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在灰崎身上附了些靈力,能感知到他有沒有出校門。


    雖然也可以直接定位他的位置,不過還是算了吧。


    給孩子留點隱私吧。


    感知到這家夥在學校裏就好了。


    在學校裏亂晃,大概率會被執勤老師揪住。


    無論自願還是被迫,結局都是迴歸課堂。


    早上沒見到同桌的黃瀨以為飛鳥又請假了。


    其實這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反倒是少女上個學期高到離譜的出勤率更令人驚訝。


    不過都已經請了假,還中途迴來上課,這個對於飛鳥來說,也是很少見的情況。


    “飛鳥醬,你今天怎麽請假了還來學校?”黃瀨好奇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飛鳥托著腮,“我今天一口氣做了兩件好事。”


    “誒?”黃瀨睜大眼睛,突然燦爛笑道,“不愧是飛鳥醬。”


    被誇獎後的飛鳥感覺心情稍微好了些,感覺上課也不是什麽難以忍受的事情了。


    “最近社團招新,好多人來籃球部報名。”黃瀨有些愁眉苦臉,“忙得我都沒時間去做兼職工作了。”


    “大概是因為彩虹戰隊的原因,籃球部才會這麽受歡迎吧。”


    感覺都不止一個人在她麵前誇讚帝光正選五人組了,就連大家都看不見的黑子君也有個非常中二炫酷的外號。


    雖然她已經忘記這個外號是什麽了……


    “彩虹戰隊?是說我們嘛?”黃瀨歪歪頭,腦袋邊出現個小問號,看起來還有點可愛。


    飛鳥偷偷摸摸捂住了嘴,眼睛滴溜轉,看著十分無辜。


    什麽?飛鳥大人剛剛說話了嘛?


    “我覺得飛鳥醬的形容十分貼切,比其他人取的外號都要好!”


    濾鏡厚得離譜的黃瀨又開啟了無腦鳥吹模式,從天吹到地,嘴完全不帶停。


    聽得飛鳥目瞪口呆,甚至質疑同桌菌說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被誇得厲害的她感覺臉都有些燒,為了自己著想,連忙轉移話題。


    “黃瀨君在社團招新裏負責什麽呀?怎麽會這麽忙?”


    審核新部員應該是監督和部長赤司的工作,其他應該也沒什麽事情了吧?


    “原本一個星期也就進行一次隊內比賽,現在為了表演給那些新部員看,兩天都進行三次了。”


    黃瀨語氣欽佩,“不愧是小赤司的提議,每次我們比賽結束,那些新生的眼神熱烈得要燒起來了一樣。”


    飛鳥不明覺厲,不由覺得不愧是小赤。


    籃球部在他的帶領下蒸蒸日上,是個非常優秀的領導者。


    “說起來,飛鳥今年打算參加社團嘛?”


    一提到感興趣的,黃瀨的眼睛瞬間亮了,期待看著身邊的少女。


    被星星眼攻擊打了個正著的飛鳥,不得不用手背遮住了眼睛,才勉強抵抗住了。


    “我還是不了吧……”


    生是迴家部的人,死是迴家部的魂,高中也一定要找個容許迴家部存在的學校!


    得到迴複的黃瀨頓時失望下來,連光芒都有些黯淡了。


    看得飛鳥都有些心軟。


    不過還是硬生生控製住了。


    不能動搖,迴家部才是飛鳥大人最好的歸宿啊——


    好在黃瀨也隻是想嚐試一下而已,即使失敗了也不會失望太久。


    倒不如說,失敗了才是正常的事情。


    “那飛鳥醬周末有空來看我……們的友誼賽嘛?”


    黃瀨決定退而求其次,死磕一件事顯然沒什麽前途。


    這個行!


    飛鳥忙不迭點頭,默默抹了一把皇帝的汗水。


    非常好,負罪感-100。


    這下就是,同桌二人組全都滿意的雙贏場麵。


    僅僅上了一節課,剛來學校沒多久的飛鳥又迎來了不短的休息時間。


    原本打算隨便找個安靜的地方吃午餐的她,遇到了刻意蹲守的某不良。


    此蹲守為真·“蹲”守。


    兩人大眼瞪小眼。


    還是灰崎先假咳兩聲,裝作若無其事站起身。


    “不要誤會,我隻是想向你問一下虹村的情況。”


    他抓了抓頭發,雖然語氣不耐,但是眼神卻很認真。


    飛鳥可不慣著他,嗆聲道,“你幹嘛不自己去問?”


