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崖壁的時候,金手指從他的手下中找了兩個善於攀岩的好手,往前攀的時候,他們先在崖壁上打好卡扣,然後拉上一道安全繩。扯著這道安全繩,我們相對會安全許多。


    過了那段危險的崖壁,前麵的山洞又有了路,而且腳下的岩石也將溶洞下的暗河完全隔開了,也就是說溶洞往裏變成了上下兩層。上麵的一層比較寬闊,而且沒有水。下麵的一層深不見底。因此我們肯定要走上麵一層。


    在上麵往裏走了一段路之後,溶洞之中漸漸越來越開闊。放眼望去,形形色色的鍾乳石所構成的光怪陸離的石景使人一下子感到眼花繚亂。


    石乳、石筍、石柱、石幔、石花等等,千姿百態,宛如藝術家精雕細琢而成。手電筒照上去,洞內頓時變得五彩繽紛,光輝耀眼,猶如神話中的水晶宮一般。這些由大自然孕育出來的造型優美的石景,有的似獅蹲虎踞,鷹飛鳳翔;有的似柳枝婀娜,葡萄累架;有的宛如敦煌石窟的雕塑、壁畫。有的峰巒競秀,瀑布飛瀉;有的石筍林立,玉柱孤聳;有的成瑤草綴地,琪花結頂;有的成神人怪獸,停雲飛龍。迎麵石屏障路,略一轉折,又現異境;遠望池中漣漪凝碧,觸手方知也是溶岩,巨細皆備,莫窮其狀。那如同纓絡、珠簾的石幔,晶瑩發亮,形同天幕飄逸;那似古木參天的石樹,潔白如玉,挺拔俊秀;那一根根擎天立地的石筍、石柱,高大粗壯,使人目眩神迷。


    眾人都忍不住驚歎起來。


    二牛說:“哇塞,莫非我們是進入了東海龍王的水晶宮裏了嗎?”


    小花豹說:“我感覺這裏可比龍王爺的水晶宮還要美!”


    李月潭說:“瑤池仙境也不過如此。”


    老石說:“我隻聽老人說洞裏有寶貝,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美麗的景象。”


    我說:“這些石景應該就是老人們口中的寶貝吧。當然,能夠一睹此景,就算再危險,也值得了。”


    金手指和他的女人月如,以及他的手下都沒有說話,不過,這美景也令他們的臉上都掛滿了驚色。


    但我們沒時間在這裏欣賞美景,不過李月潭和小花豹卻沒有望記拿出錄像機,將這一路的美景拍了下來。


    越往裏走,溶洞多,除了中間的那座最大的主洞外,兩側大大小小的溶洞數不勝數。有的洞頂上還往下滴著水,因此便形成了一連串滴答不停的音樂。


    這些小溶洞有許多都是相互連通的,諸洞交匯處,可以看到有石鍾乳從數十米高的洞頂“瀉下”,狀如瀑布,石瀑對麵有牛角狀的大鍾乳近百支,叩擊有聲,娓娓動聽。有的洪亮如懸鍾;有的清脆如編磬;有的雄渾如響鼓;有的鍾乳敲擊後,餘音繚繞,久久不絕;有的還排列成行,用木條一刮,洞廳內頓時鍾鼓齊鳴,琴弦悠揚,動人心弦,簡直太奇妙了。


    除了兩側的溶洞,腳下還不時會出現一些地下洞。洞裏能夠聽到潺潺水聲,


    這些地下水洞應該都是山洞從岩縫中滲透下來的溪水,洞水常年不涸,清澈見底,而且水麵寬闊,水裏竟然還能看到一些生物。


    但要說危險,便是洞頂的塌方了。不時便能看到一些鍾乳石塌陷在地上。老石時候:“上麵的岩層都是石灰岩,地質比較鬆軟,因此塌方比較常見。


    我越發感覺到老石這人博學多才,不禁問他:“你以前是做什麽?”


    老石答道:“我是一名業餘的地質學愛好者。”


    我不禁笑道:“看來我們找你這個向導真是找對了啊。”


    老石聽聞此言,嘿嘿的笑了:“做向導嘛,最起碼要對家鄉的山山水水有所了解才行嘛。”


    老石說著,忽然走到一片地下水溶洞的邊上,然後指著裏麵對我道:“看到那些白色的大頭魚沒得?”


