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飯,三人從食堂後門離去,楚茴看到裝剩飯的桶,堆積得有些高,還有許多精米掉落在地,她一陣心疼。


    “那些飯要拉去喂豬。”白堰順著她目光看去,給她解釋。


    “喂……豬……”原來b區的豬,吃得比在d區的人們還要好。


    白堰帶著楚茴逛校園消食,軍恙一也一同跟著。


    對此逛校園行為,楚茴興致缺缺,消食還不如睡覺呢。


    她有些羨慕這幫吃飽喝足,又有閑心消食的富家官家子弟。


    d區都因為資源問題打了起來,而這裏就似一所高級場所,裏麵的人過著富足,不知人間疾苦的生活。


    想到倒掉的剩飯剩菜拉去喂豬,楚茴就痛心疾首,她在d區時,吃的都還不如b區圈養的豬!


    這世道,未免太過殘忍與現實。


    踢著腳下石子,她收收心中所想。“對了,你們聽說了嗎?d區好像有動亂。”


    “動亂就動亂唄。”白堰無所謂的聳肩,“無非就是為了點吃的而已。”


    “就是。”軍恙一符合白堰的話,“都是一些該死之人,不值得花時間去關注。”


    “都、都是些該死之人?!”楚茴不敢置信兩人的態度以及冷血的話。


    “這世道,本來就是無用之人就該死。”白堰道出殘忍事實。


    “那在你心裏衡量一個人是有用還是無用的標準是什麽?”楚茴質問他。


    “出生。”白堰隻道了這兩個字。


    楚茴冷笑,“那你真該感謝自己沒生在那無用的區域。”


    “自然,你不也該感謝自己投了個好胎麽。”


    “我同你們不一樣!”楚茴低聲,講完話後便轉身離去,留下麵麵相覷的兩人。


    迴到教室拿起書包,她往校門走去。


    “學生,未到放學時間,是不能出校門,你的主課老師是誰?”


    要離開學校的楚茴被保安阻攔。


    沒法硬闖,她轉身往小樹林方向走去,無視在後麵叫喚的保安。


    來到西麵矮牆處,她爬上牆離開了聖大。


    提前離校的楚茴迴到教員宿舍303。


    林深池在客廳,見到提前歸來的楚茴意外了一把。


    “你怎麽迴來了?”


    楚茴氣喘籲籲的來到他跟前,“d區動亂,你是清楚的對不對?”


    “誰同你講的?”他沒迴答她,反問了她一句。


    “你別管誰同我講的!放我迴家,我想見我父母是否平安!”楚茴甩掉書包,情緒激動。


    “不可。”林深池迴絕她,“你暫時不能過去,那邊亂得厲害,若是被人發現你是其他區的,他們不會放過你。”


    “我不是其他區的!我是d區的人,我自小在d區長大!”楚茴大聲朝他喊道。


    “其中利弊我同你講過了,你冷靜些。”林深池抿唇,幾度不近人情。


    楚茴含淚,胸腔鬱悶得要炸掉,她扶著額,難受得來迴走,忽的手一揮,將一旁架上的裝飾物掃到地上。


    小巧的裝飾物“咚咚”落了一地,有些是瓷做的人偶,直接被摔碎。


    “你讓我怎麽冷靜?!”她大發雷霆的朝他喊著,“這裏的一切都快要將我逼瘋了!我寧願在外麵過著不知明日會不會死去的生活,我也不要留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她雙目猩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林深池的目光幽深,如一道深淵般,引著下墜,此刻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發瘋。


    楚茴恨極他此刻冷靜的模樣,無論她如何發瘋,都無法撼動一點他的情緒。


    她以為,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起碼不是這樣的,可現如今他的反應狠狠往她臉上甩了一巴掌,一切都是她的以為!


    “你就是個冰冷冷的怪物!”她忍著淚水,指著大開的門。


    “這就是你想守護的嗎?聖大一餐的剩飯堆積如山,最終會被拖去喂豬!


    你知不知道,d區沒幾個家庭能吃得起b區的豬食!


    我家人被打上了該死之人的標簽,而我則在這自詡人上人的地方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


    她哽咽,喉嚨處疼得她幾度喘不上氣來,隱忍淚水滑落,她抬手狠狠將眼淚拭去。


    “我做不到明知他們深陷危險之中,還能吃得下飯!


    林深池,這個世界千瘡百孔,逼死活人的是活人,而不是你以為的變異者或變異之物,你守護這樣的世界有什麽意義?!”


    她毫不留情的抨擊他的信念,將他視為追隨的信念一文不值的踐踏於腳下。


    “迴學校去,你此刻不應該在這裏!”他漠然聲無半絲起伏的響起。


    “我討厭你林深池!是你害得我與我家人生離!難怪你沒人愛,你活該自己一個人!


    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讓我迴家,你卻拖著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想迴家!


    明明隻要發放糧食,d區的動亂就可以停止!


    你們就是想逼死d區的人!”


    林深池驀然抬手,狠狠扼住她下顎,吐著寒煙的冷冷講道。


    “若不想被人踩在腳底下,那你就拚命的往上爬,而不是在這裏說幾句話,流幾滴眼淚!


    懦弱無能的人才會掉眼淚!”


    鬆開她被掐紅的秀氣下巴,他漠視她的眼淚以及悲傷。


    “滾迴學校去,下次再早退,你一輩子也別想迴家。”


    “嗚嗚嗚”


    楚茴泣不成聲,她像被困鳥籠的羅雀,飛不出圈住她的金絲鐵籠,哪怕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羽毛落了一席地,也還是無法逃離華而堅硬的牢籠。


    視線模糊,她跌跌撞撞,記不清自己是怎麽離開303,怎麽下樓。


    直到街上的長鳴刺耳車聲響起,難過大哭的她才煥然迴神。


    楚茴的身影消失餘光之中,林深池掩嘴,嘔出口血,血液滲透指尖縫隙滴落在地。


    “上校!”在一旁的江玥馨憂心上前。


    他抬手一把掐著她脖頸,眸色寒冷。


    “是你對不對?”


    早上明明還喜滋滋出去的人,下午就迴來委屈的跟他鬧,除了不是跟前這個女人,那就是送她去學校的臨昊在搞鬼。


    江玥馨被掐得喘不上氣,艱難啟口:“不、不是我……上校你情緒不宜大起伏……”


    林深池忍痛的長吸口氣,放開了江玥馨。


    得到解放的江玥馨捂著發紅的脖頸咳嗽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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