    “還有,你怎麽不叫修造前輩。”


    前句話灰崎不好迴答,但是後句話……


    “你明明也不叫!”他不服氣道。


    飛鳥理直氣壯,“修造是你籃球部的前輩吧?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了。”


    所以她不需要稱唿前輩。


    “你不要忽略我的問題呀,為什麽不自己去問他最近的情況?”


    還能為什麽?肯定是不好意思啊。


    不過這種事情,以灰崎的性格不可能說出口。


    飛鳥裝作一副遺憾的樣子,“可憐修造人在阿美力卡,都掛心身在霓虹的麻煩後輩。”


    “嗨嗨,我知道了,我之後會自己去聯係他的。”


    灰崎突然有些不自在,悶聲悶氣地說:“你和我說的那些話,我會好好考慮的?”


    這句話倒是出乎了飛鳥意料,沒想到能從這家夥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畢竟這小子放在遊戲裏,最美化,也是個傲嬌屬性的不良。


    這年頭,傲嬌都變得不正宗了?


    完全不知道表麵正經的少女心中怎麽腹誹,灰崎總算突破心理障礙,能好好說話了。


    “被你打了兩頓之後,我感覺自己再這麽任性下去,總有天會被社會毒打的。”


    某不良的覺悟感動到了飛鳥。


    她拍了拍對方的肩,像是領導慰問員工,欣慰道:“好好幹。”


    這就是行動的力量。


    果然,對付不良的手段就是以暴製暴嘛。


    灰崎當然不可能因為今天的事,一下就擺脫不良的身份。


    但如果能將這件事作為開始的契機也很不錯。


    ——


    黃瀨很討厭灰崎。


    他們之間的矛盾說簡單也不簡單,但說複雜也不至於。


    國中二年級的時候,黃瀨因為過人的運動天賦,每加入一個運動社團,都能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蛻變,最後完爆社團裏的所有人。


    偶然在籃球場遇見正在打籃球的青峰大輝,他的運球嫻熟華麗,扣籃也十分帥氣。


    一直以來被稱為天才的黃瀨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仰慕。


    以此為契機,他加入了籃球部。


    黃瀨在籃球方麵也很有天賦,但是整個部門有天賦的不止他一個。


    當時,與他位置重疊、技能同是模仿的灰崎就成了他最大的競爭對手。


    灰崎總是吊兒郎當,時常翹訓,還會在外打架鬥毆,甚至故意不參加比賽,給部門惹麻煩。


    但是因為籃球水平很高,位置無人可代替。


    當時還是部長的虹村前輩雖然總是教訓他,卻也處處維護,默默為他解決了很多麻煩,扛下了許多壓力。


    當時黃瀨就看灰崎很不順眼,他覺得這就是個毫無擔當的家夥,徹頭徹尾的不良。


    這樣的人,也配和大家一起嗎?


    懷抱著強烈的不甘心,黃瀨開始努力訓練,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他的起步比別人晚,隻能通過汗水來填補差距。


    漸漸的,黃瀨出場比賽的次數漸漸多起來。


    從灰崎的替補,變成了讓灰崎做替補。


    對於赤司來說,灰崎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引爆。


    黃瀨雖然入門時間短,能力暫時比不上他,但天賦絕對在他之上,趕超不過是時間問題。


    誰做正選,顯然是件很好抉擇的事情。


    黃瀨搶走了灰崎正選的位置,灰崎也想通過掠奪他的東西報複迴來。


    不良當久了,他的思想也變得極端了起來。


    最後灰崎確實成功了,即使搶奪的東西對於黃瀨而言隻是無關緊要的。


    但無論東西大小,梁子都算結下了。


    後來虹村前輩因為父親生病,遠走阿美力卡。


    而灰崎因為暴力事件,被赤司勒令退部。


    兩人都成了彼此最討厭的人。


    但厭惡的情緒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黃瀨站在窗台邊,看著樓下正在聊天的兩人。


    抓著窗簾的手不斷收緊,因為太過用力,手背還有青筋浮起。


    如果不是有布料做緩衝,指甲大概會在手心留下深深痕跡。


    他的雙眼有些泛紅,淚水在眼眶打轉,感覺心髒被狠狠揪住了一樣。


    有些無措,年紀不大的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調節自己的心理。


    ——


    (可以想象下,有一天自己最喜歡的人,和那個最討厭的人似乎聊得很開心,而那個最討厭的人還搶過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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