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穀頃刻間草木皆兵,我和李月潭、二牛等人相互望了望,最終大家一致決定,我們也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野人既然敢攻打城門,說明人數一定不少。


    我們五個人從安魂穀奔出,眼見很多穿著藤條編製的盔甲小矮人戰士,都在往一個方向集結。就連女巫師和長老們也出動了,看來這次戰事一定不小。


    不過女巫師和長老們胯下的坐騎卻是我第一次見,那是一種頭如馬、角似鹿、蹄如牛、尾似驢的動物,它們的體型介於牛和羊之間,但他們的角、蹄子似乎更接近羊,可以說是超大型的野羊,活脫脫是個“六不像”。女巫師騎的那頭坐騎身上的毛為金黃色,其他四位長老和一些小矮人首領的坐騎皮毛全是棕褐色。看來矮人們也有著鮮明的等級劃分。


    我不由得問他們幾個:“你們誰見過這種動物嗎?”


    李月潭和二牛都搖搖頭,鐵頭似乎有些印象,但是摳著腦袋想了半天,說了一個令人半知半解的名字,“好像是什麽牛?在我們國家和大熊貓一樣珍貴!”


    二牛吐了吐舌頭調侃道:“肯定不是我這個牛,因為大熊貓肯定比我值錢多了。”


    白瑪微微的笑著道:“是羚牛,現在已經很少見了,不過它們是脾氣很大的野生動物,竟然會被馴服,矮人們真的很厲害。”


    倒也是,如果矮人們沒有一點血性,在這前有狼後有野人的地方恐怕早就被滅絕了。


    既然女巫也出征了,我們不妨跟在她的後麵。主意打定後,我們便隨陣向城門方向奔去


    越過山頭,我們發現麵前的地勢驟然變得很平坦,沿著中間的行軍大道往兩邊看,隻見兩便竟然有草場,有梯田,還有牛羊和禽類。


    看到這幅場景,我的心情忽然有點激動,因為但凡善於農耕的民族大都是有他善良的一麵的。就算矮人們真的不放我們走了,如果他們能給我一塊地,再我給幾隻小羊讓我養養,嘿,這樣的田園生活還真不錯。


    不過這樣就苦了二牛這小子了,他一定會想小花豹想瘋的,這小子還打算著這趟迴去後能夠生米煮成熟飯呢。通常女婿對抗丈母娘最有效快捷的方法,便是先上車後買票。二牛告訴我,他已經打算著這麽幹了。


    說起小花豹,我不禁提醒二牛:“夥計,你的衛星電話呢?有沒有跟小花豹聯係過?告訴她我們現在的處境和位置?這萬一是真不讓走了,你讓她派飛機來接我們啊。”


    二牛聽我這麽一提醒,頓時伸手去摸自己身上的小背包,眼見他摸了半天,臉上漸漸改變了顏色,“奇怪,我的電話明明在這包裏呢?怎麽不見了?”


    我道:“你是不是放在另一個背包裏了?而那包被你丟在了獵狼穀吧。”


    二牛搖搖頭說:“不可能,我那包裏全是吃的,電話就在這個包裏呢。對了,我想起來了,昨晚在海子外麵露營的時候,馮胖子好像拿過我這包。”


    我詫異的道:“你是說,馮胖子從你包裏偷走了衛星電話?”


    二牛皺著眉頭再次想了想,頓時堅定的點了點頭。


    李月潭則說:“他那個人雖然有點貪生怕死,但不至於會偷你的東西吧?你是不是丟到別處了呢?”


