸!真不是男人!”清雪暗罵一聲,上趕的架勢更猛,可還是無法縮短兩者之間的距離。


    青衣且戰且退,根本就不出全力與之決鬥,因為他知道,清雪不過是來探路的人,真正的大魚是章逸飛!這一點在他初見章逸飛時就已明了,甚至他來此的使命就是為了章逸飛,隻是需要做做樣子而已!


    清雪數擊不得,不知不覺焦躁的情緒也已襲上心頭,殊不知這正是青衫人的計謀,他要的就是清雪急躁,正所謂,急則亂,亂則敗!當然,也不是他不能正麵勝過清雪,憑他的本事,清雪自然是傷不了他的,但是清雪也絕非庸人,想從正麵勝出就勢必會暴露自己的本家功夫,那樣一來再想贏章逸飛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台下的章逸飛又何嚐不知道青衫人的想法,但他也想清雪快點下台,畢竟擂台比武誰又能保證刺出去的劍能及時收住?在她急躁大意之時最起碼青衫人的的劍失去準頭的幾率會大大減小!並且清雪始終要敗,又為何不讓她敗得安穩一些呢?在少年眼裏,隻要自己身邊的人活的好好的,那比什麽都重要!為江湖盡力有他一個人就夠了,再說了,“打仗”有男人就夠了,什麽時候輪到女人了?


    顏如玉也同樣猜出了章逸飛的心思,她不是江湖人,她原本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所以對於武林至尊之位她根本就沒有看的太重過,自然心裏也很讚同章逸飛的做法,不過她們算得上是情敵,能這樣想說明顏如玉也是一個好人呢!


    而台下的觀眾見到此情形卻是一臉失望的神色,因為青衫人從一開始就是一劍敗敵,所以他們便想當然的以為青衫人的第二劍也一定會是驚天地泣鬼神般的神跡,可是十數招過去了也仍然沒見他使出什麽更驚豔的劍招,他們實在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這種落差也就自然而然的表現在了臉上。


    青衫人還是不肯正麵迎敵,清雪也在急躁的路上越走越遠。但有人卻知道她要敗了!“知道保存實力,不暴露底牌,青衣果然沒讓老夫失望!”候霸天雙手背負,臉上的笑容也很燦爛,他的身後分別是沐氏父子。


    “殿主昨夜親自找他“商談”他又怎麽敢胡來呢?”沐擎天跟他兒子一樣也是馬屁精,或者說是他兒子深得他的真傳。


    對於馬屁,候霸天總是喜歡得很,要不然沐氏父子又怎麽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呢?他笑了笑,又道:“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沐擎天討好道:“殿主放心!一切準備就緒,隻等英雄大會結束。”


    一切都順遂心意,候霸天的心情也變得極好。“哈!哈!哈!好!很好!隻可惜那些老家夥們沒來,要不然本座可就能一勞永逸了!”


    “殿主不必擔憂,五大派最頂尖的弟子可都還在黔靈山上,那些老家夥們畏於以後的香火傳承,還不得乖乖聽您的話?”沐偉總算能插上一句,自然是專門撿好聽的說!


    沐擎天對著兒子點點頭,似乎是在誇讚他心思活泛,候霸天也答道:“嗯!不錯!投鼠忌器,他們自是不敢輕舉妄動,接下來隻要和閻王殿精誠合作,整個江湖很快就都是我們的了!”……“哈!哈!哈!”說到這裏候霸天忍不住大笑起來,他籌謀了多年的計劃總算就要實現,想必任誰也藏不住此時激動的心情,沐氏父子也跟著狂笑起來!


    擂台上,清雪總算察覺到了青衫人的用心,可是卻為時已晚,青衫人趁清雪停下之際躲閃的身形突然掉頭,長劍也在此時變得淩厲無比,一招“浪子迴頭”以極快的速度突然使出,清雪猝不及防之下忙提劍格擋,再閃身後退,然而青衣本是一流劍客,修為又在清雪之上,她又如何能扭轉敗局?勉強掙紮數招之後就被青衣挑飛了短劍!


    清雪恨聲道:“耍陰謀詭計,你勝之不武!”


    哪知青衫人不僅不怒,反而淡淡的笑答道:“贏了就是贏了,敗了就是敗了!又沒有人規定擂台上不能耍弄陰謀?再說了,先秦的百家爭鳴可沒少了陰謀家,這說明能耍陰謀也是一種本事,”說道這裏,他神秘一笑,又道:“況且你們不也在耍弄陰謀嗎?”


    這最後一句話說得清雪啞口無言,她本是上台探路的,說到底還是她耍弄陰謀在先,人家答應不傷她性命就已是法外開恩了,又豈能再怪罪別人耍陰謀詭計呢?


    “哈!哈!哈!”見清雪無言以對,青衫人大笑三聲,“下去吧!叫“他”上來!這裏但凡有一人有機會贏我,那也一定是他!”他想了想,又笑道:“別人是絕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別人是絕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清雪反複琢磨這幾個字,她總覺得其中另有深意,無奈青衫人已迴頭不再理她,而她也無法再從他臉上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得已,隻得轉身下台!


    見清雪安然無恙,章逸飛微笑著走來,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下次絕不可以再這麽任性!”言語溫柔至極,包含了無盡的憐愛,清雪聞言露出了少有嬌羞,低下頭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迴去吧!你未完成的事,我來!”聽完短短十一個字,清雪臉上的嬌羞瞬間轉變成緊張、擔憂!但此時,章逸飛一躍而起,早已落到了擂台之上!


    青衫人又笑了,他說道:“你終於來了,在這裏,隻有你一個人配做我的對手!”


    章逸飛道:“老實說,我並不想上台,但我又實在想不出你一個不像是會受製於人的人又為何會替猴王殿爭這個武林盟主之位,所以我又不得不來!”


    “那如果我說……我並不是在替猴王殿爭呢?”青衣臉上的笑容變得神秘起來。


    這一笑將章逸飛先前所有的猜測全部湮滅!此刻竟連章逸飛也想不到任何一種可能,又或許是任何一種又都有可能!“我不知道你有多可怕,但我知道做你的敵人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青衫人同樣說道:“你差點就能猜到我的目的了,由此可見做你的敵人也並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下一刻兩人相對而立,誰都沒有再言語,因為他們都知道,論機警縝密兩人都在伯仲之間,說得再多也無益!


    秋風又起了!淩亂的劉海拂過前額像是要掃過眼前的陰霾,咧咧作響的衣袍卻又為本就劍拔弩張的擂台平添了幾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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