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鑄劍門人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群,看到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的茫然神色,立馬也覺得有些不知所措。而另一位跑腿給他送信兒的師兄弟則是懟了懟他的腰眼,衝左丘亭站著的方向朝他使了個眼色。


    那來自鑄劍山莊裁判登時會意,快步走到左丘亭麵前,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鑒於南沙派張觀泰、張公子棄權。我宣布,本場比賽晉級的是——臨風穀左丘亭、左丘公子!”


    他話音剛落,以範通為首的一幹人等爆發出陣陣掌聲,那範通更是跳起來叫好。他聲音尖亮,宛如一隻多日未進水米的野驢見著草料時,發出的那種刺耳響鼻。


    這邊範通等人歡唿雀躍,另一邊一夥不看好左丘亭的家夥們,則是發出了十萬分的不滿之意。


    “這什麽情況!他狗屎運也太旺了吧?”


    “對啊對啊,靠別人退賽晉級,有什麽可沾沾自喜的?”


    “有黑幕,一定是有黑幕!我昨天還見著張公子了,他明明身體好好的,根本就沒毛病!”


    “假賽!假賽!退票!退票!!”


    這些個人是群情激憤。不知道的,還真有可能當這是一場收票錢的地下拳賽。不過他們說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張觀泰臨場棄權,當真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鑄劍山莊贈劍大典的比武切磋,自然走的是光明正大一途。不過說到地下拳賽,倒還真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在,而相似的地方就在於——賭!


    上百號人齊聚天柱山,沒兩日光景,就淘汰的隻剩下十餘人。剩下的八九十號人又不讓下山迴府,自然有玩心重的人,提出了一個娛樂消遣的方式。


    賭輸贏!


    八強賽開始,晉級的人數越來越少,把這些人作為賭博的對象,就再合適不過了。參加贈劍大典的賓客,大多是自家門派裏的“貴人”,經過幾個有錢有勢的家夥攛掇,立馬就有不少人參加了這個賭局。


    而眼前這位為左丘亭賣力助威的範通,就更不可能會缺席了!自從見識了左丘亭高絕的功夫,他恨不得連此次上山隨身帶著的內衣物都全部壓上。


    範通心裏自認武藝不俗,這山上沒有人能憑實力完全碾壓自己。所以將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左丘亭對於範通來說,就成了近乎“神仙”一般的存在。


    範通是個被嬌慣壞了的公子哥不假,可不代表他就一點小機靈都沒有。他麵子此次算是丟了個幹幹淨淨,若不再帶些銀票迴來,那豈不是更虧?


    所以他毫不含糊的將身上所有的之前東西全都掏了出來,盡數壓在了左丘亭奪魁上。不光是他自己的,他那些朋友伴當,也都被他拖著,掏了個底褲朝天。


    台上身為裁判的鑄劍山莊門人見場麵混亂,二話不說,領著他的師兄弟,腳底抹油,飛也似的溜走了。


    左丘亭眼見著裁判跑了,心下也不遲疑,找了個人少的角落,以手擋額,悄悄摸出擂台,頭也不迴的消失了。


    他一邊走,心裏也跟著犯嘀咕。這位南沙派的張觀泰,早先其實是聽文韻提起過的。隻是如今已有的線索與他關係並不大,所以也未曾多留心過。


    可是能入文韻法眼的人,絕對不會是半吊子!如今突然棄權退賽,的確是有些古怪。不過當前更重要的還是那些計劃之內的事情。既然他有了這些許空餘,左丘亭轉道便去往了非劍組的另一個擂台。


    披著鑄劍山莊弟子長袍的梁昊,正站在一處人少的地方,聚精會神的看著場上的切磋比試。突覺,他感覺背後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迴頭一看,頓時頗感詫異。


    “啀?左丘兄,你怎麽來了?難道你已經完賽了?”


    “是,僥幸晉級。我也沒想到會如此之快,所以也跑來想瞧上一眼。”左丘亭慚愧一笑,點了點頭。


    “不愧是左丘兄,功夫的確是高的很啊!”


    聽梁昊誇讚自己,左丘亭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運氣而已,對方說什麽身體有恙,所以選擇棄權。我什麽都沒做,就晉級了,真是慚愧,慚愧啊。”


    梁昊也是頗感意外,他頓了頓,擺擺手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左丘兄不必謙虛。”


    關於自己鴻運當頭,不戰而得利一事,左丘亭也沒什麽想辯解的。他隨便迎合了兩句,話鋒一轉道:“台上的人比的如何了?”


    “我覺得吧,這位鮑遷嵐他手上的短刀功夫的確不弱,但其實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說到這裏,梁昊麵露些許失望之色,朝場上另外以為選手指去時,語氣反而變得欽佩了不少:“但是他的對手,就是韋陀門的那位曹淺!那一手韋陀杵卻是極有水平。”


    左丘亭跟著往場中看去,果然那韋陀門的曹淺正如梁昊所說的,一根鐵杵舞的那叫一個“龍精虎猛”,一招一式均是勢大力沉,攻得對方鮑遷嵐隻有抵擋得份,連半分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即便切磋的雙方修為大概接近,兵刃上的優劣,還是有可能會左右戰局的。”左丘亭捏著自己的下巴,低聲和梁昊討論。


    “是極,是極!雖然那個鮑遷嵐無暇進招,但是門戶還是守的極牢的。看起來他是劣勢,可對方其實也沒真的討到什麽真便宜。”梁昊跟著點頭符合。


    二人又看了片刻,左丘亭雙手抱胸道:“之前打聽過鮑遷嵐的水平,大家都說他刀法不俗,今日一見,確實不差!隻是從沒有人見過他射箭的本領,不知道今日,咱們有沒有機會見識一下。”


    “應該有機會,對方的鐵杵比他的短刀長去太多,若是不出個絕招,我想他是很難走下去了。除非他有什麽難言之隱,所以才不敢去用他背後的弓箭。”


    左丘亭聽見梁昊這麽說,突然好似想到了些什麽。他尋思四下瞄了一圈,見周遭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隨即便俯首在梁昊耳邊說了寫什麽。


    梁昊聽完他的,麵色微變,望著左丘亭,露出一些略有踟躕的樣子。


    “我知道,梁公子做人光明磊落,這種事情本不敢請你去做的。而且你又愛武,不讓梁公子瞧完這場比試,也的確是有些過份...”


    梁昊擺了擺手,憨厚的笑了笑道:“無妨無妨,隻要是對咱們查案有利的事情,在下都原替大家夥分憂。我去了,這裏就交給左丘公子你吧!”


    說完,梁昊一拱手,拉了拉自己鑄劍山莊長袍的衣襟,大踏步離去。而左丘亭望向梁昊的背影,心中盡是感激之情。


    他正看著梁昊逐漸消失在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啪”的一聲拍了自己的後心一下,嚇了左丘亭一跳。他忙是轉身去看,隻見一個身著橘色外衣的高挑女子,正氣鼓鼓的盯著自己。


    “啊...秦、秦姑娘,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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