    這裏麵竟然有魚?


    大家紛紛的好奇的向那片水洞走去。隻見在老石手指的地方,有好幾條一尺左右長的白色大頭魚在緩緩遊動。這些魚的眼睛已經蛻化,成了頭大眼小的怪魚。


    老石說:“這種魚由於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眼睛已經失明或開始失明,但這些生物對音響十分敏感,稍有動靜,立即潛入水底或鑽進石縫裏躲避。”說著,他用開山刀在地上敲了敲,那些魚過著迅速的向深水處遊去。


    二牛一看有魚,可能是有點餓了,所以下意識的問道:“老石,這種白色的魚能吃嗎?能吃的話咱們抓兩條來嚐一嚐怎麽樣?”


    老石道:“這時淡水魚,沒有毒,肯定能吃,不過我們這裏沒有人敢吃它。”


    二牛問:“既然沒有毒,為什麽沒人敢吃呢?”


    老石道:“可能跟它生活的環境有關,我們這兒的人都叫這種魚為鬼魚,說白了就是給鬼吃地,所以人才不敢吃他們。而除了鬼魚,還有鬼蝦呢,你們看那些白色透明的就是……”


    打著燈光往水底看,果真看到了一些白色的透明的河蝦,它們透明到什麽程度呢?準確說,能夠清楚的看到身體裏的器官。


    二牛看到那些透明的蝦,似乎覺得新奇和好玩,忍不住就想伸手到水裏去抓。


    那隻他剛一伸手,忽然從水底冒出了一個血紅鬼臉模樣的大怪物來,這怪物嘴裏銜著一條鬼魚,正在滋滋有味的生吃活啃。


    “鬼啊!”老石尖叫一聲,嚇得往後一個趔趄退了幾步遠。


    眾人也都嚇得往後猛躥。


    隻見那怪物爬起來,張開獠牙大嘴對我們狠狠的嘶吼了一陣子,接著拔腿跑向了其中的一個溶洞之中。


    “是山魈鬼,大家快跑。”老石和小石驚唿著,立即就往前方奔。


    一聽說是山魈鬼,雖然我們不知道具體是什麽鬼玩意兒,但感覺它們應該挺可怕的,所以紛紛拔出隨身攜帶的武器來,一邊防備著一邊往老石跑去的方向追。


    我們七八個人在前麵,金手指和他的人依然在最後麵,不知道是山魈鬼追上來了還是怎麽地?後麵的人竟然砰砰的打響了槍。


    溶洞內不像外麵,迴音很大,而且子彈一旦打中洞頂的鍾乳石,便轟隆隆的往下落,頓時整個山洞似乎都被震的晃動起來。


    我們前麵的人一聽後麵動靜這麽大,那更是連迴頭的時間都沒有。


    過了中間的溶洞大廳,後麵的地勢越來越往下,但是卻明顯顯得平坦了許多。


    可是不妙的是,往前走著走著,腳下漸漸有了水,一開始隻是在洞裏低窪的地方,然而越往前,整座洞的地麵都被水包圍了。


    老石也急忙做個手勢,讓大家都趕緊停下來。我看得出,他也不確定我們這到底是到了哪裏?


    這可怎麽辦?難道要涉水嗎?可是水有多深?是通向地下,還是通向山洞外呢?


    麵對著我們的疑問,老石也一臉茫然。也難怪,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因此對此書環境也是不知所以然。


    金手指的人也很快追上來了,可能是怕山魈鬼追上來,他們竟然在溶洞中間放了根雷管,把溶洞給炸塌了。這下可好,出路找不到,退路卻也給堵死了。


    我不禁問金手指的人:“怎麽迴事?剛才為什麽要開槍?為什麽要把山洞給炸塔?萬一我們找不到出路怎麽辦?”


