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招相對,勝負在瞬息間揭曉。隻見劍癡周圍的一切皆被老和尚的劍氣摧殘,兩道深深的裂痕出現在劍癡立身位置的兩側。“唿——”輕唿出一口氣,劍癡抬起右手,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一絲鮮血,然後慢慢地走到老和尚的身前,將劍鞘和“龍淵”劍收了迴來。


    “‘劍魔’果然厲害,十多年不曾拿劍,居然還能用出這般劍招。”劍癡看著老和尚失去焦點的雙眼開口道,然後拿上“龍淵”劍,頭也不迴,轉身離去。


    此時的老和尚還保持著剛剛出劍的姿勢,立身在原地。等到劍癡離開,“嘶——嘶——”老和尚胸口開始滲出鮮血,然後鮮血噴灑而出,緊接著他胸口以上的部位斜斜地落了下來,但下半身還是站立在原地。隨後,老和尚身後的佛堂逐漸崩塌,倒塌後的房屋直接將老和尚的屍身掩埋。


    沒想到這場勝負,一劍而決,手持“龍淵”劍的老和尚,還是抵擋不了劍癡的那招“新月”。十數年的隱身生涯,最終還是抵不過命運的安排。或許在多年之前,老和尚就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這麽些年算是老天憐憫他了。


    他最後的期盼,應該就是希望定空可以在伏牛村好好地生活下去,不要想著為他報仇。


    已經走遠的定空,此時迴頭看了一眼“古定寺”的方向,看到一群驚飛的鳥兒,“嘿嘿——”笑了一下,然後繼續朝著伏牛村的方向走去。


    劍癡已經了結了一樁心願,但心中還有兩件事,他一直還未放下。當日師傅舍棄性命,留下此招,究竟是意欲何為?還有就是如何才能找到那黑色麵具人?劍癡的最終目的,自然是要親手殺了這人,彌補當年自己所犯下的錯位。


    時近黃昏,走了一天的路,定空終於來到了伏牛村的村口。一整天趕路,他此時的肚子可是餓的咕咕叫了。


    定空憑著記憶,很快找到了何大叔的房子。何大叔,本命何忘我,是伏牛村的一個屠夫,可他偏偏和“古定寺”的老和尚是好朋友。


    “何大叔!”定空看到在自家房前的何忘我,趕緊衝過去喊了一句。


    “是定空啊,你師傅呢?”何忘我奇怪今兒個怎麽就定空一個人過來。


    “何大叔,我餓了,先趕緊給我點吃的吧。”定空摸了摸肚子說道。


    “走,剛燒好了飯,我這去炒幾個齋菜。”何忘我領著定空進屋,他對定空這孩子倒是有些喜愛,可惜定空跟著老和尚去做和尚了。


    何忘我的屋內倒是樸素整潔,他一個屠夫,屋內卻少見油汙,也是稀奇。


    “你先在這兒坐著,我去炒兩個菜過來。”何忘我對著定空說道。


    “何大叔,你可得快點啊,我都快餓暈了。”定空迴道。


    “放心,很快!”何忘我說著,進到了後廚。沒一會兒,他帶著兩碗菜和一碗米飯出來了。


    定空接過何忘我手上的飯菜,狼吞虎咽了起來,看來今天真的是餓著他了。


    何忘我在菜裏放了少許豬油,定空今天實在是餓壞了,隻覺著這飯菜吃著很香,絲毫沒覺察到這一點。


    “說吧,今兒個,怎麽就你一個下山來了。”何忘我看著定空這副模樣,開口問道。


    “哦,對了!”定空趕緊放下了手上的飯碗,把懷裏的犍稚遞給了何忘我,“何大叔,這是師傅要我帶給你的,他還說,他有東西放在你這兒,要我過來取。”定空說完師傅交待的話,繼續端起飯碗吃了起來。


    接過定空手上的犍稚之後,何忘我陷入了沉思,不過定空隻顧著眼前的飯菜,並沒有注意到何忘我此刻的動作。


    “想不到,還是到這一天了。”何忘我喃喃道,然後拿著這個犍稚走進了裏屋。


    定空繼續吃著飯菜,等到他吃飽後,何忘我帶著一個包裹走了出來。


    “定空啊,何大叔問你一個問題。”何忘我將包裹藏在身後,對著定空說道。


    “嗯,何大叔,你問吧。”定空此時並沒有注意到何忘我身後的包裹。


    “你師傅他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所以他特地把你交給我。”何忘我繼續說道,“可你何大叔是個屠夫啊,所以我就想問一下你,你以後還想不想繼續當和尚啊?”何忘我盡量讓自己用商量的語氣和定空交流。


    “何大叔,師傅是要去哪兒?”定空疑惑道,他久居“古定寺”,對一些人情世故還不是很了解。


    “你師傅是去求佛了。”何忘我繼續說道,“現在你迴答何大叔剛剛的問題,你還想繼續做和尚嗎?”


    聽到自己師傅是去求佛了,定空倒是覺著奇怪,為什麽自己下山的時候,師傅不把這事告訴他。“嗯——”定空思考了一會兒,“做和尚很無聊啊,可是不做和尚,我怕師傅會罵我。”


    “這麽說,你心裏是不想做和尚了?”何忘我繼續開口道。


    “嗯!”定空點了點頭,“可師傅是和尚,那我也隻能繼續做和尚了。”


    明白定空內心的想法之後,何忘我有了主意。“啪——”在定空沒有絲毫覺察的情況下,何忘我一掌拍暈了他。


    “唉,你自己做的選擇,仇兄,我還是希望他能繼承你的衣缽啊。”何忘我自言自語道。


    緊接著,何忘我收拾了一下屋內的東西,然後將一些行李和定空放到了一輛牛車上,乘著夜色,驅趕著牛車,準備離開伏牛村。


    “老何,這是幹什麽去啊?”熟人看到了,問了何忘我一句。


    “豬病了,去外麵買點藥迴來。”何忘我解釋道,同時拿東西擋住了正躺在牛車上的定空。還好定空還沒完全發育,別人此時看不出來此時牛車上還躺著一個人。


    “那可得抓緊治啊,村裏就指著你那些豬肉過活了啊。”熟人繼續說道。


    “那是,那是。”何忘我迴道,然後驅趕著牛車出村去了。村裏人料想不到的是,何忘我這一去就再也沒迴來了,那些還圈養著的豬,就當是何忘我送他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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