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謝桓臻和林瑤的信息,自然都是楚晗玥在妙緣門時和賀令昶所說。甚至包括林瑤原是無名穀穀主婢女之事,楚晗玥也是一點不落全和賀令昶說了的。


    “一個廢靈根的婢女,我實在是不明白我師尊是為什麽要收她做掛名弟子。”裝模作樣的疑惑表情下,楚晗玥眼神中透出的是對林瑤的鄙夷。


    “還有那謝桓臻,雖說天賦不錯,但是進入我們無量觀之時距離泓迢師叔給出那入門靈牌都過去幾近20年了。如此沉溺於俗世繁華,將來也不定有什麽能耐。”


    賀令昶原是我行我素一心修煉之人,正如師尊沈彖所說,向來是不會去在意他人的,但是在妙緣門時,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何楚晗玥在一旁不斷說著林瑤和謝桓臻之事時,自己不僅沒有打斷她,甚至還迴問了楚晗玥:“沉溺於俗世繁華?”


    楚晗玥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那神情裏似乎夾雜著些許不屑,卻又若隱若現地閃爍著一縷不易察覺的嫉妒:


    “謝桓臻出身青陵謝府,是為青陵第一富商,富可敵國的鍾鳴鼎食之家,所以那謝桓臻從小便是錦衣玉食,仆從環繞。如此自是是耽於榮華富貴,不願早早苦修,愣是過了20年才上的無量觀。”


    正如當時賀令昶不知如何描述自己聽完楚晗玥所說之後心中隱隱的不虞。


    此刻麵對賀令昶麵對沈彖如此一問,也是不知該去如何解釋,隻得暗自掩下眼中的情緒,解釋一番:“那時眾人都聚在妙緣門內,等待冉逸真人破除那魔能大陣,弟子也不過是聽到那無量門弟子與旁人說起時聽了一耳。”


    沈彖麵對賀令昶的解釋卻是冷冷嗤笑了一聲:“是嘛?!”


    賀令昶明白自己的解釋多少有些蒼白,畢竟以往遇到這種事,自己都會選擇專心入定,又怎麽會聽得到外界的閑言碎語。


    心緒紛雜間,口風一轉,賀令昶扯開了話題:“弟子那時還聽到說那謝桓臻出身青陵城,弟子若是沒記錯的話,青陵城不遠處便是仙台鎮,上一次,是無問長老作為接引使去的仙台鎮。弟子想或許無問長老識得這謝桓臻也不一定。”


    聽到這兒,沈彖沉默的審視著賀令昶,片刻後,終是迴身落座,順勢說到:“既然如此,這次你出去,便帶上無問的兩個弟子吧,那兩弟子我記得是隨他一同去了仙台鎮的。若是無問在仙台鎮見過謝桓臻,那麽他的弟子應該也在仙台鎮見過謝桓臻才對。”


    賀令昶見沈彖終於不再執著於問自己為什麽知道那麽多無量觀的事情,心下默默地鬆了一口氣,連忙低頭應聲道:“是!弟子遵命。”便準備順勢退場。


    沈彖卻是神色凜然的再次開口:“我天劍宗作為修真界第一劍修門派,門內不管男女,都是強於同階的存在。它無量觀有女弟子,我們天劍宗亦有。為師直到你平素也不甚關注門內弟子,那正好可以趁這次機會,好好看看我們天劍宗的女修相對其他宗門是如何的。”


    賀令昶聽到師尊沈彖如此一說,頓時心中一咯噔,不等細細去辯明師尊之意,卻見沈彖一揮手:“去吧,好生表現,別叫為師失望了。”


    賀令昶如何去想沈彖所言之意暫且不提,卻說賀令昶找到無問長老,提出此次除魔之行由自己帶隊,由無問長老的兩名弟子協同前往之事。


    無問長老卻是神色顯然不願的直接就推脫:“我兩個徒兒都修為尚淺且十分頑劣,與賀師侄前往恐怕不僅幫不上什麽忙,卻反倒會拖累了你。賀師侄還是另找他人吧。”


    原來一直以來,雖然天劍門內,賀令昶的名聲十分不錯,在眾弟子心中,皆認為這位掌門首峰的大師兄不僅修為高深莫測、令人敬仰,而且對待各項門派任務時總是一馬當先、身先士卒。


    但門內也有不少的長老峰主對此十分不屑,覺得沈彖對這弟子,與其說是當徒弟,還不如說是當手下用,什麽髒活累活,有好處沒好處,都讓賀令昶上,為的卻僅僅隻是一個虛名讚譽。


    而這除魔之行,說的好聽是除魔衛道,實際上就是莫名跑到不熟悉的小宗門內,對人家一頓檢查,沒發現問題也就算了,最多就給人罵一頓。如果當真發現有問題,這動手還是不動手都不好說。


    妙緣門那畢竟是魔物主動搞事,所以被滅了全門也算是正當反擊,但若是真有小宗門查出什麽說不清的事情,就算當真是魔物,誰又知曉會不會牽連其他不是魔物的修士。是為牽一發而動全身,這事怎麽都不討好。


    再說,妙緣門一行,雖然對賀令昶的讚揚聲不絕於耳,但是無問長老卻是心知肚明,最終一行人能順利歸來的主要原因還是冉逸的除厄靈火。而即便是有冉逸在,無量觀此行都沒了好幾個弟子。賀令昶能不能護得住自己,都不好說。


    於是此時想到自己好容易帶大的兩個嬌滴滴的徒弟,麵對這麽出力不討好又很危險的事情,自然是滿心的不願讓她們前往的。


    麵對無問長老的推諉,若是平時,賀令昶或許會就此轉身離開,以他的性格,通常都不屑爭辯,不去便不去,自己一人也不是不能做。


    隻是不知怎的想到如果自己去了,不說迴來要如何向師尊解釋,光是想到要一個人麵對林瑤和謝桓臻兩人,便心裏多少有些怪怪的感覺。


    於是本以為賀令昶會轉身離去的無問長老,就這麽十分驚訝的看到了常年眼高於頂的賀令昶向自己行了一個禮後,開口道:“師侄不過是代我師尊向您傳達任務,如果長老要替兩位師妹拒絕此番出行,恐怕還需師叔親自前往去向師尊說明。”


    無問長老前一秒還在驚訝於賀令昶今日居然這麽有禮貌還給自己行禮,下一秒就被他這麽頂了迴去,心中隻覺這賀令昶如此不惹人喜歡,也難怪被沈彖利用。


    旋即狠狠地瞪了賀令昶一眼,從鼻腔裏重重地冷哼一聲:“好!老夫這就親自前去與掌門言說便是!”說罷,他猛地一揮衣袖,轉過身去,帶著滿腔的憤怒和不滿,氣衝衝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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