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眾人見鐵丹青辮子被袁承天一指指風切斷,都幾乎要驚叫出聲。傅傳書心中也是驚異這個小師弟武功如此了得,讓人刮目相看。餘人則是嘖嘖稱奇,沒想到一個後生晚輩竟可以將大內高手的鐵丹青二招之內擊個狠狽不堪,連袁承天也沒想到這“乾坤一指”威力如斯,心想趁他心慌意亂,再擊他個出其不意,才有勝算。他二指並攏往前一探,嗤地一道淩厲的指風穿過長空,隻向鐵丹青印堂而至,如果擊中非死既傷。鐵丹青也未料到這少年人出手如此迅捷,出人意外,動作便有所不及,往向躍去,不料殿中一座香爐正在他身後,這一下撞中,身子跌倒。袁承天見時機已到,一指淩空點去,正中他足底的湧泉穴。這一下他足底麻木,動彈不得,其實一開始這鐵丹青太過輕敵,全沒把袁承天看在眼裏,以至於落敗。


    文浩然見一個後輩竟將大哥擊敗,實在難堪,也不說話虎吼一聲,雙手齊揚,手中的轟天雷落地炸開,煙霧過後,不見袁承天,眾人還以為袁承天被炸得屍身無存。趙碧兒幾乎要哭出來了,真是關心則亂,原來她的心裏依舊放心不下這個小師弟,原來世間愛一個人便會一生一世不放棄,隻有愛過的人才會有個中痛苦,那種生離死別讓人這一生都難以忘記!說什麽來世再相聚,其實這人生那有什麽下輩子,今生失去就是一生的痛,隻要今生相愛,那管什麽下輩子!


    隻聽大殿橫梁上有人笑道:“我在這。”這可不就是袁承天的聲音麽!眾人抬頭隻見橫梁上一人坐在上麵,兩腿搭在木梁上來迴蕩漾,可不正是那袁承天。趙碧兒這才放下心來,心中的擔憂煙消雲散。傅傳書與她近在咫尺,見師妹這神情,情知她關心這個英俊的小師弟,不知為什麽,心中煩惡異常,說不出的痛楚,是為小師妹關心袁承天而傷心,原來他在師妹心中的地位原不如小師弟,卻原來這十幾年朝夕相處還不如他們認識這幾年,怎不讓人心中生惱,於是他的無名火遷怒於袁承天,尋思有一日非要他後悔,讓他們不能如意,讓他們都後悔一輩子。他的眼睛火紅火紅,幾乎要噴出火來,是嫉妒的火!


    文浩然見狀氣不打一處來,心忖:今兒如果拾掇不下你這個小子,我文浩然枉為大內四大高手之一。我大哥鐵丹青太過大意輕敵,以至著了這小子的道,我可要小心應付,不可重蹈覆轍,一定要這小子灰頭土臉,否則枉為人也。他眼見袁承天非但沒被轟天雷炸死,還好好地坐在橫梁上優哉悠哉,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你說氣人不氣人,所以他心下暴燥,也不加索,左手一擲又是三顆轟天雷飛出,向著袁承天所在橫梁擲去。廳中眾人大驚失色,因為轟天雷一旦將橫梁炸了,那麽藥王廟便轟然倒塌,眾人全得埋葬這裏,無一幸免。所見一見文浩然手一揚,便魚貫而出。轟天雷炸開,橫梁木屑橫飛,大殿轟然倒塌,就在轟天雷炸開那一刹那文浩然足下一撐,一式“燕子投林”般竄出藥王廟大殿。


    轟然倒塌的藥王廟大殿,塵土飛揚,不見有人走出。院中的丘方絕、上官致遠、趙風鈴、還有趙碧兒與傅傳書的心全沉了下去。趙碧兒眼睛紅紅的,如果沒有旁人,她真的無法控製,要當場哭起來。人生生死離別一刹那!傅傳書的心倒不怎麽痛,隻是想小師弟這樣沒了,是不是太突然,讓人無法接受。


