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門前,敲鑼打鼓,兩隻舞獅隊伍在大門前舞了一陣之後,在鑼鼓隊的帶領下先後進了李府。


    一路鑼鼓喧天的從武場兩側到了戲台之上,而後兩獅相鬥,一人高舉含青球,引得兩隻彩獅紛動爭搶。


    舞獅不能一直占用舞台,舞過一陣之後,舉著青球的漢子跳下舞台,一路奔上西北角用來練功的梅花樁,而兩頭彩獅自然也要露一手踩高樁的功夫。


    漢子登上最高一根樁子獨立其上,兩隻彩獅分別從兩端攀上,最後展現一個雙獅搶青的定式,便算表演結束!坐上賓客紛紛喝彩。


    一個表演結束,自然有另一個表演跟上,舞台絕不出現過長的時間空隙,一個個節目,看得眾人目不暇接。


    此時,吉時將至,李正全帶著侯爺與三郡首一路到了宴席前端的主桌上,四位夫人和子女們也都到了陪桌,其餘賓客也各自落座。


    巳時末,李正全的生時到臨,李傑利落地走上戲台,高聲喊道:“吉時到!”


    接著,所有優伶手藝人全部站在戲台上,向著李正全拱手躬身:“賀壽公壽,祝壽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蒼鬆不老如,翠竹虛懷穀!”


    有了那些優伶的開頭,賓客們自然也不能落後,同樣紛紛起身恭賀!一句句祝福話語說得李正全眉開眼笑。


    李正全斟滿一大碗美酒,高高端起:“李某人在這裏謝過諸位的祝賀,滿飲此碗以示謝意!”


    說著,仰頭一口將一碗美酒喝下。賓客們也都紛紛舉起酒杯酒碗,跟著喝了一口。


    這時,戲台上的李傑再次高喊:“開席!”


    李傑喊完,武場入口的一名仆役接著喊,聲音一聲聲傳遞下去,一直傳到廚房。


    一聲“開席咯!”原本已經有些閑下來的廚房再次陷入忙碌的狀態。婢女仆役排成一隊進入廚房。


    廚房大院中橫擺著一張長桌,上麵陳放著已經分配好的菜肴,都在托盤中,婢女仆役們端著便可以直接上席,前麵端走,後麵又擺上,端完一輪才可以從頭再端,一切都進行得井井有條。


    主桌上,李正全因為是主人,且是壽公,獨坐一方,麵朝戲台,韓世平因為地位更高,也是獨坐一方,在李正全的右邊,而郡守郡尉郡監三位大人和坐一方,也還好主桌夠大。


    而左右兩邊的陪桌上,是四位夫人子女,也有廖嶽韓三家的老爺以及其他幾家富豪官家,還有一些武林人士如盧得方、徐老虎、王高良以及林如輝等人。


    再有第二排陪桌上,坐的是前一排上各人帶來的親隨心腹,張高明張明高與劉昱古運生便坐在盧得方、徐老虎兩人的後一張桌上。


    上菜的婢女仆役穿過兩桌之間的空位,從第一排開始上菜,上完之後從兩邊撤下。


    舞台上表演繼續,李傑也站在一邊看著熱鬧的場麵,不自覺的就在點頭微笑。


    正當這個時候,一名仆役上前在李傑耳邊報告什麽。隨後李傑便跟著那名仆役出了武場來到大門口。


    大門外,幾名僧人正在門外靜立,門衛雖然擋在門口,但也沒有發聲什麽爭執,李傑不由鬆了一口氣。


    “幾位大師可是要化緣?”李傑來到門口問到。


    “貧僧等是寶雲寺的僧眾,路過貴府,見貴府喜氣洋洋,特來化個善緣!還請施主行個方便!”行癡一臉祥和的站出來說到。


    “既是化緣,這裏有些許銀兩,可做諸位盤纏,想來可以解諸位燃眉之急!”李傑從懷裏拿出了幾十兩碎銀遞出。


    “施主誤會了!貧僧所說的結善緣並不是這個意思!俗語之意便是想要沾點喜氣!”行癡臉色如常的說到。


    “原來如此!也罷,今日老爺壽辰,來者是客,何況幾位大師!這邊請,入席之後,在下會讓下人們為大師們上一桌素齋,以奉享用!”李傑將五名僧人引進府中,在武場中最末尾的兩排空桌上安排五僧坐下。


