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風霜盡,乾坤氣象和。曆添新歲月,春滿舊山河。


    春節已過,賈珠又要開始新的征途。


    世界上並不存在時間,而隻存在運動,所有的時間單位反映的也是運動。


    所謂的一年是地球繞太陽公轉一圈,一個月是月亮繞地球公轉一圈,一天是地球自轉一圈,一盞茶、一炷香也都反映的是運動。


    生命的本質就是運動,運動的本質在於其中的經曆,而不是長短。


    重複且循環往複的運動,可能並不能體現生命的價值;重複且循環往複的個體,可能也很難找到存在的意義。


    每個人應當盡量想辦法,讓一生的運動軌跡更精彩、更充實,去做想做的事,去見想見的人,去說想說的話,人生便足夠精彩,沒有遺憾。


    一月末,雅各布派出的船隊終於在印度洋遇到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


    艦隊首領是梅迪納-西多尼亞公爵法斯裏克·佩雷斯·德·古茲曼。


    梅迪納-西多尼亞是西班牙的一個公爵封號,和大乾的燕國公是一個意思,佩雷斯·德·古茲曼家族是這個封號的擁有者。


    法斯裏克是第十三代公爵,他的父親阿隆索在上世紀末擔任西班牙無敵艦隊的司令,在格瑞福蘭海戰中慘敗於英格蘭艦隊,後來鬱鬱而終。


    法斯裏克繼承了他父親的爵位和職務,立誌要重振西班牙無敵艦隊的威名。


    近年來,西班牙和葡萄牙被新近崛起的荷蘭和英國趕超,急需一場勝利來鼓舞人心,打開局麵。


    收到菲律賓總督安東尼奧的出兵請求時,菲利普四世當即同意出兵,派出無敵艦隊遠征亞洲。


    無敵艦隊雖然敗給英國艦隊,但他相信,除英荷以外的其他國家,都不能和西班牙爭鋒。


    尤其是在偏遠的亞洲,這些國家隻能是他們的殖民地,麵對無敵艦隊將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法斯裏克這次遠道而來不僅是為了打敗賈珠,更要擴充殖民地,爭取將整個中南半島都納入西班牙的版圖。


    大乾太大了,就算他想蛇吞象,西班牙也沒有單獨殖民大乾的實力。


    法斯裏克得知賈珠占據了馬來半島,並不覺得賈珠的軍隊實力有多強,而是總督阿爾梅達太疏忽大意了,才讓賈珠有機可趁。


    而且,現在是海洋時代,陸戰已經過時了,在海洋上,歐洲國家是無敵的。


    就算大乾也有海軍,他相信隻需要幾輪炮擊,大乾所謂的戰艦就會永遠沉眠於海底。


    不僅僅隻是他一個人這麽想,這幾乎是所有歐洲人的共識,是過去兩個世紀已經證明的真理。


    什麽叫真理?從來沒有例外就是真理,他不相信這一次會是例外。


    從沒有人見過黑天鵝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天鵝隻有白色的。


    二月初,法斯裏克率領近百艘戰艦,近萬將士,抵達安達曼海。


    令他欣喜的是,偵察艦在海麵上發現了大乾的艦隊,這也就意味著,賈珠是想要和他們發生海戰。


    法斯裏克之前最擔心的就是賈珠在陸地上防禦,借助陸地要塞炮轟西班牙艦隊,不讓他們登陸。


    艦隊如果要登陸,傷亡勢必會很慘重。


    既然賈珠要和他海戰,他就要讓這個狂妄自大的東方人看看什麽是新時代的海軍,什麽樣的艦隊才能夠被稱為無敵艦隊。


    遼東水師也發現了進入安達曼海的西班牙艦隊,兩軍劍拔弩張,緊張對峙,準備進行最後的決戰。


    在蔚藍而遼闊的大海上,一場驚心動魄的海戰正在醞釀,即將上演。


    海麵上,波濤洶湧,巨浪翻滾,拍擊在戰艦上,發出轟鳴的聲音,似是在為這場戰鬥擂鼓助威。


    隔著幾公裏遠,法斯裏克看到大乾的戰艦比西班牙的戰船更大,船身都覆蓋了鐵皮,心中更是冷笑連連。


    海戰中什麽最重要?是火炮和戰船航行的速度。


    戰艦大有什麽用?鐵皮有什麽用?隻會拖慢戰船的速度,都是華而不實的東西。


    如果想要造大船,他們西班牙又不是造不出來,但那叫貨船不叫戰船。


    僅僅隻是看了一眼,法斯裏克就認為大乾艦隊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法斯裏克命令艦隊開始進攻,充分利用速度和火力優勢進行機動攻擊。