    這時院外有人大聲道:“嶽遊擊嶽將軍到。”話音一落,隻見一個威武的武官挺胸揚頭走了進來,非是別人正是武威營的遊擊——嶽停風。他看了院中狼狽的眾人,每個人一身塵土,加之汗水摻和更顯不堪,那有什麽武林人士的風彩,尤其看到那大內四大高手鐵丹青木立在地,倚著一顆大槐樹,一動不動,顯是被別人點中穴道,其餘三位也好不到去,心想:四大高手,不過如此。其實鐵丹青落敗也是不虧,要知昆侖派絕學“乾坤一指”那可是和少林派《易筋經》,武當派的《玄天經》不分伯仲的武林秘笈,所以威力非凡,又豈是這鐵丹青所能抵當,這也隻是袁承天“乾坤一指”小成,如果一旦練成第九步,那麽可以威震天下,那武當,少林更不在話下。


    嶽停風見那大內高手灰頭土臉狼狽相,心中好笑,幾乎要笑出來,但是此時此刻拿朝廷逆黨為要,所以他大手一揮,眾官兵蜂而上,將丘方絕、趙碧兒他們圍上,兵刃齊出,向他們身上招唿。這些官兵人人爭先,個個奮勇,因為朝廷海捕公文寫得明明白白,誰拿到丘方絕這複明社的首腦,便有萬兩黃金,更有封官加爵的待遇,試問世間誰人不貪圖榮華富貴。所以一時之間院中唿喊殺聲震天。丘方絕、上官致遠、趙風鈴,他們終究是中了迷藥,雖緩了過來,但還是神誌不清,動作難免遲緩。這下嶽停風以為天賜良機,躍身向丘方絕他們三個人攻去,唿唿山響,毫不留情,竟下了死手,似乎是不達目地決不幹休,為了功名利祿也是拚了。


    傅傳書見情形風雲突變,看來隻有走為上策,也不顧什麽急人之難,去幫助丘方絕他們,將江湖道義拋到腦後,看準時機帶師妹離開這生死場。趙碧兒實不願離開,她不相信師弟會喪命大殿中,可是這時候又不見他,真是生死難卜。傅傳書見師妹執意不走,心下有氣,趁她不備點她穴道,將她抗在肩頭趁亂得不可開交之時衝了出去。趙碧兒心中有氣,可是又奈何不得,隻有任師兄擺布。


    嶽停風以逸待勞,又有武功加持,於是勝券在握。丘方絕他們漸漸不敵落了下風。文浩然、趙長沙和阿林保見嶽停風自持遊擊將軍,一味托大也不與他們打招唿,仿佛壓根就沒瞧得起他們。直將他們三人氣得七竅生煙,心想:你小子隻不過是個杭州府城的武威營遊擊將軍,便自以為是,連我們大內高手也不放在眼中,真是豈有此理。阿林保自持滿人身份,自以為高人一等,心想:這天下都是滿清的,你一個漢人將領也敢放肆。他可不管你是什麽遊擊將軍,隻要不合他心意,便出手動拳。他不去攻擊丘方絕他們,而是出拳擊向嶽停風後背。嶽停風前有強敵,不料背後有人偷襲,而是勁風不善,看來是個強敵。他並不知後麵偷襲他的竟是大內四大高手之一的阿林保。是以他雙手迴旋,反掌向後打出,用上了十成功力,是要一招斃敵當場,因為他最恨別人使下三濫手段偷襲別人,可是他卻恰恰忘了自己也曾偷襲過別人,隻不過在他看來偷襲別人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反之別人就不可以!


