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盧,吳貓子出事兒了!”看完信條之後,徐老虎驚唿一聲,輕點盧得方的肩背說到。


    “他在哪兒?”盧得方手一頓,隨後又繼續為花中傑包紮。


    “越國,千江縣城!”徐老虎也不管四周的人,直接說道,“我們什麽時候去?”


    “唉!至少也得明天解毒之後!”隨著盧得方將繃帶打上一個結,花中傑的傷勢處理也就暫時告一段落了,“他出什麽事兒了?”


    “卷進了一場爭鬥,被誤傷了,身上數十處暗器,處處有毒,要不是他徒弟拚命將他帶走的話,恐怕就玩完了!他拚著功力深厚,堅持著把信發出來!”徐老虎看著盧得方已經處理完畢,便將紙條遞給了他。


    “他是怎麽想的?遠在越國重傷中毒,給我發信求救,來得及嗎?”盧得方看著紙條的內容不由得一陣嘀咕。


    “千江縣的話,也確實不遠!”徐老虎站在盧得方身後小聲說道。


    “那你說多久能到?”盧得方沉心靜氣。


    “坐馬車的話,趕兩天路就可以,縱馬狂奔的話,現在出發,明早就能到!”徐老虎很認真的說出了趕路方式和大約要用的時間。


    另一邊


    與劉昱一起迴來的古運生來到了李青萍的身邊,靜靜站立,輕歎一口氣,然後坐下陪伴。


    “這是為什麽?明明一直都是好好的!”李青萍看到古運生的到來,原本靠在娘親肩臂上柔軀一下又靠在了古運生的肩上。


    “也許,是被那些殺手買通了吧?”古運生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麽,隻能這樣安慰她,“又或者,是被威脅的!這些事情誰能說得清呢?除了他們本人!”


    這場變化,誰敢說李正全無幹其中?滿院的殺手,所有酒中的劇毒,這一切無不在向眾人說明,李正全參與其中。


    “李正全,你現在有何話說?”尹玉琪來到李正全的麵前,身後還站著幾名衛武營的兵士。


    “我若說我完全不知情,你們信嗎?”李正全依然穩坐,不動不搖。


    “你自己信嗎?”尹玉琪反問道。


    “那再多說有何意義?現在無憑無據,你們若一定要拿李某,還請放了李某一家老小!”李正全睜開雙眼,看著尹玉琪說道。


    “他們活著,才能更好的為你贖罪!”尹玉琪手一揮,兵士上前緝拿,同時轉身欲走。


    就在這時,一名兵士飛快跑來稟報。


    “稟將軍,在後院庫房發現大批屍首!經過府上的仆役辨認,皆是李府家仆,職管庫房,其中還有庫房的管事李達!”稟報一項之後,兵士沒有離開,而是呈上手中之物,“這是一張用過的人皮麵具,在庫房的房頂發現的,經驗證,麵貌與死去的李達有八分相似。”


    尹玉琪迴頭看了一眼李正全,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異動,再看著戲台下的兵士問到:“還有嗎?”


    “稟將軍,目前我們隻找到這些!”


    “屍體是在哪裏發現的?”


    “都在庫房後麵的地下埋著!”


    “傳令下去,搜尋一切可以藏屍的地方!”尹玉琪聽完兵士的稟報之後,下達了命令。


    “是!”


    兵士退離之後,尹玉琪再次看向李正全,說到:“真是殘忍狠辣!”


    “確實殘忍狠辣!”李正全接了一句話。


    “看上去,你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下仆的死活!”尹玉琪試探道。


    “難道要李某哭天搶地,以淚洗麵才算在意嗎?”李正全反問一句,“你會因為麾下兵士的死亡而悲泣嗎?你會在自身都難保的時候因為麾下士兵的死亡而柔腸百轉嗎?”