    金手指的手下沒好氣的迴答:“你們在前麵隻顧自己跑,當然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那洞裏最少得有好幾個那種怪物,要是不及時把山洞炸掉,它們現在肯定已經追上來了。”


    老石似乎對金手指的人隨便炸掉山洞有些不高興,隻是這些人手裏有槍,所以他說話也不敢那麽強硬。


    但他依然鄭重其事的道:“聽老一輩人講,山魈鬼會遊泳、會爬樹,還會變身,炸掉山洞恐怕也擋不住它們。”


    眾人心裏頓時都感到不安起來。二牛更是著急的問老石:“山魈鬼到底是什麽東西?它們真是鬼嗎?你剛才說它們會變?通常會變成什麽樣子?”


    老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怪物還是真鬼?長這麽大我也隻是在小時候見過一次這種東西,那是我第一次跟我父親上山采藥,夜裏在山上露營過夜。當時大概是淩晨兩點鍾吧,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見有人在喊我父親的名字。我推醒了父親,父親便與那人對話。那人說是我們同村的鄰居,大半夜在山裏迷了路,想到我們帳篷裏來暖和一下。父親覺得奇怪,怎麽可能會有人半夜上山呢?而且外麵那麽黑,他是怎麽看到我們的帳篷的呢?一定有古怪。”


    老石說著,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父親故意問他:“姓什麽?是哪家的人?為什麽聲音這麽陌生?”那人咳嗽了一下,說出了姓啥名誰。果真是我們村裏的人。但是父親依然覺得奇怪,於是問他:“你怎麽一個人上山啊,這樣太危險了。知道我們村東頭的那個叫王寶的人家嗎?去年一個人上山采藥救出了意外。”那人猶豫了一陣子,忽然又道:“王寶啊,我知道,就是去年出意外那個啊,實在太可惜了。”話說到這裏,我和父親立刻知道外麵和我們說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們村子裏的人。因為我父親說的那個王寶根本不存在,是故意編出來試探他的。那麽外麵和我們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呢?而且在這大半夜裏,莫非是山鬼?因為老一輩的人都講過,山鬼通常會裝成你熟悉的人和你套近乎,一旦上了它的當,讓它靠近後,它就突然把你吃掉。”


    見我們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著,老石繼續往下講:“其實在上山之前,我父親就有所準備,他到我們當地的巫師那裏求了一些對付山鬼的符咒。父親按照巫師的囑咐,把符咒塞進獵槍的槍管裏。那山鬼見我們遲遲不肯打開帳篷,頓時有點不耐煩了,竟然跑到跟前用力的撕扯我們的帳篷,它的爪子很鋒利,我們兩層厚的帆布帳篷很快就被它撕開了一個大窟窿。父親讓我急忙讓我躲到背後,迅速打開了手電筒,隻見一張我們似僧相識的臉從那窟窿裏神了進來。那張臉倒是像我們村裏的人,但是表情很死板,其實主要還是它的那雙爪子出賣了它,我父親知道它是山鬼所化,所以毫不猶豫的開了槍。一槍下去,那山鬼的腦袋開了花,頓時倒在了帳篷外麵。但是我和父親不敢出去看啊,戰戰兢兢的熬到了天亮後才敢走出帳篷。但奇怪的是,地上隻有一灘黑血,根本沒有屍體。後來,我問父親那東西到底是什麽?父親說是山魈鬼。所以,山魈鬼到底長什麽樣,我也不知道。隻知道它會變化成人的樣子,而且是你認識的人。”


    聽老石講完這個故事,大家都不禁感到心驚膽戰。紛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生怕身邊會突然多出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但是對於山魈,李月潭卻給出了異議,她說:“據我所知,有一種世界上最大的靈長類動物也叫山魈。它們頭大而長,鼻骨兩側各有一塊骨質突起,其上有縱向排列的脊狀突起,其間為溝,外被綠色皮膚,脊間鮮紅色。由於它臉上這種色彩鮮豔的特殊圖案形似鬼怪,因而人稱山魈。”


    而老石卻道:“你說的山魈隻要生長在非洲,國內的動物園也是近幾年才引進。而我們所說的山魈鬼,在古代有傳說。其中蒲鬆齡的《聊齋誌異》就專門有一篇《山魈》。大概內容是這樣的:


    “孫太白曾說過這麽件事,他的曾祖父以前在南山柳溝寺讀書,麥秋時節迴家,過了十天又返迴寺裏。孫公打開他住的房門,見桌案上滿是塵土,窗戶上也有了蜘蛛網,便命仆人打掃清除。到了晚上才覺得清爽些,可以休息休息了。於是他掃掃床,鋪開被褥,關門睡覺。


    這時,月光照滿窗,他躺在床上翻來複去多時,沒睡著,覺得萬籟俱寂。忽然間聽到風聲唿嘯,山門被風刮得咣當咣當直響,孫公心想可能是和尚沒關好門。他正尋思間,風聲逐漸接近住房,一霎時,房門也被刮開了。他更心疑了,還設想過來是怎麽迴事,風聲已入屋內,並伴有鏗鏗的靴聲,逐漸靠近臥室門口。這時他心裏才害怕起來。霎時門開了,他急忙一看,一個大鬼弓著身子塞了進來,矗立在床前,頭幾乎觸著梁,麵似老瓜皮色,目光閃閃,向屋內四麵環視。張開如盆大口,牙齒稀疏,長三寸多。哇啦哇啦亂叫,聲音震得四麵牆壁山響。


    孫公害怕極了,心想在這咫尺的小房子裏,勢必無法逃避,不如與它拚了。於是暗暗去抽枕下的佩刀,猛地拔出向大鬼砍去,正砍中了它的肚子,發出像砍石頭樣的聲音。鬼大怒,伸出大爪子抓他。孫公稍微縮了縮身子,被鬼抓住了被子,揪著忿忿地走了。孫公隨被子掉到了地上,趴在地上大叫。家人都拿著火把趕來,見門依然關著,如以前一樣,隻得推開窗戶進來。一見孫公的樣子,眾人都很驚訝。把他抬到床上,他才把事情的前後說了一遍。共同檢查一下,才看到被子夾在寢室的門縫裏。開門用火把照著檢查,見有爪痕,大如簸箕,五個指爪碰到哪裏哪裏就被穿透。天明,孫公再也不敢留在這裏,於是便背起書箱迴家了。後來再問寺裏的和尚,他們說再沒有異常事情發生。”


    通過蒲鬆齡的這篇故事,似乎能看出故事裏的山魈鬼和老石所見識過的山魈鬼,以及剛才我們在溶洞大廳中見到的那隻怪物都很像,行動時弓著身子,有鋒利的爪子。


    而老石似乎還非常肯定這山魈鬼不是一般的野獸,它們是會變化的怪物。金手指的手下剛才說它們有好幾隻,看來那溶洞的洞廳就是它們的住處,那麽它們平常可能就是靠吃水裏的魚蝦為生。不過也有可能會到溶洞外麵去找尋獵物。不然,老石和他父親也不會遇見。


    但是,我忽然又有了一個疑問,老石剛才不是說他們村裏有老人曾經到這洞裏尋過寶嗎?難道那些老人沒有遇見過山魈鬼?


    所以我不禁道:“老石,你之前說你們村裏曾有老人進過這洞,那麽他們曾經有遇見過山魈鬼嗎?”


    我的話剛說完,老石和小石幾乎同時抬起頭望向了我。很明顯,他們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許久,老石終於歎了一口氣道:“都到這個地步了,實話對你們說吧:我說的老人其中就有我爺爺,那還是我父親年輕的時候,我爺爺正值壯年,所以組建了一個七個人的隊伍進洞尋寶,而後來,最終隻有一個人逃了出去,但他受了很重的傷,迴到村子裏不久也去世了。”


    在場人頓時全都吃了一驚,紛紛責怪道:“老石,之前你為什麽不說?原來你故意讓我們從下麵走,是有私心的呀?”


    麵對大家的責問,老石點頭承認了,不過他依然辯解道:“我看得出來,你們這隊人都是好身手的人,而且進來又是為尋寶,所以才決定讓大家跟我一起在這洞裏走一趟,我也想知道這洞裏到底有什麽?因為當年唯一逃出去的那位老人,神經已經變得不正常,對於自己經曆的一切根本說不出所以然。”


    我不禁噓了一口氣,沉聲道:“如此說來,這溶洞是否能通到山那邊?老石你也不能確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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