    他的雙掌和阿林保實實在在打中,隻聽蓬地一聲巨響,強大的掌風竟將兩個人身上衣服震飛,碎衣飛了一地,兩個人都赤著肩臂,你看我,我看你,頗有些尷尬。當下眾人見狀幾乎要忍俊不禁笑出來,當世的兩大高手竟出此醜態,如若傳揚到江湖,豈不遺笑大方?這嶽停風和四大高手雖當年在紫禁城見過一麵,但是印象深刻。嶽停風也是個火爆脾氣,有時連提督大人也敢頂撞,他又豈能受這氣。他恨聲道:“大人,幾時也學會暗地害人,這手段可不怎樣光明正大,如若傳將出去,於大人名聲有損啊!”他說這話不緊不慢,含沙射影。阿林保拱手笑了笑,說道:“彼此,彼此。人在江湖走,那有不挨刀。隻是在下從來對待那些傲慢自大,目中無人的家夥從來如此。”


    嶽停風一時氣惱,但他知當務之急不是自己人相互仇殺,要一致對外,他笑道:“好好,算我失禮,現在咱們要擒拿逆賊,可不是自相殘殺的時候。”阿林保道:“好,我去追拿適才逃跑的逆賊。”他指的自然是傅傳書和趙碧兒。


    嶽停風揮掌向上官致遠和趙風鈴攻去。因為此時的丘方絕委頓在地,再也沒有反擊的能力。上官致遠和趙風鈴二人戰不下嶽停風。時間一久,便落了下風。嶽停風看準時機,左掌拍出向上官致遠攻去,趙風鈴便來相助。嶽停風左掌中途變招,迴旋而過,啪地一聲將她拍翻在地。上官致遠見趙風鈴被嶽停風一掌拍翻在地,不知傷的怎樣,便躍身而前,要查看傷勢。正所謂關心則亂,他竟忘卻了大敵當先,怎麽可以兒女情長。嶽停風才不管你什麽兒女情長,雙掌如排山倒海重重拍中上官致遠後背,隻聽喀地一聲,上官致遠脊骨斷折,痛得暈了過去。嶽停風吩咐下人將二人綁了。文浩然和趙長沙負手背後看這嶽停風,並不下場,他二人不屑此虛名,讓他姓嶽的去領賞吧!反在四大高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是無人可以撼動,區區一個遊擊將軍能耐我何?


    院外走進一人,左手拿著傅傳書,右手是趙碧兒,兩個人均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他一進院子便將二人丟在地上,道:“將這兩個昆侖派逆黨綁了。”原來傅傳書終究初出江湖,涉事不深,武功資曆那是阿林保的對手,所以手到擒來,毫不費吹灰之力。嶽停風見大功告成,於是他們便迴皇帝駐蹕行車袁麵見皇帝。


    三日後,杭州武林門外碼頭運河之上有三艘大船,扯起風帆向北行進。看似普普通通的船,實則不然,中間大船之上坐著是當今嘉慶皇帝,後麵船上是丘方絕、上官致遠、趙風鈴、傅傳書和趙碧兒。這時趙碧兒看著船艙板壁,癡癡想著心事,她心係袁承天的生死,如果說他死了,她怎麽也不願相信;如果他大難不死,卻為何至到現在還見不到他,他如果活著一定會來搭救我們。一時間愁腸百轉,愁緒滿心頭,思念一個人太苦太苦,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感同身受,卻原來:思念本是心中魔,放不下的是執念。


    嘉慶這幾日都不高興,因為他得知大內四大高手的鐵丹青竟敗在一個年輕後輩手中,便心中有氣,心想這小子是何方神聖,竟然可以打敗朕的四大高手,後來聽說葬身藥王廟大殿中,便覺遺憾,不能見一見這個卓而不群的少年人,深以為憾事。夜深了,船行運河之上,兩岸可見垂柳花開,兩岸人家大屋中炊煙起,隱隱聽到歌唱聲音,似乎一片太平盛世。他的心中開郎起來,想起自己君臨天下以來,除奸臣,賑濟百姓,此次瘟疫大行天下,更是拔巨款賑濟天下的災民,他不明白為什麽還有漢人反清複明,難道他們以前的皇帝便好麽?為什麽這天下我們不可擁有?他不明白,所以有時候也會失去溫和本性,對臣下聲色俱厲,讓大臣們戰戰兢兢,害怕皇帝一怒之下殺了他們。可是他卻不知道臣下見到他有時都說著言不由衷的違心話,因為那樣不會得罪皇帝,否則的話便有殺頭之虞。雖然忠言逆耳利於行,良口苦藥利於病,可是誰又會說那逆耳之言讓皇帝龍顏大怒,惹下殺身之禍。