    “意外發生,李某自然需要為死者撫恤!這些事情隻要記下,自然會有人去做,李某又何必故作姿態?”李正全不為所動的說著。


    “這位將軍,我們李家都已經這樣了,您非要盯著我家老爺不放嗎?”一直靠在李正全身邊的聽著他們交談的大夫人終於忍不住出聲了,聲淚俱下。


    “不是本將非要盯著他,而是如今發生的一切讓本將不得不盯著他!”尹玉琪隨口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而是站在一邊靜等著搜查結果。


    不多時,又有兵士來報。


    “稟報將軍,後院花園的湖中發現沉屍眾多!現在正在打撈!已經打撈上岸的屍首經辨認應該是李府的護衛和一些仆役!”


    “應該是?”尹玉琪忍住情緒。


    “屍體被泡多時,麵目已經扭曲,除非是至親可以憑借身上的特征來辨認之外,輕易已經認不出了!”感受到將軍的不滿,士兵連忙解釋。


    “下去,繼續搜查,並尋找死者的家屬前來認屍!”


    “是!”


    “李正全!府上這麽多人身死拋屍,你能說你一無所覺嗎?”尹玉琪色厲內荏的看著李正全,責問到。


    “確實一無所覺!雖然有感覺到人員的變化,但畢竟人手那麽多,誰又能真的將所有人都記住呢?”李正全不慌不忙的辯解著。


    武場中,關於蟻潰千穴的解藥已經在爐上煎煮著,而劉昱則是在倒下的屍體中,尋找可能的活口。


    一個月的學習,或許治病救人還差些火候,但是若是單純的分辨真亡假死還是能夠做到的!


    穿梭在屍體之中,身邊時刻跟著兩名衛武營的兵士,一則監視劉昱的行動,二則在劉昱檢查出假死昏迷的賓客時,盡快穩定傷勢,然後將他抬走!


    “到底是為什麽?”劉昱一直在低聲質問,隻是無人給他答案。


    眾多屍體中,不僅有劉昱在檢查死活,另外還有李傑在衛武營士兵的監督下尋找著什麽。


    “找到了!”李傑突然指著麵前的三具屍首高聲喊了出來。


    “確定嗎?”兩名兵士上前粗略檢查了一番,再確認的問到。


    “這就是三位大人,小人確定不會錯!”李傑言之鑿鑿,十分確定。


    聽了李傑的話,一名士兵指著劉昱喊了一聲:“你!”


    劉昱聽到喊聲,好奇的抬頭一看,卻發現士兵指的正是自己,便在現在所在的位置上做了記號,然後走到喊他的士兵當前去。


    “兵大哥,叫我什麽事?”劉昱有禮的詢問一聲。


    “檢查一下三位大人的生死狀況!”士兵向劉昱吩咐道。


    看到士兵們有些急切的模樣,劉昱也不多說,當即便蹲下檢查,不過越檢查卻越覺得這些士兵就是在消遣自己,當下站起來,神色平淡的迴話說道:“非常抱歉,三位大人的確已經死亡!一者被數劍紮心;一者被割開脖頸;一者被開膛破肚!這樣的傷勢,我想就算是不用學醫也應該能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徹底的死亡了吧!”


    說完,劉昱拱了拱手,也不管兵士們的臉色是否好看,徑直迴到自己標記過的地方繼續檢查。而那幾名士兵則是抬著三具屍首到了戲台前,向尹玉琪稟報去了。


    就在李府一片沉寂之時,於成堰長嘯一聲,飛身高縱,落在武場外沿的圍牆上,看著狼藉一片的李府,大笑著說到:“哈哈,前兩天老於我還因為李老爺你不給我發請柬而耿耿於懷,還以為你看不上我們叫花子出身,不過,畢竟我們也算並肩戰鬥過,老於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不過今天聽說了你們的事情之後,老於我現在不僅不怪你,還得感謝你呀!啊?哈哈哈”


    於成堰的到來自然驚動了原本平靜的衛武營士兵,隻在瞬間,於成堰便被包圍,丈許高的圍牆在原本就是武林好手的士兵麵前也就是一步高一點的台階。


    環視一周,於成堰找到了尹玉琪的所在,指著尹玉琪高聲說道:“那個小白臉,叫什麽來著?啊!也不重要!”手一揮,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繼續說道,“你要是不出聲,我就當你默認了他們的送死行為,到時候可不要怪我下手太殘忍!”