    這電話一丟,二牛心裏頓時有點窩火,所以直接對李月潭反駁道:“我知道你們兩家關係不錯,但是實話實說吧,我覺得那馮胖子這次來肯定沒安好心。”


    李月潭撇撇嘴,立即不再說話了。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二牛,但如果真是馮胖子故意偷走了二牛的衛星電話,二牛說的肯定有他的道理,馮胖子沒安什麽好心。


    穿過田園之後,又跨過一條橫向的小河,前邊便是一片連綿的山地,遠遠便可看到在山頂上橫跨著一道高大的城牆。城牆上人頭攢動,刀光劍影,呐喊陣陣。


    我們跟著女巫和長老們一路奔到城牆上,往外望去時,不禁暗喝了一口涼氣。因為這城完全是沿著山頭而建,裏麵倒是顯得不太高,但是外麵完全在懸崖上,少說也得有十幾米。而就在城牆外麵遍地都是全身長著灰色毛發的怪獸,卻都咧著嘴朝上咆哮著,光看它們嘴裏那些血淋淋的獠牙,便可知道這些東西都一定兇殘無比。


    二牛叫道:“我日,這些野人的個頭都太大了,看起來比非洲森林裏的大猩猩還要兇猛。”


    二牛說的沒錯,這些野人的個頭少說也得有兩米,幾乎等於兩個小矮人的身高加起來,很難想象這一千多年來矮人們是怎麽跟這些兇殘的怪物鬥爭的?


    李月潭忽然拉著我指了指城牆下麵的壕溝裏,隻見至少三隻野人的屍體躺在下麵,每個屍體上麵都插著好幾根長矛。


    我道:“看來野人們已經發動了一次攻擊。”說著我下意識的往城牆兩邊望去,發現矮人士兵們竟然也死傷了好幾個。


    那些野人們似乎也是餓極了,看到同伴被殺死後,竟然一窩蜂的向壕溝撲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這些家夥逮著那幾具同伴的屍體,連撕帶咬,竟然生生的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幾具屍體便已經被撕得粉碎,那血淋淋的內髒和腸子被扯得滿地都是,這場麵實在血腥,我看了不禁感到一陣反胃,李月潭和白瑪更是捂著眼睛轉過身不敢再看。


    但野人們吃自己同伴的屍體似乎也是一種宣誓,它們似乎想告訴矮人,不攻破城牆絕不罷休。


    果真,吃過同類屍體的野人們變得更加憤怒起來,它們全都揚起醜惡的麵孔向上咆哮怒吼起來。


    矮人們一個個聞聲驚變,他們似乎意識到野人很快會再次發動攻擊,所以紛紛舉起了石頭,拉起了弓箭。


    我們幾個人的武器早就在獵狼穀被矮人們沒收了,現在手無寸鐵,就算想幫忙,也隻能抱起腳下的石頭用來當做武器。


    我們五個,再加上城牆上的所有矮人最多不會超過三百人,而城牆下的野人就算沒有一百,也得有八十。雖然人數上占優勢,但是野人的戰鬥力至少能夠一對三。所以如果在平地上戰的話,矮人們勝算不大。


    野人似乎也有首領,隻見野人群中一個身上長著紅毛,獠牙最長的野人,突然似乎望見了什麽,竟然大吼一聲向我們幾個人所在的方向指來。


    沒錯,野人們竟然蜂擁著向我們所站的位置奔來。按理說我們站在一二十米高的城牆上不必緊張。可事實上我們錯了,天殺的,那些野人竟然會通過疊人牆的方式往上爬,頃刻間就爬到了城牆頂部。


    我靠。二牛和鐵頭頓時就驚呆了。


    我這心裏也嚇得砰砰亂跳,但還是迅速的反應過來,急忙大喊一聲:“別靠了,趕緊用石頭砸****,照腦袋砸……”


    喊著我第一個搬起一塊幾十斤的大石頭,狠狠的朝著爬在最上麵的一張醜惡的臉上砸去。


    伴隨著砰的一聲,鮮血四濺,那醜臉嚎叫著墜入壕溝裏。


    但砸死一個,卻又有兩個撲了上來,我已經來不及再次揀石頭,二牛和鐵頭倒剛好及時抱著石頭補上,狠狠的把那兩個腦袋已經冒出城牆的野人砸的翻著跟頭往下落。


    可是剛把這兩個砸下去,卻一下子又冒出了好幾個,這些狗東西今天似乎真的要和我們玩命了。


    我和李月潭、白瑪都已經揚起石頭準備再給他們狠狠的一擊,但是當我們舉起石頭的一刹那,為時已晚,其中兩個野人瞬間撲上來擊落了我們手裏的石頭。再接著我覺得眼前一黑,那野人砰的一掌擊在了我的肩膀上。


    再接著我感到我的身體從城牆上跌落了下來,而就在我往下墜落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李月潭也被野人推了下來。


    “嘣……”的一聲巨響,我感覺我的身體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一個軟綿綿的身上,我猜想自己可能是落在了野人的屍體上,頓時不禁暗自慶幸,這麽高竟然沒摔死!