    嘉慶俊逸的臉上顯出愁容,帝王家也有不為人言的傷心事。他這次南行,一為天下瘟疫,督察各地官員用心救濟災民;二為了複明社的逆黨;三為了一位綽約如仙子的漢人女子,雖然祖宗有法,滿漢不通婚;他的內心卻是無比痛苦,雖為一國之君,也有情不得已的時候,心儀的女子如果今生不能擁有,那麽還要這天下何用?可是他這想法卻不敢說出口,更加不敢讓太後得知,否則那可要掀起一番大風波,所以他借此次南行,在杭州城找到了那位當年自己還是太子時結識的女孩子——上官可情——也就是上官致遠的侄女,這也是為什麽他對上官家族和趙風鈴網開一麵的原因,否則的話他怎麽可能容忍別人如此妄意所為,與朝廷作對。


    上官可情天生麗質,肌膚逾雪,性情溫和,一派江南女孩特有的吳儂軟語,讓人一見不能忘懷。嘉慶站起身來,推開一間艙門,燈光之下隻見艙室中坐著一位如花美人。她見嘉慶進來,便要施禮。嘉慶一手托住,笑道:“可情,你不要這樣。我頂討厭別人見我如同耗子見貓,瑟瑟發抖。”這女孩子撲哧笑了出來,道:“你真會說笑話”。嘉慶道:“我見你有時愁眉苦臉,你為著什麽?可以告訴我麽?”上官可情道:“皇上,我老早便知道我家二叔與朝廷叛逆來往,我勸他不要與他們交往,遲早要出事的,可是他總是不聽,現在我隻求皇上對他網開一麵,不追究死罪。”嘉慶臉上慍色道:“你還叫我皇上。記住以後私下不要這樣叫,否則我可惱了,叫我永傑。”上官可情詫異道:“永傑?”嘉慶道:“怎樣?我給自己起的漢人名字,好聽麽?”上官可情看著嘉慶一派天真爛漫,小孩子心性,不覺心動,原來他還是原來的他,並沒有因為做了皇帝而孤僻自傲。


    船行河上,木槳劃動,水響嘩嘩。艙中兩顆心的碰撞,讓他們情不自禁地靠在一起,不因各自身份差異而疏遠。上官可情看著嘉慶俊逸的臉,玉樹臨風的模樣讓人心動,那種嶽峙淵嵉的氣慨又讓人生敬。嘉慶用手撫摸可情長發,幽幽說道:“朕知你二叔罪在不赦,可是念他忠肝義膽,朕可以原諒他,免他一切罪責,免你們上官家族株連之罪。”上官可情道:“多謝皇……”她忽而感覺不對,忙改口道:“多謝永傑。”嘉慶道:“大恩不言謝。”燈光搖曳,兩個人,兩顆心相擁,也許可以溫暖這個世間。