    素齋當前,五名僧人都是靜坐不動,口中念誦著不知名的佛經。


    “大師,這齋菜不可口味嗎?”突然,一名仆役來到僧眾的身邊,出於禮節詢問道。


    “非也,享食之前,我們當要銘謝上蒼,銘謝佛祖!不過,現在可以開始了!”行癡雙手合十,向著那名仆役微微點頭,嘴角揚起一點笑意。


    “那好!幾位大師若有需要,可以隨時招唿!”說完,仆役離開,同樣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庫房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換酒了吧?”聽著前麵的鑼鼓響聲,一人問道。


    “等信號!”李達坐在一張搖椅上,閉著眼睛說到,不為所動。


    等不多時,一名仆役匆匆跑進庫房大院,看到李達時明顯一愣,然後再看看神色如常的其他人也就放下心來,說到:“可以開始了!”


    “嗯!開始吧!”李達應了一聲,下達命令。其餘人紛紛將桌上的酒壺全部搬進庫房,然後又從庫房拿出另一批酒壺出來擺好。


    “賓客中好似有那個宜安城的神醫!這不會出現什麽意外吧?”跑來報信的仆役心有揣揣。


    “那個盧得方?最近這段時間那個李耀宗和李青萍天天往百草廬去,我們也都做了一些準備,特地為他準備了一壺酒,他如果來,那就給他上過去,如果不來那就不用麻煩!”


    “酒裏有什麽?”


    “蠛烏羅!”


    “哈哈,有此秘寶,任他是神醫還是藥神都難逃一死!”


    “別高興太早,李府禮度有數,如果冒冒然送酒上去隻會惹人疑竇,就算到了該上酒的時候也不能確定他會不會喝下這壺酒!”


    “喝酒的問題好解決,隻要人群中有人提議敬咱們的壽星公一杯,想必沒人會主動拒絕,就算不喝酒也得抿一口,做個意思!”


    “總之,完全可以放心,為了防止出現什麽不可控的意外,這次計劃改了又改,哪怕現場出現絕世高手,也能保證殺掉一半的目標。”


    這邊還在談論,前來呈送酒水的婢女仆役便已經來了一批了。


    “真羨慕你們,隻要把酒裝好就可以休息了!哪像我們!跑斷了腿還得跑!”前來拿酒的一名仆役說到。


    “那咱們換崗唄!敢不敢?怕不怕李傑管事治你偷奸耍滑的罪名?”酒桌後麵一名擺放酒壺的仆役說到。


    “怕個屁,反正我腿已經沒力了,咱們這就換過來,現在該問你敢不敢了?”那名仆役反將一軍。


    “嘁!有什麽不敢?剛好順路去趟廚房,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說著就站起來端起身前的一壺酒就走了出去,惹得其他仆婢一頓好笑。


    “臭小子!盡想著偷吃!”李達適時出來做個見證,“先把自己本分做好才行!”


    “是!謝謝李達管事!”得到****,仆役一陣興奮,快速向前跑去,然後算著位置搶占進去,變成第四位,如是正常情況下,這個位置剛好是負責右邊的第二陪桌,也就是盧得方那一桌。


    地牢上的小院中


    花中傑拉著百合花等在地牢中,意圖避開外麵到處查看的尹玉琪。


    “你真窩囊!虧你還叫狂花郎!”看著坐在桌邊喝茶的花中傑,百合花撇撇嘴,嫌棄的說。


    “狂跟傻是兩個意思!雖然我有時候表現得很狂妄,但是不代表我就是個傻子!”花中傑沒好氣的反駁道,“從外麵那家夥入定之後的狀態與外泄的氣息來看,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高手,如果我痊愈之後,或能與他相持,但現在,尤其是還帶著你這麽個累贅,我當然要選擇最穩妥的方法!”


    “你什麽意思?好歹姑奶奶我也是個高手,”百合花想要與花中傑掰扯掰扯功力身手的問題,卻被花中傑直接打斷話語。


    “高手?是有多高?是能端氣凝神,還是已經功返先天?”花中傑一個問題嗆得百合花再也開不了口。


    “就算你是先天又怎麽樣?還不是跟我一樣被關在這裏!”百合花哏了一陣,最後終於找到了花中傑的痛腳。


    “你還好意思說?現在不能出去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累贅在這裏!要是我單獨一人早就出去了!”花中傑眯著眼,盯著百合花。


    “哼!你們這些先天高手入一次定,一般得花多長時間?”


    “看個人,也許一天,也許幾天,也許一時半刻!”


    “現在已經好多個半刻了吧!”


    “那就再等一時吧!”