    “你敢!”尹玉琪鐵槍一拄,威風勃發。


    “那就來試試咯!”於成堰話音未落,蛇式刁手進逼牆上的幾名士兵,完全一副貓戲老鼠的姿態。


    “哼!你這是自找死路!”尹玉琪手中鐵槍嘡風,帶著無匹勁力射向於成堰。


    於成堰一直注意著尹玉琪的動作,看到他投來鐵槍便已有準備,鐵槍近身之時,於成堰雙手成爪,將鐵槍牢牢抓在手中,幾個旋轉卸力加力,再次飛投而迴。


    尹玉琪則是抓住槍纓之處,向下用力一壓,穩穩插進地麵。


    “於舵主!此來何事?”尹玉琪正色問到。


    “那將軍想聽實話還是假話?”於成堰直接坐在了圍牆頂上。


    “你想說什麽話,就說什麽話!但是說話之前,可要先考慮後果!”尹玉琪說得很是嚴厲。


    “這樣啊!那就說實話好了!畢竟如果說假話的話就要出人出力來幫你們了!”於成堰摩挲著下巴,似是在認真考慮,“實話就是,我是來看你們笑話的!就是這樣,好了,現在實話也說完了,笑話也看到了,那就直接走了!不用送了!”


    說完,於成堰向後一倒,翻下了圍牆,落到了牆外的街上。


    然而,於成堰剛剛離開,又來一人氣勢洶洶。


    “花中傑!我來殺你了!”一聲暴喝,章彥的身影出現在武場中,目光直接鎖定了花中傑的所在,狂歌三點瞬間施展,一招點飛螢直擊花中傑。


    不待花中傑動作,為了護住戲台下的藥爐無礙,尹玉琪先一步擋下此招:“若要在此時此地殺人,先問過本將!”


    “章彥!”林如輝驚呀喊出聲來。


    “林如輝!你可說過要助我共殺花中傑!”章彥現在已經怒上眉梢,理智漸失。


    “章彥,如果你的眼睛還有用的話,應該能夠看出我們現在的狀態!”聽出章彥語氣中的不滿不快與憤怒,林如輝也不會給他好顏色看,“你是怎麽得到消息的?”


    “哼!你府上的人告訴我的!”章彥怒哼一聲,看到戲台上全部都是重傷的模樣,台下還有十數個火爐煎藥,又有高手相阻,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能動手的時候。


    “你問的,還是有人主動告訴你的?”林如輝感覺事情不簡單,似乎又陷入了另一個旋渦中。


    “你家仆人主動到我房門外告訴我的!我還以為是你派人通知我的!”章彥看到林如輝的態度也感覺到奇怪。


    “今日之事太過複雜,這邊的大戰剛剛才結束,我如何有空閑安排人迴去?”林如輝若有所思的說到。


    “難道是調虎離山?你宅子裏有什麽機密珍寶嗎?”章彥問到。


    “不好!貫字決!”林如輝大唿一聲不好,隨後想要起身卻因為傷勢過重站立不穩。


    “貫字決?那不是你施展的武功嗎?”韓世平疑惑的問道。


    “嗯!”林如輝跌坐在戲台上,也清醒冷靜下來,再坐好之後便已經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的急躁了。


    “林兄不怕獨門武功被別人拿去?”韓世平提醒一句。


    “若有人能拿走,那就是有緣,既然是有緣天命,我又怎麽能阻止得了呢?更何況,這武功我也已經全部都練好了,就算丟了秘籍,我也能再默一份出來!”林如輝輕鬆的說到,似乎是真的放下了,“不過,畢竟是自己的東西,要是有人來盜,不管怎麽想都不會舒服!章彥兄弟,不知你是否願意迴宅子裏幫我探視一番?”