    船上侍衛都休息了,船靠在一處碼頭,並未通知當地官府,因為嘉慶不願多所招惹,驚動地方,所以船在碼頭停靠,任誰也不知道這船上竟有當今天子,否則當地官員可要喧天囉鼓地迎接了。月掛在中天,碧空如洗,一切都安靜。嘉慶所在的船上因為有四大高手,所以便放心而睡。鐵丹青早已恢複了本來功力,其餘三人決口不提藥王廟中的事,以免讓他難堪。饒是如此,鐵丹青也覺得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行為有虧。嘉慶並未責怪於他,他知道鐵丹青也不想的,可是已經那樣了,又何必埋怨,那樣隻會徒增煩惱,於事無補。他自然懂得這道理,所以好言安慰,這鐵丹鐵見皇帝非但不責罰自己,還好言以之,那真是感激涕零,誓以一死報知己,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夜深沉,星月被烏雲遮蔽,難見光明,已是三更天,船夫和船上的看夜侍衛都有些困倦,朦朦朧朧入睡,仿佛一切歸於平靜,隻待明日破曉黎明。也許黎明前最是黑暗,夜空沉沉仿佛不一刻便要下雨。船離杭州不過二百裏地,隻所以如此緩慢,嘉慶皇帝隻為多看一眼這江南無限美好風光,看看西湖的青山碧水,忽又想到嶽武穆的墓塚。他今次南行,也悄然拜謁這位漢人大英雄,隻可惜生不逢世,遇到昏庸君主,難以施展平生抱負,身死風波亭,徒讓後人扼腕長歎。他想:如果這世間有這樣大英雄,為朕所用,何愁不滅反清複明的逆賊。他想得是很好,可是世上真正有骨氣,有擔當的漢人中的大英雄豈能為他所用。隻可惜他永遠不明白漢人自古以來以為發膚受之父母,不可隨意毀去;可是滿人入關,占有天下,便將漢人男子剃發易發,當時多少文人不肯剃發易服,以至人頭滾滾,血流漂杵,江山易色,這樣的國仇家恨但凡有血性的人又豈能忘卻!


    他沒有國破家亡的經曆,沒有身為奴隸的感受?有的隻是風花雪夜,有的隻是萬人稱頌,他沒有百姓的疾苦,不知生而為人,活在世上,何其艱難?為了生存,為了活命,底層的人啊!隻有苟活,也許此生看不到光明?不錯,自從他君臨天下,興利除弊,極大緩和了滿漢民族之間的矛盾,可是這隻是表象,暗地裏卻暗流洶湧,此起彼伏。也許終於有一日暴發。他身為皇帝,在他認知觀念中雖沒有滿漢之別,對漢人臣子寬大為懷,可是朝中滿人官員卻處處排擠漢人官員,他身為皇帝也不能一味斥責自己的大臣,而去為漢人說話,有時也難,覺得當皇帝好難,有時真想拋下九五之尊,歸隱山林,不問紅塵!可是冷靜下來想一想,不可以,祖宗打下來的江山豈能斷送自己手裏,隻有勇敢麵對挑戰。因為在他心中有個不死信念:勇者無懼,永不言敗!


    忽然水花四濺,一個身穿水靠的黑衣人悄然爬上船來,隻見他坐下來,除去水靠,露出本來麵目,星月微光下可見是個英俊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袁承天;那日藥王廟大殿被文浩然轟天雷炸塌,當場眾人都以為葬身其中,可是誰也沒注意到大殿倒塌之際,塵土飛揚中一個瘦小身影如燕子投林一般,快而迅捷地隱入一棵茂密的槐樹之上。因為當時都關心當時雙方的戰鬥,任誰也沒有注意到袁承天從大殿中逃脫。他隱在大樹之上,並不出手,因為他知道敵眾我寡,不可以輕舉枉動,否則非但人救不了,反而會搭進自己,於事無補,所以他一路跟蹤,伺機搭救他們。


    他下到船艙,透過船艙上的窗戶看到室內坐著趙碧兒,隻見她悴憔了許多,在這不見光明的船底壓抑讓人氣悶,心情自然也好不到那去,所以便鬱鬱寡歡。袁承天見她一臉愁容,便欲破門而入,但是當他目光落在碧兒的身上鐵鎖便沒有行動,因為自己身邊沒有吹毛斷發的利刃,所以就算闖入也是無濟於事,所以便沒有闖入,心想:自己隻有一路跟隨,待到了京城,再飛鴿傳書給師父,讓他老人家再做分曉不遲。他想了想自己該當如何隱匿在船上,他四下看了看,隻見船艙一側歪著一位船夫小哥,頭上戴著鬥笠,年紀與自己相仿,便計上心來,點了他穴道。他遊過河去,將這船夫小哥安置在一戶農家,兩個人衣服換穿一下,心想好了這樣可以一路跟隨碧兒他們一行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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