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先前的教訓,司圖青也開始如同左恆一般留意周圍動靜,因此,在聽到唿救聲之後,他和左恆幾乎是同時停下了腳步。


    唿救聲不遠,就在他們二十丈開外的地方,隻是聲音偏左,而他們卻要往右。


    司圖青想要插手,但是他拿不準左恆要不要管這件事情。如果左恆不管,那麽他也不會去自找麻煩。


    戰績可以以後再創造,但是杯子隻有一個,道理就是這麽簡單。


    “要去管嗎?”他開口詢問左恆。


    左恆搖頭,“不要貿然,先看看動靜再說。”這聲唿救來的突兀,她有些疑心是什麽人刻意布下,引人上鉤的圈套。


    他們站在原地片刻,求救聲沒有繼續傳來。


    “不要管了,走吧。”左恆說,心中更加覺得有詐。怎麽可能有人求救不是不停喊,而是隻喊一聲的呢?


    而且就算是真的求救,一聲之後過了這麽久都沒有動靜,說不定已經是人頭落地,去了也是多此一舉浪費時間。


    司圖青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點點頭,同樣不再留戀。


    但麻煩通常不是人去自找,而是主動找上門來的。他們甫一轉身,步子未邁出幾步,就有女修衣衫不整地從林中奔出。


    女修一頭烏發黑亮,眼睛是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她眼中蓄淚,哪怕身形踉蹌也掩不住殘破衣物下的大半酥胸,而是更加多了幾分若隱若現的誘惑意味。


    她看到人,先是一愣,隨即大喜,朝左恆與司圖青直直奔了過來。或許是她太過激動,在即將接近司圖青之時竟然平地絆了一跤,直直地倒了下來。


    司圖青下意識想要伸手接住,左恆冷著眼,直接用正大光明將她的腰橫攔住,硬生生讓女修的動作停了下來。而後她手腕一轉,正大光明也隨之一挑,女修在顫抖中勉強站穩了身形。


    站穩之後,她朝二人行了個禮,端的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在下花憐,請,請二位同道救我,脫險之後必有......”她的話甚至還沒有說完,就急匆匆躲到了司圖青的身後。


    而司圖青甚至沒有女修要來得高,這麽一看著實有些尷尬。並且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女修的身體緊緊貼著他,他自然也感到有兩團軟肉在他身後磨蹭。


    司圖青的臉直接黑了下來,他抿著唇,一言不發地朝前挪了挪,與女修拉開一段距離後才定睛看向追著女修而來的男人。


    追上來的是個穿絳紫衣袍的男人,朱唇白麵,隻是兩頰有些微微凹陷,眉目間也有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淫邪之氣。


    他的腳步甚至不如尋常修士穩健。


    司圖青一眼便斷定這是在酒色裏頭泡出來的男人。


    男人先是嘿嘿一笑,對著花憐比了個充滿暗喻意味的姿勢,然後才將目光轉向了一旁冷著臉不說話的左恆。


    “啊,是個小姑娘啊,有點柴,大概勉強能塞一塞牙縫,當做開胃小菜吧。”他在左恆身上反複打量,目光甚至稱得上是肆無忌憚。


    “此人淫邪......又使得一口毒霧,最擅長出其不意傷人,我就是因為不小心著了他的道才!”花憐急忙提醒,語調有些倉促,“中毒之後真氣全封,二位同修請務必當心!”


    她的話一出口,直接將局勢推向了不得不打的境地。男人掏出一口葫蘆,不急不慢飲了點什麽,然後哈出了幾絲黃氣。


    “就是這氣古怪!二位同道切莫防備!”花憐眼疾手快,整個人卻是又朝後縮了些。


    “要打嗎?還是跑了算了?”司圖青詢問左恆意見。


    左恆依舊是冷著一張臉,對方才男人稱得上冒犯的舉動無動於衷,“你去打,我休息,剛剛真氣用得有點多。”


    司圖青哦了一聲,想到方才猝然一擊的效果,乖乖上前拔出係在腰上的軟劍,“那你好好恢複。”


    “對方難纏,隻上一人的恐怕......”花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局勢不妙,急急開口解釋,“對方實力不高,但是有各種花樣手段,恐怕那位同道難以顧及許多.......”


    在花憐說話的當口,男人已經掏出了一個稻草紮的小人,他將小人丟在地上。那稻草小人不但頃刻間便化為正常人大小,周身也不斷冒出紫色霧氣,與男人嘴中不斷吐出的黃色氣體一同混合,又是一種色澤詭異的綠。


    “這位同道快去幫忙呀......”似乎是擔心自己貞潔不保,花憐急了眼,一個勁地給左恆使眼色,催促左恆上前。


    左恆沒有迴答她,隻是冷冷地丟給她一個眼刀,用殺氣讓她閉嘴。


    “仔細看。”左恆說,同時挪了幾步,站到了女修身前一點。


    這個動作帶了些保護意味,女修好似也平靜下來,沒有再催促,隻是小聲地報著男人那幾種毒霧的效果。


    “綠色的霧氣是封真氣,黃色的是麻毒,紫色的則是讓人恍惚不安的毒氣,不管中上哪一種都夠嗆,同道請務必當心。”


    在司圖青與那男人戰得有來有迴之時,毒霧逐漸彌漫開來,花憐眼尖,再度提醒道:“毒霧就算彌漫了也有效果,請同道不要降低真氣的防護!”


    從她的提示來看,之前應該在男人身上吃了不少虧,因此教訓也格外深刻。


    左恆隻是迴頭讓她閉嘴。


    “你吵到我看打鬥了。”她說。


    司圖青也是用劍,同樣是劍,他那柄可以伸縮自如化作飄帶的軟劍雖然要更加神出鬼沒一點,因此劍法格外清逸,好像落不到一點實處,很難讓人猜出他下一步會做什麽,接下來又會從哪個方向出擊。


    男人的手段確實是多,手上稻草人和一些古怪符紙層出不窮,因此哪怕實力不如司圖青,在一時之間也算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但是真氣有限,尤其是在司圖青需要真氣外放抵禦毒氣入侵的情況下,消耗格外之快。在明白不能任由對方拖遝之後,少年的劍法越發飄忽詭譎,而左恆也看入了神。


    如果是自己在和司圖青,又應該如何應對可能從各種角度來的攻擊呢?


    她如此想著,忍住了想要上去與對方比劃幾招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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