    請人幫忙,林如輝的態度還是很有誠意,再加上剛剛那種急切又站不起來的樣子,章彥也覺得,幫個忙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暫住你家,區區小事,自該幫忙!”章彥說著,又看了一眼花中傑,跟著掃了一眼尹玉琪,“那就先告辭了!”


    章彥拱手抱拳,轉身就走,不再多留。


    戲台上,盧得方兩三下處理完花中傑之後,又接著醫治重傷垂危的四剛一柔,至於其他的剛柔,則是已經變作了屍骨。


    看著僅剩的五人,王高良不由一陣心傷,默默不能言語。


    現如今,原本的九剛三柔,已經隻剩下藍魚、何木、周數、魏米以及水娘子五人還有一線希望,就算救活之後,也不一定能夠正常生活,也不知他們是否能夠接受。


    接連兩次被人衝闖,尹玉琪也來了脾氣,將李府中留守的衛武營將士全部安排在圍牆上,站得高看得遠,有什麽變化也能盡快掌握。


    剛剛安排下去,負責看守城門的人員便已經迴來報信。


    “稟報將軍,四個城門都已經攔下不少急於出城的武林人士,接下來該怎麽辦?”這名百夫長報告著。


    “數量有多少?”尹玉琪問到。


    “一共約有兩百人!”


    “兩百人?能不能先行去掉一些沒有嫌疑的?算了,不行,還是全部都帶過來,另外,調兩個百人迴來!”尹玉琪做下決定,吩咐道。


    “是!”兵士領令出發。


    尹玉琪看著武場中堆在角落裏的一隊殘破桌凳和酒壺,有了一點計較,將李傑喚來。


    “去準備幾乎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酒水來,要快!”


    “好!小的這就去辦!”李傑接到吩咐,即刻去做,不用多少時間便帶著十來個仆役,沒人兩隻手上各提著一個酒壺,看分量不輕。


    “將軍,這是幹淨的酒,還有幹淨的酒杯!”李傑來到尹玉琪麵前。


    “嗯!然後把這些酒都放到那堆廢物中去,記得放置的位置,還有,不要全都放到一起,要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這些東西是被隨意收攏到一起的,就算酒水灑一點已無所謂,隻要不灑完就沒有問題。”尹玉琪又吩咐道。


    “是!”李傑即刻安排下人去做,他也親身參與其中。


    這邊布置完畢之後,又讓人整理了三十張還能用的八仙桌出來,然後全都拚接在一起,正在擺放桌子的時候,兩百名嫌疑人都被押送到了李府。


    “既然人都已經到了,那就不用再擺了,就這樣!”尹玉琪說到,仆役們也是令行禁止,喊停就停。


    然後又對兵將們說道:“讓他們全都圍著桌子站好!”


    隨後喊一聲:“上酒!”


    早有指示的仆役們直接在垃圾堆裏拿到了早就放好的酒壺和酒杯,然後挨個擺到了每一個人麵前。


    “今天,李府發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百餘名殺手圍攻李府,那邊的屍體,就是被殺手殺死的賓客們,現在,你們麵前放著一杯酒水,大家也都看見了,是從那堆殘骸裏拿出來的,而這些酒水,就是讓你們喝的!喝下去,本將自有辦法辨別你們之中的殺手!”


    “這不存在侮辱,這就是搜證的過程,如果你們不喝,那就隻好把你們都囚禁起來!”


    “還有,殺手們,你們現在有一個機會,在喝酒之前如果站出來承認的話,本將保你無事,如果還能檢舉揭發的話,重重有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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