    “你!我......”百合花一時找不到該說什麽了。


    “那你還不趁現在多調息一下?待會兒動手的時候也多一分勝算呐!”


    “我這兒是急不來的,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隻能等了!”花中傑不急不躁的說到,“現在外麵還沒亂,不用心急,再等等!”


    武場上


    新一輪的酒水送到,仆役們依次走向將要由自己負責的那一桌,而那名換過來的仆役按照主、右、左、右的次序來到了盧得方的那一桌。


    將新的一壺酒放上桌麵,然後指著之前的那個酒壺問道:“幾位貴客,這壺酒是否已經喝完?”


    “啊,喝完了!拿去吧!”徐老虎一手接下新的一壺就開始斟酒,另一手把麵前的這個空酒壺拿給這個仆役。


    仆役接下空壺,躬了一下,小步退開。


    與此同時,新送來的酒水也已經完全擺到了每一張桌上,席間,一名武林風打扮的豪客直接端起一碗酒站起來,高聲說道:


    “各位,讓我們一起敬咱們的壽星公一碗!”


    “好!”


    “來!”


    隻是一碗酒,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也許是起哄,也許是趁機留個印象,在場的九成九的人都端起酒碗來,向著李正全的方向敬一個。


    “哈哈!各位厚愛,李某也迴敬一碗!”當下,李正全便倒滿了一碗,同樣是一飲而盡。


    “各位繼續享用美食佳肴,千萬不要客氣!”


    “不好!酒有問題!”剛剛一口酒下肚,盧得方連忙為自己閉穴封脈,又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往自己身上紮去,一番嘔吐,將腹內所有的東西全部吐了個幹淨。


    同一桌上,對盧得方最信任的隻有徐老虎,當他一聽見盧得方的言語,同樣快速打穴封竅,逼吐腹中食物。


    “怎麽迴事?”還沒明白狀況的旁人紛紛詢問,而武場外圍站立的一圈護衛紛紛拔劍。


    頓時,慘叫聲四起,鮮血四濺,哭喊聲響徹李府內外。


    數名劍客劍指盧得方,口中叫囂著“去死吧!”之類的言辭。


    徐老虎一口酸水唾液吐在兇客的臉上,而後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林如輝憑空打出一掌,一名劍客胸口一陷,倒飛而迴,而他自己卻拳頭一緊,嘴角流出血跡。同時,王高良桌上一拍,七八根筷子騰飛半空,運功往前一拍,全部插進剩下幾名劍客的頭顱,同樣,運功過後,一口逆血噴出。


    “吐出來,不能咽下去!”盧得方看著林如輝與王高良說到,“現在用不著裝硬漢!”說完便將身邊的徐老虎拉住,抬手又是幾針紮下。


    又拿出幾包藥粉,遞給徐老虎、林如輝和王高良,然後自己也吃下一包:“這是清消散,可以暫時壓製毒性!”


    然後又來到另一邊的桌上,為劉昱和張氏兄弟解毒,正當把脈的時候,盧得方不由驚歎:“不一樣!”


    而後為幾人暫緩毒性之後,又準備繼續為他人解毒,正轉身的時候,背上傳來一股大力!


    “可不能讓你繼續下去!”行癡沒有隨其他幾人一起去參與圍剿,而是專門盯著盧得方,伺機殺他。


    此時,剛剛暫緩毒性的三人又被十數名劍客圍住,而這些人身上穿的全是李府的護衛服裝。


    “李正全!這是怎麽迴事?”韓世平一掌打退一名衝殺而來的劍客,從他的腰帶上搶來一塊腰牌,正是李府的護衛腰牌。


    運功之後,韓世平氣血逆衝,體**力不受掌控,身軀上脈絡凸顯。


    “盧神醫呢?”韓世平來不及等待李正全的答案,將亂隨亂,強忍痛苦,奪下一把鐵劍,強行施展“山泉夜鳴”劍法,一路向盧得方的方向殺去。


    座位上,李正全看著旁邊一桌上簇擁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夫人兒女們,眉頭一直不曾舒展開來,身軀也一動不動。


    李正全還在想著什麽,韓世平一下倒飛摔在麵前的桌上,碗碟打碎,菜肴撒了一地。


    虯髯一步步接近兩人,胡楊王三位郡首趁著混亂想要逃開,卻被亂劍砍殺。


    “雖然很感謝李老爺的招待,但是還是對不住了!”虯髯一把扒掉身上的灰藍色僧衣,“我佛請兩位,下地獄相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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