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幽和洛靈不約而同的點頭,臉上的神色和她完全同步。


    小時看到她們的神色就想要多吐槽幾句。


    她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


    一位藥童就跑了過來。


    “小時,顧神醫叫你過去。”


    小時點頭,“來了。”


    她朝白幼幽兩人揮了揮手。


    “兩位仙女姐姐再見。”


    兩人看著她的背影,對視一眼,轉身離開了醫館。


    顧笙見小時迴來,手裏的動作頓了頓。


    “怎麽耽誤這麽久?”


    小時:“跟她們說了會兒話。”


    顧笙:“哦,說什麽了?”


    “也沒啥,她們就是問了師父的姐姐。”


    顧笙點頭,繼續低頭寫藥方。


    直到來問診的人全部離開,顧笙接過小時遞上來的茶。


    他看著小徒弟,眉眼柔和。


    “小時覺得白姑娘她們人怎麽樣?”


    小時:“他們是好人。”


    或許覺得自己這樣說太片麵了些,她又補充道,


    “白姑娘他們救了師父。而且她們與師父一樣,並不認為女子不能行醫。


    “我看得出來她們身份很高,又是修士,但他們從來沒有看不起普通人。”


    顧笙摸了摸小時的頭頂,語氣溫和,


    “小時說的對,她們是好人。”


    ……


    ……


    離開顧氏醫館,白幼幽和洛靈並沒有去找觀星河等人。


    她倆就像真的是來石硯城玩的人一樣,悠閑的逛街,買東西。


    白幼幽在一家點心鋪子裏嚐過他們家的點心後,豪氣的揮手,表示每種自己都要


    老板娘是個和善且健談的女人。


    白幼幽看著她熟練的打包動作,忍不住道:


    “這石硯城像老板你這樣的女掌櫃好像並不多。”


    老板娘笑了笑,“石硯城的男人,不怎麽看得起我們女人。”


    白幼幽嘖了一聲,


    “一群髒臭老爺們兒還好意思看不起別人。”


    洛靈在一邊附和道:


    “就是。石硯城那麽多點心鋪子,大姐你家的味道是最好的。”


    女人忽然有點鼻酸,


    “味道最好有什麽用?石硯城的人並不喜歡我家的點心。


    “說不定再過不久,我連這間鋪子都保不住了。”


    白幼幽安慰道:


    “你放心,不會的。石硯城馬上就要換城主了。


    “新來的城主,是星海城的二小姐。”


    女人愣了一下,隨即驚喜的反問:


    “真的?”


    白幼幽含笑點頭。


    女人心裏忽而多出一股暢快感。


    “那可太好了。”


    她甚至還想希望這位新城主能打壓一下城裏的男人,讓他們嚐嚐自己吃過的苦。


    白幼幽看著老板,繼續與她閑談:


    “我聽別人說顧神醫還有個姐姐?”


    “是啊。顧神醫的姐姐叫顧清,是位難得的美人。 隻是……”


    說到這裏,這位老板重重的歎了口氣,才繼續說道:


    “不慎被毒死,芳華早逝。”


    白幼幽很驚訝,“她不會醫術嗎?不然怎會被毒死?”


    “會的。聽說她天賦比顧神醫還要高,但她是位女子,城中人不願讓她醫治。


    “再加上又出了那檔子事。”


    白幼幽:“什麽事?”


    老板遲疑了一下,似在考慮該不該說。


    抬頭對上白幼幽清亮的眼睛,又覺得沒有什麽不能說。


    “反正這事日後那位城主查查就知道,我也就不瞞二位姑娘了。”


    很顯然,她將白幼幽兩人當成了未來城主的人。


    “幾年前,一位男子突發惡疾,恰好顧神醫與他父親都不在醫館裏。就在眾人出去尋人之時,顧神醫的姐姐走出來說她可以醫治。


    “那家人開始不肯,後麵實在沒辦法便讓她試試。


    “最後那人沒有救迴來。顧姑娘說,是他們拉扯耽擱了最佳救治時間。


    “而那家人卻認為是顧姑娘醫死了自己兒子。


    “事後,顧氏醫館賠償了好大一筆錢。顧姑娘,便也很少出現在人前了。


    “原本在這件事之前,有很多人去顧家提過親。


    “但這件事後,顧姑娘的名聲就毀了。都說她殺了人。


    “不過顧神醫待他姐姐極好,最恨別人說顧姑娘閑話,還跟言語輕薄顧姑娘的人動過手。”


    “若顧姑娘沒有出意外,一直養在家中也是極好的。”


    “可惜呀……”


    白幼幽沉默了片刻,最後似感慨的說了句,


    “想來這位顧姑娘,一定是個極為溫柔的美人。”


    老板將包好的點心遞給她,笑著搖頭。


    “姑娘這就想岔了,顧姑娘是位不食煙火的冰山美人。”


    白幼幽接過點心,向老板道了聲謝。


    聽她說顧清是位冰山美人,笑著接了句,


    “我還以為顧姑娘和顧神醫一樣呢。”


    老板賺了一大筆,心情頗好。


    “兩人長得確實一樣,性格氣質不同而已。”


    走出點心鋪子後,洛靈開口問白幼幽:


    “白姐姐,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他是顧清的?”


    白幼幽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也許是在知道,那些失蹤的人都去過醫館的時候,


    “也許是在聞到他房間的藥香味的時候,也許是在看到畫像時。


    “當然,也有可能是石荊死前叫他的名字時。誰知道呢?破綻挺多的。”


    洛靈:“那我們現在要去抓他嗎?”


    白幼幽腳步停頓了片刻,


    “不了,他應該也猜到自己暴露了。


    “我們的目的是找到顧笙的屍身,以及搞清楚客棧那些符文是從哪兒來的。”


    洛靈:“明白了。”


    ……


    ……


    暮色四合,小時關好了醫館的大門。


    走到後院,發現自家師父正站在藥田中間,神色怔忪。


    小時沒由來的有些不安,上前輕聲喚道:


    “師父?”


    “顧笙”迴神,他轉身看到小時,眉眼柔和下來。


    “記載顧家所有醫術的書我都交給你了,以後好好學。”


    “顧笙”抬手親手解掉了小時頭上的男子發髻,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


    “白幼幽他們說得對,你還小,不喜歡這裏,就走出去吧。”


    小時心慌的抓住師父的袖子。


    “師父,你別這樣說,我害怕。”


    “別怕,師父一直在你身邊。


    “好了,去休息吧。”


    小時不想去,但對上師父含笑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一步三迴頭的走迴了房間。


    過了片刻,她實在睡不著,便下床拉開一點房門偷偷朝外看。


    師父依舊站在藥田裏,


    他解開了頭發,三千青絲披散,纖細的背影被暮色一點一點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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