    但我慶幸的實在是有些過早,因為刹那間一個身影狠狠的從天而降砸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胸口轟的湧起一股熱血,伴隨著我唿吸到的最後一絲發香,我的意識漸漸失去……


    在我在此恢複知覺的時候,天空中黑壓壓的飛著很多大鳥,它們有帶鉤的利嘴,和鋒利的爪子。但不可思議的是,它們正在爭著啄食那高台上的矮人屍體,那些屍體被扒得光光的,不一會兒就被禿鷹啄得隻剩下血淋淋的骨頭。


    這一定是在地獄裏吧,我忽然一陣激動,喉嚨裏猛然湧起一股血氣,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


    就在我咳嗽的不能自己的時候,一個差點令我尖叫起來的麵孔竟然擋在了我麵前,這竟然是一個肥豬頭似得家夥,臉上掛滿傷口,傷口上塗滿了烏黑的爛泥。我靠,地獄裏不是隻有牛頭和馬麵嗎?怎麽也有豬頭啊?


    但突然間,那豬頭咧著嘴笑了,露出了引以為豪的白牙:“嘿嘿,大寶,你可醒了!”


    擦,這豬頭竟然是二牛!我,我不禁驚問道:“你小子是不是被閻王老子拉到油鍋裏炸過了啊,你看你那臉都被炸黑了……”


    “哈哈哈。”這二牛竟然笑得更加開心了,“大寶,你還在說胡話啊,其實你沒死,李學姐也沒死!”


    “哦?我們不是掉到城牆下麵了嗎?那麽多野人我們怎麽可能沒死?”


    二牛嘿嘿的笑著說:“是女巫師救了你們,你不知道她有多厲害,那些天上飛著的禿鷹全都聽她的話,她往你們掉下去的地方揮揮手,禿鷹便全部衝下去狠狠的去啄野人的眼睛。把那些野人們啄的傷了大半,我們又趁機攻出城去,把剩下野人的全都打跑了,哈哈哈,這是我有生以來打得最過癮的一次勝仗!”


    “哦?”我越發感到不可思議:“那麽你小子的臉上是怎麽迴事?還有為什麽要讓那些鷹吃小矮人們的屍體,他們為戰爭而犧牲,不應該是英雄嗎?為什麽死後要受這樣的待遇?”


    二牛摸了摸臉,故意哎呦了一聲道:“我被他娘的野人給抓爛了臉,而且野人的爪子有毒,女巫說隻有用這種黑泥才能為我們解毒。至於為什麽要讓鷹吃肉?不懂了吧,他們這叫天葬,矮人們死後靈魂就會進入安魂穀,屍體根本就沒用了啊,所以喂鷹吃掉就是他們做的最後一件善事。這和藏傳佛教中所提倡的天葬如出一撤。”


    說到這裏,我頓時信了,因為在藏傳佛教中,靈魂和屍體是分開的,屍體隻不過是靈魂臨時寄宿的一個軀殼而已,天葬核心是靈魂不滅和輪迴往複,死亡隻是不滅的靈魂與陳舊的軀體的分離,是異次空間的不同轉化,藏人推崇天葬,是認為拿“皮囊”來喂食禿鷲,是最尊貴的布施,體現了大乘佛教波羅蜜的最高境界——舍身布施。


    可我忽然有些疑惑,對於矮人們來說,我們隻是外人,甚至是不會再放出去的外人,那麽女巫師為什麽要救我們呢?還有,那些野人在發動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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