    10公裏,5公裏,3公裏。


    待西班牙戰艦進入射程範圍,王淵一聲令下,數十門火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炮彈如流星般劃過天際,帶著唿嘯的風聲直奔敵艦飛去,精準命中敵軍的幾艘船隻,爆炸聲和火光交織在一起,海麵上騰起一團團黑煙。


    看到眼前的場景,法斯裏克都懵了,三公裏射程的火炮,這是什麽概念?


    幾乎是西班牙火炮射程的兩倍了。


    同時也意味著,就算船隻全速前進,速度達到三十公裏每小時,敵軍也可以炮擊他們三分鍾,而他們隻能被動挨打,什麽都做不了。


    這就是火炮射程的碾壓。


    而且乾軍火炮威力極大,幾乎十幾顆炮彈就可以擊毀一艘戰船,敵軍隻是一輪炮擊,就有好幾艘戰船不能正常航行了。


    法斯裏克命令船隻全速前進,利用靈活敏捷的特點,盡量躲避敵軍的炮彈。


    隻要敵軍戰船進入西班牙火炮的射程,他就可以反擊了。


    敵軍戰船巨大,幾乎很難躲開火炮的攻擊,所以隻要能進入射程範圍,西班牙艦隊就還能扭轉乾坤。


    可是王淵也不是傻子,命令遼東戰艦後撤,始終將距離保持在兩到三公裏的範圍。


    在這個距離,敵艦就是活靶子。


    就算再靈活,多打幾枚炮彈總是會打中的。


    隨著戰鬥的深入,有些損壞的西班牙戰艦開始緩緩下沉,一旦船隻沉沒,船員將九死一生。


    看著戰船被動挨打,一炮未發就損失慘重,法斯裏克也接受了失敗的結果,命令西班牙戰船後撤,脫離敵軍火炮射程。


    雖然贏不了,但想要逃,敵軍還攔不住他們。


    西班牙戰船輕便小巧,在速度上應該遠勝於龐大笨重的遼東戰艦。


    見西班牙戰船撤退,王淵命令遼東戰艦前進,追擊敵艦,始終將敵艦鎖定在射程範圍內。


    遼東戰艦使用的是十八世紀最先進的風帆動力係統,吊打西班牙戰船一個世紀,雖然體積大,質量重,但航行速度一點都不比西班牙戰船遜色。


    法斯裏克見戰船根本擺脫不了對方,感到深深的絕望。


    火炮比不上大乾也就罷了,就連戰船也比不上大乾。


    進攻打不到敵軍,防守也跑不過敵軍,這樣的戰爭,根本沒法打。


    西班牙艦隊全程都在被炮擊,根本沒有機會還手。


    一枚枚火炮織成一張火力網,精準地打擊著西班牙戰艦。


    這一仗,根本沒用到迂迴、包抄等戰術,純粹是實力的碾壓,就是吊打,還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吊打。


    在炮火轟鳴聲中,西班牙艦隊的船隻一艘艘被重創、擊沉,海麵上漂浮著無數的碎片,上麵趴著束手待斃的西班牙將士。


    眼見沒有勝利的希望,有些殘存的西班牙船隻上掛起了白旗,如果不想死,就隻能選擇投降。


    事已至此,敗局已定,法斯裏克也命令將士掛出白旗,隨後其他逃跑的十餘艘戰艦也都相繼投降。


    百餘艘西班牙戰船,最終隻剩下不到二十艘,其他的要麽被擊毀,無法移動,要麽已經沉入海洋。


    此戰的慘敗,不怪他們,換成其他任何人來打,結果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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